明明天气预报是晴天,却突然下开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身上,没一会儿就浸湿了头发。
前面有块山石凸出来一节,刚好可以用来挡雨。
盛今昔的手电筒是黑夜里唯一的光亮,看着不断落下的水滴砸在阴处的青苔上,树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盛今昔道:“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山上夜里冷,下雨后更冷,两人的衣服都湿了,裹在身上一点都不暖和。
盛今昔双手冰凉,沈宙提议:“你在这里等,我去前面的酒店借两把伞。”
“还是我去吧。”盛今昔拦住沈宙:“天太黑了,山路不好走。”
“你把手电借我。”沈宙把外套脱掉,搭在头上挡雨,夺过盛今昔手里的手电筒冲进雨中。
盛今昔看着光影越来越远,大概几分钟后,彻底陷入黑暗中。
他兜里有手机,却没有拿出来,静静地站在原地,提前知道剧情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管发生什么变化,都能猜出来他们在计划什么。
小说里他留在学校,是张世玉蹦出来找麻烦,这次张世玉没来,大概会由陈昶亲自动手。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盛今昔抱着胳膊想,陈昶是不是在路上摔断腿了,这么半天还没有出现,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一抹光亮。
不算很亮,但起码能看清两米以内的路,盛今昔知道这不是属于手电筒的光亮,眼睛渐渐染上点点喜色。
随着人影靠近,盛今昔脸上的欢喜逐渐凝固,嘴角收了回去,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
陈昶打着伞,手机的亮光落在盛今昔身上,看着他表情变换,眼神跟着暗了暗。
“怎么,看见我这么失望?”
他语气危险:“你在等谁?”
盛今昔朝陈昶身后张望,嘴唇被冻的发白:“没有。”
陈昶走到他身边,动作利落的收起伞:“我要是带你回营地,你打算怎么谢我?”
盛今昔往边上动了动,想离陈昶远些。
“不说话?”陈昶越靠越近,把他逼在角落里,再往后退是山,往边上走是雨:“盛今昔,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盛今昔脸色苍白,咬牙对上陈昶的目光:“我知道陈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也说了,大不了你一刀我一刀,咱们一起死。”盛今昔毫不畏惧,从知道剧情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退缩,就算是死,拉上陈昶也值了。
当然,他不会故意找死,盛今昔了解陈昶,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现在陈昶对他兴趣正浓,不会因为几句话而失去理智。
“虽然我没有带刀,从山上跳下去一样活不了,陈少想尝尝摔死的滋味吗?”
陈昶果然没有靠近,盯着盛今昔的脸,像是盯住食物的猎豹。
“在摔死之前,你一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陈昶收起手机,天很黑,因为离得近,能看清轮廓,他发现在这种朦胧的视线中,盛今昔的眉眼看起来更精致了。
像是雪白的瓷娃娃,每一笔都精雕细琢过,美丽但脆弱,一摔就碎。
陈昶的语气不禁软了几分:“盛今昔,你跟了我,有花不完的钱,想要什么有什么,给你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怎么样?就不用每天起那么早了。”
盛今昔躲开陈昶的气息,却退无可退:“这样好让你每天来折磨我,是吗?”
陈昶盯着盛今昔的侧脸,眼睛眯了眯:“不是折磨,相信我,这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你会满意的。”
“陈少。”盛今昔偏过头:“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你恶心的论调。”
两个相爱的人之间说这种话没问题,但从陈昶这种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恶心至极。
陈昶忍无可忍,直接把盛今昔推在山上,盛今昔的背撞得生疼,陈昶用胳膊抵住盛今昔的脖子,冲着他嗤笑一声:“盛今昔,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盛今昔抬起胳膊想推开陈昶,被陈昶用另一只手制住,看着盛今昔无力的挣扎,陈昶嘴角露出满意的弧度:“就算在这里办了你,也没人会看到。”
“放开我。”盛今昔皱眉,用尽浑身的力气都无法挣脱,索性不动了:“我不怕丢人,陈少如果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的话,大可以试试。”
当你害怕的时候,敌人会兴奋,可当你无所畏惧的时候,敌人就会有所忌惮。
听盛今昔这么说,陈昶的确有了几分顾虑,他不怕别人知道,也不怕家里人知道,唯一想隐瞒的对象只有余晨晨,他刚跟余晨晨表白不久就跟别人搞到一起,晨晨会不会怀疑他的真心?
趁着陈昶犹豫的瞬间,盛今昔一脚踹在他小腿上,陈昶吃疼往后退了一步,盛今昔立马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一头冲进雨里。
陈昶反应慢了一拍,立马追了出去。
盛今昔跑的不快,一边跑一边还要仔细辨认脚下,怕不小心摔倒,尽管跑的艰难,盛今昔也没有停下,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陈昶已经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死死追在他身后。
眼看陈昶就要追上,盛今昔看到远处有一抹亮光,激动开口:“沈宙,是你吗?”
听到盛今昔的声音,那边的沈宙回了一句:“是我。”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人听清,盛今昔眼神里多了几分光彩,陈昶依然没有停下,就在他快要抓住盛今昔手臂的时候,沈宙快走几步,提前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护在身后。
“你们在干什么?”
盛今昔喘着气,气息很乱,无法回答他的话,陈昶道:“原来是沈二少,我跟他有些话要说,你先让开。”
“若我不让开呢?”沈宙没有动。
盛今昔喘匀了气,拉住沈宙的衣角:“我跟他不熟,没什么好说的。”
陈昶看着二人,脸上怒意渐浓:“沈二少这是要跟我抢人吗?”
盛今昔身子一颤,生怕沈宙让开,把他交出去:“沈宙,别走。”
沈宙扫了盛今昔一眼,眼神凝在他的脸上,他从未见盛今昔这么紧张过,因为淋了雨,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胸口不断起伏着,脸色红润,呼出来的气息有些烫,烫的他耳朵痒。
沈宙的呼吸有一瞬间错乱,对上陈昶才恢复正常:“这么大的雨,陈少有话不如改天再说。”
陈昶眼神狠厉:“沈宙,你有种就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陈昶,我劝你早些回去休息,别在这里狗叫,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沈宙毫不示弱。
盛今昔看着他们演戏,面上做紧张状,心里恨不得这两人狗咬狗咬死一个,为了让他相信他们不是一拨的,还真骂的不轻。
两人互不相让,沈宙撑着伞,盛今昔躲在伞下听见雨滴不断落在伞面上,他的衣服已经彻底湿透,脸上的热度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凉。
陈昶仍站在雨中,身上也湿透了,却不见一丝狼狈。
他看向盛今昔:“今天就先放过你,沈宙,你等着。”
说完大步从二人身边跨过,头也不回。
沈宙把伞偏了偏,看着远处黑沉沉的夜色:“你衣服湿了,先去酒店换一套。”
二人并肩而行,路上多有泥泞,走的非常艰难,盛今昔不安:“你为我得罪了陈昶,他以后肯定会找你麻烦,怎么办?”
“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你。”
“没事,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沈宙安慰道,正要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山上尤为刺耳,对面是余晨晨的声音:“沈宙,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沈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出什么事了,你别害怕,我马上过来。”
说着,他把伞一把推到盛今昔手上,不管不顾的冲进雨中,连告别的话都没说一句,盛今昔看着他飞速远去的身影,眼神无悲无喜。
原来他们这种人还有真心。
可笑,也可悲。
盛今昔不打算去酒店,独自一人往回走,微风吹过,尽管打着伞,雨还是不断地落在身上,冷气往身体里钻,他裹紧衣服,川市应该下雨了。
夜深人静的雨夜,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盛今昔听到远处有脚步的声音,以为陈昶回来了,刚想往回跑,发现赶来的人不是陈昶。
盛今昔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与同样撑伞的沈寂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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