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学兽医吗?”闻知辛把李信秋和张文轶的话翻译了一下,“是这个意思?”
“对!可以吗?”李信秋和张文轶默默挺直脊背,正襟危坐,眼睛盯着闻知辛,接受他的检阅,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当然可以。”闻知辛不是藏着掖着的人,有人愿意学,他就愿意教,只是不知道两位知青能不能适应,畜牧兽医这一行,是出了名的又脏又累,“你们有时间就可以过来,我先教你们一些基础知识,我出诊也可以跟着。”
“没问题!”张文轶和李信秋一激动,差点站起来对闻知辛敬个礼。
“哟,都带徒弟了!”魏顺大夫笑着打趣。
李信秋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都是厚脸皮过来求学的,算不上闻知辛的正经徒弟。
张文轶对这些不在意,管他是不是徒弟,能学到些东西,能在大队找到适合自己的事,这比什么都强,他这一年过的实在太难受了,会的东西这里用不到,种地再怎么学也比不上当地老乡亲,没有任何价值。
闻知辛也不想自称老师,大家都是同龄人,各有各擅长的领域,“互相交流,互相学习。”
几人聊了两句,下午上工时间快到了,两位知青先回知青所,闻知辛整理记录了一下今天的看诊过程,便准备按照之前大家排队的顺序,一一去上门看诊。
待在卫生所不肯离开的小孩儿们一听他要去给鸡鸭看病,全都兴奋地要跟他走。
魏顺大夫担心小孩子一多打扰闻知辛看诊,不打算要他们跟着。
“没事,他们很乖的。”闻知辛挺喜欢这些小孩的,活泼却不调皮,在他做正事的时候一点都不会捣乱,而且他们都没到上学的年纪,白天只能在大队玩,大人又忙没时间管,跟着他挺好的,也许还能培养个兴趣爱好出来。
“好吧。”魏顺大夫无奈同意了。
“耶!”小孩们高兴地跳起来,迫不及待要出发了。
第一家是住在大队长旁边的魏大娘家里,他家的小孙孙自告奋勇走在前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威风的像只打了胜仗的小公鸡。
他昂着脑袋,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瞥瞥其他玩伴,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说要给闻知辛带路,“跟我走!”
“好,都跟你走,你可别带偏了路啊。”闻知辛好笑地压压小孩儿头上翘起来的呆毛。
“不会带偏的!”小孩儿急了,踮起脚给闻知辛指方位,“那里,那里!那个门口有颗桃子树的就是我家啦!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哈哈,好好好,看到啦!”闻知辛也不逗小孩儿了,怕惹哭他,让他走最前面,然后招呼其他小孩排两队,稍微维持了一下秩序,免得走丢一个都不知道。
他们这个老少幼的组合走在路上格外吸睛,一路经过很多田地,正在劳作的人们抬头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哈哈哈……挺像那么回事!这小队走的,整整齐齐的!”一个大爷看的笑眯了眼,年纪大了就爱看孩子扎堆,都是未来的希望啊。
“这群皮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平时揍都揍不听的。”有个小年轻挺奇怪的,他反正对小孩儿没辙,看到就头疼,不过要是这么乖的,那他倒是挺喜欢。
“也就在小闻知青面前乖!”一个家长揭自家孩子的短,“我家小子也在里头,在家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到了卫生所看到小闻知青就文静了,回去还学会爱干净了,这些天脸上都是白白净净的,我妈说衣服都没沾什么灰。”
“真看不出来啊!没想到小闻知青还挺会教孩子!”一个刚结婚还没孩子的小媳妇儿瞧了一眼走在队伍中央的闻知辛,一个肘击杵在身后自家男人身上,“你多看看!多学学人家小闻知青,他才十七八岁就这么会带孩子,你说人家怎么什么都做的好!”
“那可不,有文化,又有耐心!”另一个受益的家长对闻知辛赞不绝口,“我家姑娘去卫生所玩了几天,名字会写了,还认识了几样草药,回来跟我们说的头头是道的!要知道,她以前跟她姐学写字,手板心都打肿了,硬是一个字没学会!”
“这么神?”有孩子没去的家长心动了,“那我明天也把我家的送过去,以前是觉得他们年纪小,家里又隔卫生所有点远,不放心他们过去,你们都这么夸,那我每天接送他们也愿意!”
“也别都一窝蜂把孩子送过去,数数我们大队有多少小孩,人小闻知青也有自己的正事干,光给你们带孩子去了?!”沈爱华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个时候,作为妇女主任不得不出言提醒一下大家,“小闻知青没有义务帮我们带孩子,他费心教了,是他心善,我们要识好歹,回头送点东西过去,感谢感谢人家。”
“好,听沈主任的!”大伙儿没意见,能把自家孩子教这么好,送点东西怎么了,也是他们穷,有钱就包红包了。
话题中心的闻知辛对此一无所知,他领着一群小尾巴来到了魏大娘家,刚到门口就被早早守着的大娘热情拉进屋,手里塞了两个红红的桃子。
“小闻知青你吃!都洗干净了,自家树上结的,可脆可甜,好吃的很!”魏大娘抬抬手,催促道。
闻知辛正好就喜欢吃脆桃,给魏顺大夫分一个,拿起剩下的一口咬掉最红的尖尖,汁水在嘴里迸发,口感果然脆爽,但没有那么甜,是那种刚刚好的自然甜度,而且桃香味十足,一尝就知道是老品种毛桃,“好吃!”
“哈哈是吧!”魏大娘得了闻知辛一句认可,心满意足,转身从后面的桌子上端出一盘桃子,交给自家小孙孙,“你给你的小伙伴们分了吧。”
老品种的毛桃小,闻知辛飞快啃完一个,拒绝了魏大娘的再次投喂,“我们还是先看看鸡怎么样了吧。”
“好,好!”魏大娘想到家里的鸡就一脸愁容,她从院子角落提出一个鸡笼子,“我早早把这只鸡捉出来了,茅厕的鸡窝也拿到柴房边上放着,白天晒得到太阳,晚上又能挡风,不怕冷到它们,就是扫鸡屎要勤快些。”
闻知辛看眼鸡窝的新位置,确实不错,“这个地方找的很好啊!”
说着,他打开鸡笼,去抓里面的小母鸡,母鸡受到惊吓,满鸡笼蹿,“咯——咯——”地尖叫。
“哎哟,我家母鸡就是天生胆子小,有点什么动静就吓得要死。还是我来抓吧,小闻知青,别叼到你。”魏大娘不让闻知辛动手了,自己利落地一把揪住母鸡的翅膀根提出来。
闻知辛就着她的手看了看,又摸了摸,感觉到鸡的腹部鼓囊囊的,温度有点高,屁股后面还有拉稀的现象,便问,“魏婶,这只鸡三天才下一次蛋是吧?”
“嗐,别说了,哪里是三天下一个蛋,我儿媳妇说五六天没蛋了!”魏大娘眉头皱得死死的,有些懊悔,“我这几天听到鸡咯咯哒地叫了,以为生了蛋,手里忙就没去看,晚上去捡的时候没有,以为儿媳妇捡了。今天回来一问,她也没捡到,开始还以为是小军偷拿了,还揍了他一顿!小军说他没拿,她就以为是我白天捡了。你看这事弄的!我们这一对账,才翻出鸡蛋篓子看,算一下这鸡起码有五六天没下蛋了。”
闻知辛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挺戏剧,就是小军白挨了一顿板子,有点冤枉了,他看眼正在用缺牙巴啃桃子的小军,闷声笑了笑。
“我再看看鸡。”他从魏大娘手里接过母鸡,把它轻轻放在地上驱它走一走,发现它行动摇摆像企鹅,腹部下垂,再加上停止产蛋,胆子很小,让他很容易就想到一种鸡病——惊吓应激引起的卵黄性腹膜炎。
这种病简而言之就是,鸡突然受到惊吓,蛋黄脱落没有正确进入输卵管,而是错误掉进腹腔,时间久了,蛋黄在腹腔**变质,鸡就病了。
“我大概知道了,一会儿回知青所开了药给您送过来。”
“就知道了!”魏大娘眼睛一亮,指着鸡问,“它这是什么毛病?”
“就是吓的。”闻知辛和她用大白话解释了一遍,并细细叮嘱以后的注意事项,“这只鸡胆子小,容易受惊吓,最好不要再刺激它,比如不要在它面前突然出现,不要让狗追等等。”
“狗啊!”魏大娘“哎呀”一声,双手一拍大腿,“小军前些天从他二爷爷家抱了一只狗!一来就追鸡,我儿子马上就抓住了狗,怕它咬死鸡,就把它养到后面去了。就这一下就吓到了?”
“很可能。”闻知辛总结,鸡鸭被狗吓生病的案例很常见。
“哎呀你说这!”魏大娘心痛地抱起小母鸡,摸了摸背羽,“你也是受苦了。”
从魏大娘家里出来,魏顺大夫好奇地问,“她这个鸡要怎么治?开什么药?”
闻:出诊小分队集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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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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