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少爷小心,血腥味重得有点不同寻常了。”飞云眉头一皱,伸手拦住了景知年,飞云不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居然短时间内传来如此之重的血腥味,自己也并未听到有任何的打斗声,而在此之间自己竟然未曾有一丝察觉。

很快门外就有人大声说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景知年很诧异,一是诧异都城之内有人青天白日之下居然这么猖狂,今日还是除夕,风宴楼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在此处行凶风险极大,二就是诧异这官府的速度,这事从发生到现在最多不会超过半刻钟。

不知道的还以为官府的人未卜先知提前在此等候一样,门外传来捕快的声音。

“葛大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围住风宴楼了。”

“嗯,做得好。”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景知年心想这葛大人这两日真是有够忙的,昨日还在路上当街查车,今日又在风宴楼办理命案。

他听到隔壁疑似推门的声音响起,正纳闷怎么没有动静了,就听到了一片呕吐之声。

他向飞云示意没事之后,便开门走了出去,只见门外众人皆是面容惊惧仿佛跟见了鬼一样,纷纷捂住了口鼻,更有甚着已经跑一旁去吐去了。

这位京兆府尹也很快发现了景知年,面带苦相的快步走上来询问道:“景二少爷怎的也在此,此处发生了命案,二少爷没事还是尽快离去吧,免得污了您的眼。”

“鄙人方才一直在隔壁用膳,听到葛大人的声音便出来看看具体是发生了何事,却不曾想到天子脚下竟还有此等骇人之事。”景知年对着面前的人微微拱手行了个礼以示尊重。

葛大人还未来得及回答他,屋内就传来了一声惊呼:“啊,是虫,是蛊虫。”葛大人推开门口围着的人走了进去,景知年抬腿跟着一块走了进去想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见一名脸上围着一块白色的粗布面巾的人瘫坐在地上,想来刚才尖叫的声音也是这个人发出的。

他的旁边地上还放着一些剪刀 银针镊子烧酒...等工具。

景知年猜测此人应该是一名仵作,觉得此事更加蹊跷了。

看到葛大人的时候他还能觉得是碰巧葛大人最近奉命在都城内巡查可疑之人,恰好今日搜查到了这风宴楼附近所以来的这么快,但是这连仵作都到场了,这件事就不可能是偶然了,要知道仵作一般是待在衙门里的,不可能随街巡逻,只有可能是事先知道会有命案发生。

景知年视线朝里望去,却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尸体,又或者说并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屋内的血迹已经流向了门口,而血迹最浓的中心之处,只有一块薄薄的被血色淹没的黄色凸起之物,说是凸起,不如说是漂浮在血泊当中。其实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它的形状像人一样有四肢有五官,却没有骨骼和肌肉,血泊中还有一些黄黄的油脂,景知年瞳孔一颤很快反映过来这赫然是一面人皮!!!

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作为现代人的他连尸体都不曾近距离见过,何况是死状如此可怖的“尸体”。他屏住呼吸本就因为生病较为苍白的脸上更是少了几分血色,身体也不由自主后退了一小步。

飞云见状心下也是一惊,在军中长大的他饶是见过再多生死之事,也从未见过这种惨状。正想开口劝少爷回府,不要再在此处逗留,就见血泊中有一条小指大小的虫子像蛇一样迸射到了空中,向着少爷面上飞去。

景知年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眼睛就捕捉到某样细长物体朝着自己眼前冲来,察觉自己来不及躲开只得把头侧过去抬手用宽大的外袍袖子挡住自己的面门。

葛大人还没来得及叫人保护这位将军府的二少爷,就只见一道剑光闪烁,一旁的黑衣少年手中的剑快如闪电招式凌厉如风,只是眨眼间那蛊虫便已经死于剑下。

景知年虽然被衣袖挡住了但是也听见了几道挥剑的破空声,放下手一看,地上有一条东西,身体颜色呈乌黑色,但是由于飞云的刀法太犀利了,他很难辨别出这瘫肉泥生前的完整摸样,第一眼看到他还以为是黑虎虾滑。

景知年由于刚才的惊吓现在连恶心的感觉都没有了,只是震惊在飞云的剑法之下,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出这么多剑,他发自内心的朝飞云竖起了大拇指:“好剑,我愿称你为“天下第一剑”。”

飞云觉得这明明是一句夸人的话,但是从他家少爷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扯了扯嘴角回应:“多谢少爷夸奖。”

不过很快景知年就面露怪色上下打量了一下飞云:“飞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飞云闻言一愣并未想通为什么自家少爷会这么想自己,不待他回答。

景知年就露出了一副我懂的样子拍了拍飞云的肩膀,认真的说:“我懂,你明明可以一剑解决却非要歘欻欻这么多剑把这玩意削成肉泥,年轻人装可以,别是变态就行。”

飞云没想到少爷居然会这么想脸上一红,赶忙开口解释道:“我没有,是因为蛊虫生命顽强,我听人说过有些蛊虫切成两半依旧能动弹,为了保险起见我才这么做的。”

景知年听完感到诧异,这玩意听得来怎么跟蚯蚓一样切成两半还能动,还没来得安抚飞云突然听到了一丝微弱的撕裂声。

他余光一撇,突然发现那张人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似乎很快就要冲破皮肤出来,赶忙提醒:“不好,下面还有很多蛊虫要爬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句话落地的一瞬间,就已经有几只蛊虫纷纷从那张人皮的头部处爬了出来,以一种速度极快的朝着在场的众人爬去。

飞云快步上前,剑法行云流水看得出来带了几分狠劲,应当是在从小在边疆长大的缘故,所以剑法中隐约有一些杀气,很快便将已经爬出来的几只蛊虫全出斩杀。

屋内的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远离那具“尸体”,不少人发现刚才自己的脚下所站的地方已然有了一两只黑色的虫子,这一次景知年看清楚了全样,这虫颜色漆黑身体呈圆柱形,表面上有一圈绒毛,正扭动着身体迅速的在地上扭曲爬行。

而房间正中心的那张人皮不再像刚才那么干瘪,头部位置变得鼓鼓囊囊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争先抢后的急着冲出来。

葛大人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脸色焦急,忽然他看到一旁地上的烧酒不待多想便开口:“快,快把这玩意烧了。”

此时那名仵作也已经回过了神,闻言立刻把身边的烧酒悉数倒了上去,一旁的捕快也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根火折子吹燃后扔了进去,在烧酒的辅助下很快那一块地方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拔高还夹带了一股子烧焦的味道,伴随着的还有一些噼里啪啦的响声,人皮在高温的作用下先是被烫卷缩成了一块儿紧接着火光盖过了它冒起了一股白烟。

暴露在空气中的虫子也被烧得在地上打滚,很快便被烧焦了,体型也缩小了成了刚才的一半。

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要是刚才处理得不及时,那么多蛊虫都爬出来恐怕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葛大人长得本来就胖,这会儿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房间温度太高了,他那宽大的额头和肉肉的鼻翼上都布满了汗珠。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官服的袖口处很快便湿透了的一小块,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他深知如果不是景知年发现及时外加他身边这位武功高强的少侠此事不仅很难善了,恐怕连带着自己的性命也会遭殃。

他恭敬的走到景知年的面前:“这次可真是多谢二少爷和这位少侠了,否则现在大伙都已经身首异处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一次他的言语少了一些阿谀奉承的腔调,多了一丝真心。

景知年望向葛大人的身后脸色怪怪的:“不必谢我,不是葛大人您下令烧的吗,葛大人还是回头看看吧”

葛三金看着面前的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感不妙,还不等他回头,身边的捕快就大声喊道:“不好了大人,火势大起来了。”

葛三金回头就看到面前半人高的火焰已经顺着地上的烧酒把屋内的帷幔一块烧了起来,头顶较矮些的一根的房梁也已经开始冒烟,眼看火势不受控制。

他眉头一皱,正想训斥手下的人打水速度太慢,就被手下告知风宴楼的水缸全被人砸了,现下没有可用的水,正在派人重新打水。

他着急得左看右看,忽然看到一旁桌上的茶壶,将手中茶壶对着火焰正盛处泼去,却发现茶壶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葛大人急的原地转了两圈,指着下属的鼻子臭骂:“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火势愈烧愈烈,众人不得不退了出去。

景知年心中又浮起了一丝疑虑,怎么这么巧,要用水了水缸就被砸坏了,就好像有人事先知道这里会起火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得知楼上着火的掌柜带着店小二也匆忙赶来,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场景直接让掌柜的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一旁店小二连忙扶住自家掌柜着急道:“李掌柜,李掌柜你没事吧?”

今日这一桩桩的事让葛三金觉得非常的疲惫和心累,他感觉自己也要晕死过去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心想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这都是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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