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飘飘不在了。
美女的香气如同幻影，泡沫被轻轻戳破了，绪晶对着空气情不自禁地缅怀了一下。
内心像钱袋被抽走了硬币，绪晶空落落的。
这才隔了多久？！
他想了想，还是不太接受地反驳：“欧塔库你这么急匆匆过去，那应该没有做伪装吧？”
“你的脸早就在幻彩街出名了，只要这张脸一旦没有遮掩地出现在那边，谁都知道你是过去砸场子的。”
“而且还指名道姓地找香飘飘，人家肯定是躲着你了。”
斯拜德尔抱着手肘，在隔壁搭腔道，“香飘飘确实消失了。
“我也问过附近的路人了。”斯拜德尔把收买情报用剩的零钱放好。
绪晶的心真真切切地碎了，“什么？”
他一时不知道该惊叹美丽店员突然的消失，还是斯拜德尔留了一手的心思缜密。
“怎么会......”语气顿时低落了不少。
他们确实没骗人——
绪晶如他所愿地抱着充足的资金再次回到了奶茶店，这里的店员却说：香飘飘前不久已经辞职了。
店铺内确实没有那道俏丽的身影。
咖啡的苦涩香气深刻了些，醇香却彷佛消失了一般。
绪晶舌尖顶了顶上颚，没滋没味地把咖啡放了下来，艾祀看他如同丢失了魂魄那样没忍住冷哼了声。
“不想喝就别喝。”他没好气道。
绪晶难得没看出旁人脸色，魂牵梦绕地说出了另一番话：“我想喝芋泥鲜奶。”
艾祀把绪晶喝了几口的杯子拿回来，冷凝着脸，把咖啡一饮而尽。
“没有。”
绪晶撇撇嘴。
距离开店还有一会的时间。
艾祀跳出吧台找到厨房的斯拜德尔，“斯拜德尔，你有芋泥的配方吗？”
“又要研究新品了？”斯拜德尔说。
“老板要喝。”
斯拜德尔把手里的水抹到墙上挂着的围裙上，那是欧塔库的，“怎么又？”
艾祀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说，“我猜和那个叫香喷喷的有关。”他猜得很准，“可能是在奶茶店念念不忘的味道。”
斯拜德尔唰地一下把面包刀抽出来，柔软的蛋糕胚被分成两块。
“香飘飘。”过了一会斯拜德尔纠正道。
“哦，是的。”
斯拜德尔转身去找芋头，转念间已经想好了几十种不俗的料理芋头的甜品方式。
他会让绪晶更习惯他做出来的味道。
——
刚刚把牌子翻转成“营业”那一面，水晶就迎来了客人。
欧塔库在门上的玻璃看到了隐约的人影。
今天负他负责到前厅工作——吉奥提出了人手安排的新制度，确保白天内每个人都能有一定的休息时间。轮班制会让厨房的人更常到外面帮忙。
这个新制度对绪老板没有影响，他可以继续在任意的时间休息，或者下楼凑凑热闹。
“你好，现在是开始营业了对吗？”客人隔着玻璃问道。
欧塔库打开了门。
那头白得发紫的发色在阳光下极为夺目，眼里同样绽放的色彩，如同暗夜却不失色的紫罗兰。
欧塔库观察了这位生面孔片刻，点头。
对这张帅得雌雄莫辨的脸莫名生出了警惕。
欧塔库也没有邀请人进来，只是勉强没有把门关上，一副不算欢迎的态度。
在允许维持个人风格去接待客人的新规条下，部分“不太礼貌”的行为是可以被接受的，倒不如说有客人喜欢。
作为“水晶”刚开始营业后的第一位客人，希莫里正要往空旷的中间坐席走去。
“你的位置在这边。”欧塔库用菜单的边角磕了磕桌子，提醒道。
希莫里被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这个位置的好处是比较安静，但是相对的点单的时候不容易被挥手看见。
这张桌子的手摇铃当恰好坏了。
唯一能被大厅最看见的视角，面前的欧塔库正好堵住了，“要来点什么？”
希莫里随意翻开了两眼，似乎对这里的食物不太感兴趣，“热摩卡，多加奶。”
欧塔库临走前还和希莫里对视一眼，似乎在眼神警告，让这位客人眼睛别到处乱瞧。
希莫里不以为然地把餐牌递回去，他看出来这位侍应生先生对他的态度了，于是他对欧塔库也没有多少好脸色，笑也不笑。
看这人心思活泛的样子，连自己都知道了，欧塔库想。
现在进店的人还不多，还有拥有这样出挑的外表，自然会赢得绪晶的关注。
欧塔库去吧台，顺便把无所事事的绪晶提前截住，“和我到厨房备餐吧。”
绪晶还记得自己老板的头衔，“为什么，斯拜德尔不是很闲吗？”
欧塔库说：“果酱。”嘴馋的绪晶立马意识到欧塔库是在给自己偷吃的机会，屁颠地跟着去了。
很不巧地，并不如欧塔库所愿的那样，没有安分坐在位置上的希莫里居然蹓跶到了甜品柜前，哼着小曲挑选着什么。
纤长的身影不经意地被绪晶瞄到了。
“这个客人长得——”绪晶称赞的话还没说完。“看够了吗？”欧塔库冷不防地在他耳边道。
绪晶吓了吓，“你不是先进厨房了吗？”
欧塔库仗着擅长的暗魔法偶尔会从意想不到的时机出现。
于是欧塔库又重复一遍：“看够了吗？”
绪晶心虚地转过身装忙，把擦过的干净楼梯扶手用袖子又擦一遍，“果酱还是你先去弄吧，我待在这里看看客人有什么需要，反正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也不知道信没信，欧塔库站着看绪晶“忙碌”一会，才给绪晶留下不急不慢却有威慑力的背影。
绪晶总觉得欧塔库变了，一点也不像当初认识的那么“胆小”。
他们的形势是不是颠倒了过来？
希莫里那边空下来了，也没人找他搭话，但他本人似乎了解过这里的服务方式，通常每桌的客人会由给自己开门的服务生作为接下来的接待人。
那个叫欧塔库不太愿意搭理他，还莫名有些暗暗的敌意。
于是，希莫里朝着新的方向打着招呼：“你好。”
他主动呼唤了经过的吉奥。
吉奥转头，“你好？”
“能换成让其他人来接待我的桌子吗？”希莫里笑笑。
吉奥回头看了眼吧台的欧塔库，“可以的，不过需要另外支付指名费。”他放下手头整理的桌布。
希莫里一脸的欣喜，“那能让银色头发那位先生过来吗？”
本来还以为是自己被指名的吉奥，先是停下脚步。
他后背羽翼的毛顿时缓缓竖起，不经意间做出了警惕的体态，他保持着惯常的表情语气却沈了些：“那位是我们的老板。”
希莫里美得惑人的眼珠子出现了纠结的苦恼，“钱不是问题，可以让他...”
“可以的！”
突然掌握了欧塔库神出鬼没的技巧的绪晶——毫无预警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自告奋勇道。
他补充，“如果你不介意老板比较贵的话。”
“老板。”吉奥出声表示。
绪晶摇摇头，拍着吉奥的后肩示意他别在意，小声附在耳边道：“你什么时候听见过客人说‘钱不是问题’这几个字？”
希莫里看起来不计较价格，同意了，并且对着绪晶愉悦地扬起眉毛。
能把接待的对象换掉，看起来对这位来说是件满意的事情。
“能坐下和我聊会么？”希莫里邀请道。
这是要额外收费的，绪晶满脸笑容地坐下。
不过他觉得这人说话尾音有点似曾相识。
希莫里的手肘压在了桌前，身体期待地往坐在对面的绪晶靠，“原来你就是老板！我想来这里很久了——嘿，让我瞧瞧这里。”
他感兴趣地四处张望着，彷佛刚才没看够。
“都说这里的服务和一般的咖啡厅不太一样，侍应生的相貌也相当帅气，确实是这样没错。”
绪晶略为骄傲地摸了摸鼻尖。
“果然是的，刚才那位红眼睛的先生看起来一点也不欢迎我，真是有个性！这就是大家说的特殊服务吗？”他的语气不像是反感，似乎只是单纯好奇着。
绪晶默默给欧塔库记了一笔，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哈...是的。”
欧塔库向来是对客人不太感冒，可之前也没这样过，绪晶短暂地思考了，可能因为这位客人也是同性的缘故，毕竟来水晶的客人还是雌性比较多。
幸亏这位客人看着没有被冒犯的不满，希莫里还在向往地注视着经过的吉奥他们，“他们一定很受欢迎吧，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大家甚至会花钱来看他们。”希莫里继续道，语气充满羡慕。
绪晶没有否认地点头。
侍应生本身出色的相貌加上经过包装的打扮，就是水晶最大的卖点。
不过...
希莫里说话时，眼底的光波流转。
绪晶内心感概，客人这张脸随便往这里一坐也半点不输给侍应生们。
“既然这样。”
希莫里循循善诱地说，“老板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想向大家学习怎么受欢迎的秘诀。”
绪晶回过神来。
忽然觉得话中有话，“客人您的意思是？”
“我想在这里工作，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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