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锻蓝的背影已经在吧台劳碌着。
艾祀通常是给每个迎接上班的人先泡杯咖啡开启新一天的负责人。
今天也看到美人鱼了呢,绪晶闲适地弯弯眼角。
“艾祀,你平时睡得够吗?”
艾祀不知道绪晶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还好。”他正要把咖啡递过去,“今天是咖啡欧蕾。”
中途却被另一双好看的手截胡了,希莫里扶着碟子上的杯子,颇为认真地吹着气。
绪晶有些在意希莫里缠上几处绷带的手指,“这是怎么了?”
早上希莫里抱着衣服,他没发现。
绪晶想到了希莫里跟着欧塔库学做甜点的那一天,“下次慢慢来,别再受伤了。”
希莫里顿了顿,因为呼气微红的脸稍微抬起,“那天...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已经没什么了。”
等热气都消散了些,希莫里才继续把咖啡递给绪晶,“现在能喝了。”
绪晶喝了一口,暖暖的。
冬日从温暖被窝出来的起床气瞬间消融不少。
“谢谢你,希莫里。”
“还有艾祀。”
艾祀似乎也不太喜欢冬天,他的脸看起来冷冷的。
绪晶决定今天少去惹他,端着咖啡溜了。
希莫里微笑目送后,转过身,把刚刚绑上的绷带解松了一些,“好像有点太紧了。”
老板能有美好的心情除了欣赏极品美人们,还有数数富裕的零花钱。
绪晶砸吧着嘴坐到了吉奥的边上,吊儿郎当地手挂在椅子后背,“怎么样了,最近赚得是不是很多?”
吉奥拿着本子往前翻了几页,“这里,这里......”又翻了回去,“还有这里,老板是不是忘了填上金额了?”
“还有这两天你又进了新货?”
绪晶默默地坐好,赶紧喝一口咖啡定定惊,“那个推销说扶桑花泡茶加毛绿奶的醇香可以让人回味三天。”
吉奥指指本子上今天的日期,“那么,今天刚好是老板被推销成功的第三天,请问如何,有没有他说的效果?”
绪晶被属下礼貌的质问呛了一口,“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哎呀,好像有点苦,我回去找艾祀加点什么。”
本期记录账目的本子不轻不重地拦在绪晶的面前,“还有漏掉的几笔数字麻烦老板找时间补上吧。”吉奥相当忠诚地履行被老板委任的理财职责,点头致意。
在水晶的盈利上绪晶给予了吉奥相当大的特权,让他有话就对自己直说,不接受任何会影响到生意的隐瞒或收敛。
绪晶不敢接,什么前几天的进货量销货数目单种类的收益他可是忘光光了。
早知道就不偷懒了!
把实话说出来到最后吉奥确实也不会怪他,只是会流露出一些失望自责的眼神,这可比直接骂绪晶更让他难受。
“这不是老板的店吗,简单的开销也是必要的吧?”希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给苦不堪言的绪晶打了个圆场。
绪老板用眼神示意希莫里继续说,希莫里心领神会:“也就一天两天.......”他看了看眼色改口道,“两三天的......”
——绪晶下巴仍然悬高着,希莫里再次改口:“...呃四天的账目,不会对整体业绩有多大影响吧。”
“嗯嗯。”绪晶点头表示认同。
吉奥对着空缺的部分很是苦恼,面前的两人一唱一和,他也没有继续强求,沉默地把册子收回去夹在背心和胸肌前。
绪晶放松地垂下肩膀,悄咪咪地对小跟班似的希莫里眨了眨眼,对他坚定维护老板的原则表示认可。
希莫里出现的时机不仅凑巧,说的话总是说到他的心坎上。
实在太对他胃口了。
绪晶态度亲密地搂着吉奥的肩膀,想把人拉拢的作派。
绪晶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族组织好了语言,“我只跟你聊这个,最近营业额上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猜——你也觉得希莫里的表现确实不错,不是吗。”
“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吉奥应该是“水晶”里面最中立、嘴巴最严实的人了,如果是看在实绩——金币的份上,吉奥说不定会支持自己让希莫里留下的决定。
绪晶的耳语带着蛊惑的意味,呼出来的气喷在吉奥耳朵上,让他连翅膀都颤了颤,不知道绪晶搭在自己肩后的手有没有察觉出什么来。
等待回答的呼吸间绪晶并没有远离,于是吉奥在脑子缓冲的期间还是被迫感受着他和老板距离的亲密。
半拥般的相贴,恍若当初在飞艇上被安慰时的怀抱,只是现在变了什么,是气氛,或者什么吉奥迷茫的心绪。
吉奥顺从着不乱动,仔细感受着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见这人没什么反应,绪晶又说:“你不觉得,那个孩子......总有些可怜,好像一直下意识...算了——”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绪晶,话到嘴边被废弃掉了。
凭空对希莫里的臆测直接说出来不太好。
“我是想把他留下,但是大家似乎看他不太顺眼,你有什么看法吗?”
吉奥含糊地应了声。
“老板做主就好。”
他根本没办法集中耳边的人说出来的内容,心猿意马地尝试忽略着痒意和不寻常的心跳。
吉奥自己或许没有察觉,但是在他身后的希莫里可是知道的。
吉奥和人对话的时候会下意识把收拢好的翅膀更加贴合后背,现在和绪晶对话的状态就更明显了。
希莫里地悄悄效仿,收紧背部,观察着吉奥细微的动作调整自己的姿势。
这双漂亮的紫色双瞳不止摄人心魄的魅力,还有观察入微的能力。
他也学习了艾祀吃咸的东西的时候加快吞咽的频率,还有欧塔库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就会逐渐把头低一些避开光线的习惯。
只有斯拜德尔的,希莫里还没完全摸透。
斯拜德尔的视野范围特别广,有时候希莫里待在暗中窥探,还是会被捕捉到目光——就比如希莫里一边替客人挂外衣,一边用余光观察斯拜德尔的时候,斯拜德尔会突然转过来,说:“有什么事吗?”
希莫里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自觉,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工作。
但是被发现也没关系,至少希莫里大概摸清了斯拜德尔探查的范围,以及勘查时会有先托眼镜或摸发束的小动作。
就是这样一条潜藏在暗中的艳丽毒蛇,让人不快的窥视目光令绪晶以外的人都对希莫里充满了厌恶,恨不得在考察期结束前就把人连同掉落的头发丝也统统完整打包赶出去。
水晶的员工们都在暗暗地排斥他。
希莫里耸耸肩。
吉奥知道希莫里还在,所以绪晶才极为小声地在贴在他耳边说话议论著新人的去留,吉奥不想把自己有些异常的表现展现在任何一人面前,想要重新拉开和绪晶的身体距离......
时机不巧,“老板在聊什么商业机密呢,我也想听。”斯拜德尔走过来了,看见和人距离亲密的绪晶马上就开口道。
吉奥趁绪晶的手一松,温和地退开。
斯拜德尔回头对着希莫里说,“不相干的人就不用待在这了,你去一边干活吧,老板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绪晶眼睛微眯,对斯拜德尔败坏自己体恤员工的好老板形象作出了警告。
他们来到了厨房。
绪晶是被人二话不说地带进来的,“没说什么商业机密,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斯拜德尔说,“我不在乎这个。”
“那你在乎什——”声音从绪晶的嘴里霎时间被阻断,温热熟悉的柔软物体和他的嘴唇相触,力度比以往要火热一些,似乎出力的那人刚才受到了什么刺激有股不满的发泄意味。
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的除了当事人绪晶,还有半路跟来不打算随便离开的吉奥。
分开后的唇瓣磨得通红。
绪晶被大手扶住后脑,卸力的下巴搭在斯拜德尔的肩头。
斯拜德尔看向身后目睹了全程又吃惊得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的吉奥,节制的笑容迈出了胜利的微笑,他做着口型:“羡慕吧?他是我的。”
他甚至贴在绪晶耳边说话,仿照着刚才绪晶和吉奥耳语那般。
斯拜德尔有些意犹未尽,“很久没收过利息了,我都有些饿了。”
嘴唇周遭的红漫到了绪晶的脸上,“别再这样了,万一被人看见......”只是幻想了一下,他的脸腾地一下烧成了铁板,想把脑袋磕在墙上不扣下来了。
“知道了,你不想让人看见。”斯拜德尔贴心地复述一遍,顺带让吉奥看清楚他的嘴型。
吉奥僵住了,绪晶的话就代表这是他不能看见的秘密,他也没有资格事后去质问他的主人。
胜利者轻易就看穿了吉奥的窘迫处境,杀人诛心地专门对吉奥最后说了句,他无声道:“——你不敢,也不能。”
吉奥的拳头陡然捏紧,勃然变色的恼意从向来看不出多少情绪的乌黑瞳孔里冒了出来。
他拼命隐忍着什么,挣扎着转身,埋头就把自己锁到房间里。
“看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因为角度被彻底刚好挡住的希莫里这次没有被斯拜德尔发现,看戏般地饱览了三人的情感纷杂。
希莫里弯起嘴角的弧度,说道:“接吻习惯么......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信息,但也算是个收获。”
希莫里扯下看似银质的耳环,轻轻地抚摸表面,在魔力的感应下变成了放大几倍的镜子。
镜子里的紫色眼睛似乎逐渐蒙上了清透的水雾,在雾消退后竟然变成了深邃的墨色,希莫里又对着镜子揉搓了几下腮边和鼻尖,满意地勾起嘴角:“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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