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久没有来了。嗯...我看着你们连脸长得都不一样了,有些人变得高大,有些人变得矮小了......嘿,就是你,灰色头发的小客人。”
灰色头发的小客人撇撇嘴,倒是没有否认,面前这个连手都比自己大了两倍身形的生物确实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绪晶不着痕迹地套着话,“大块头,那你猜我们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来。”
“我不叫大块头,这么久不见你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施巴!我叫施巴!”憨厚的大块头大声叫嚷着,尾巴却小心地不甩到它的客人。
“我感觉你的体型变得更壮健了,差点没认出你施巴。”
施巴甩动尾巴的频率变得欢快了,它拍了拍酒囊,喝了一大口美味的酒液,“好吧,这不怪你。”
它回头看着绪晶,眼神有些落寞,“所以你们为什么把小小洞的入口封住了?我还以为你们不喜欢参加祭典了。”“你知道的,强大的生物总喜欢在弱小的生物面前,展现自己的力量。你们是强壮的沙普鼠最喜欢的观众。”
绪晶假装没听见后面这段话,他思考着什么是施巴口中的“小小洞的入口”。
施巴自顾自地说话,“不过你们可真是让我意外,以往你们都不认得路,只会在小小洞等我去接你们的,现在终于不会在分岔口迷路了!”
“小小洞”就是他们从“水晶”的厨房地面进来的那个入口——绪晶内心破译出了答案。
被封住了是因为地皮的中介要把地皮卖出去赚钱,才把这个奇怪的坑埋了起来。
或者前任的租客,是知道这个地下洞穴的存在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施巴认错为以前的客人。但不管怎么样,是谁隐瞒也好这个秘密还是被掀开了。
难不成地面的震动就是因为施巴庞大的体型和莽撞的走路姿势吗?
施巴补不再计较,一把放下酒壶,高兴地搓着胸口的厚甲:“祭典已经开始了,跟我来吧朋友们!”
绪晶不太确定。他观察着其他人的意见。
大部分人都用眼神或行为表示唯老板马首是瞻,视情况决定要不要继续跟着这个大块头走。
吉奥倒没有任何明确的反应,但是只要绪晶脚尖一转,他马上就能带着人离开。
希莫里则是淡定地往前走,似乎不觉得前方会有什么危险。
充满冒险精神的老板获得员工们的支持后内心一定,默不作声地拉近了和憨头憨脑的施巴的距离。
“参加祭典咯!”绪晶有些期待地兴奋附和道。
众人跟随着施巴的背影路过了一个大拐角,通亮的红光从施巴身侧透过来,没有了沙普鼠巨大的身影的遮挡,宽敞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敞开在众人的面前。
嘶吼和滚滚的热流扑面而来。
不知名的奇怪管状乐器至少有半个沙普鼠那样宽,吹奏出来的乐声非常响亮,富有节奏和地动山摇的踏地声合奏。
绪晶很快就看见了位于偌大场地中央的两只体型强壮的沙普鼠,它们各自后退延长距离,在蓄力后一步比一步更敦实的脚步中往前冲,巨石般的撞击间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轰轰。
震动从中间位置快速扩散出去,看台上的沙普鼠和其他种族的看客们都被余震带动摇动了一下。
顶上的灰尘碎石簌簌掉落得越多,欢呼声就越大。
站在入口处的绪晶都觉得胸口彷佛被擂鼓敲响一样发出共振的轰鸣。
来自“水晶”的客人们了然,“原来地震是因为这个。”绪晶的脚下地面还有些微的震颤。
头顶砸下来的,还有比试的时候剐蹭下来的墙灰,被身板较小的沙普鼠灵活地收集起来当成篝火燃料。
灰土被撒入火苗,篝火的势头猛然加大,张牙舞爪蹿升到半空。
被热烈的气氛带动得有些激动,绪晶跃跃欲试地“喔喔”两声,也想加入热闹的观众席。
欧塔库把准备跑走的人拉回来,“慢点,别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绪晶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老老实实地跟在欧塔库身侧。
说是在欧塔库的看管下,实际绪晶的身边还是被好几个人围起来。不说插翅难飞,就算施巴突然恶性大发一尾巴扫过来,先挨巴掌的肯定是他身边的肉盾们。
圆形的石头比试场地像是一个凹进去的大坑,错落着高低的石阶作为看台。绪晶他们随意地走向了位于左侧的看台,施巴高兴地跟上,“我也觉得詹姆士能赢,你们不会看走眼的。”
“詹姆士——”“詹姆士!”
源源不绝的呐喊声从左侧的观众堆里发出,比试台中央的一只沙普鼠边显摆着蓬勃的肌肉,一边友好地对自己的支持者们挥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它说。
绪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只有自己这边的人喊的才是詹姆士的名字,而对面看台面向着他们的观众则是呐喊着另一个名字,了然:“原来坐下的位置也有讲究。”
在新的一轮开始前会有一段时间供观众们预判断下组对决的获胜方,看台上两边的人流动对调是很常见的事情。
施巴给绪晶透露着投中阵营的小诀窍,它鬼祟地看两眼周围,压低声音:“你就找脸上花纹多的人大部分在哪,跟着他们就对了,几乎十次有八次我都是靠这样蒙中的。”
那是只有幸运和头脑好的证明——只有押中了才会有花纹彩绘的机会。被画的次数越多越好,这代表着每个祭典参加者的荣耀。
下一轮还没开始,绪晶按耐不住地到处瞟,“哎,你看那个是你的同族吗?”他拍拍吉奥的肩膀。
吉奥看向绪晶描述的方向。
那几位羽翼族的羽毛颜色要更纯净单一些,打扮轻便也不失俗气,相处的神态像是一家人,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日子。
脸上还有几道新鲜的土色的花纹,看起来它们在这次祭典也表现不错。
吉奥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绪晶直接问:“要过去打声招呼吗?”他不肯定吉奥会不会想要见到同族,毕竟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人族的生活栖息地。直接把选择权交给吉奥或许更好。
“不必了,羽翼族都是以小群体为单位生活的族群。”他没必要因为同族的亲近感就去打扰人家。
他的亲属已经不在了,吉奥看向绪晶——他唯一需要在意的人就在身边。
“那好。”绪晶看他确实没怎么特别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同族身上,就随他去了。
这里还有其他没见过的种族,不过绪晶几乎不认得。
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一只沙普鼠。
这只沙普鼠的体型看着不适合下场打擂台,不过长相精明。它身后的背包比它看着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活像一只迁徙中的寄居蟹。
容量大方的背包分成了两块部分。左边塞满了突出来的瓶子,有好一些用木塞堵住玻璃瓶口,沙普鼠走路的时候会有颜色奇怪的液体摇动。另一边的背包袋就看不出是什么了,形状鼓鼓囊囊看起来快要把袋子的侧面撑破了。
“嗨先生,你决定好你的赌注了吗?”“食物还是饮料?”
这辆背包沙普鼠停在了绪晶的面前,颠了颠比自己大好几倍的背包。
施巴在一边解释,他同时示意着擂台中间蓄势待发的比赛,擂台中靠近他们一侧的沙普鼠正狠狠地捶打着肚皮以示凶猛,对面的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声。
“赌对了你也能获得别人放进去的‘赌注’。”
绪晶了然,“听起来好像很有趣。”他摸索着口袋,除了金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何况它们要的赌注还是“口粮”。
绪晶摊手,看了看他的几位同伴。
只有艾祀拿出了一把咖啡豆。
背包鼠鼻子嗅了嗅,“这个太普通了,我不能让这个赌注放进去。”包里那些都是更珍稀或有意思的食物,说着它缩紧了口袋,尽管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口大小看起来没有一丝变化。
“如果是.....这样呢?”绪晶在它耳边嘀咕了几句。
沙普鼠半信半疑地给了绪晶一个空瓶子。
绪晶在地上捣鼓了一会,手上出现了奇怪的粉末,它们和碎成渣的咖啡豆一同被倒入瓶子,再加入艾祀的水球。
他全程背对着沙普鼠和众人。
直到他拿着瓶子里灌满了泥土色的液体转过身,水线浮着黄色泡沫,尸块状的褐色沉淀物。绪晶还稍晚地发现了什么似的擦了擦瓶口溢出来的几滴。
看见眼熟的颜色和漂浮的混合物,欧塔库和艾祀不约而同地抿紧嘴。
一些不好的回忆伴随味觉的恶梦涌现在他们脑海和喉咙。
沙普鼠犹疑:“这是......?”
“呃...它叫——”
艾祀搭腔:“海盐咖啡。”
“提神剂!”绪晶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创始人的权威占据了风头,命名的权利最终拨给了绪晶。
艾祀沉默地搓搓指头,颇有些后悔把咖啡豆子交了出去促成了“提神剂”的诞生。
沙普鼠挣扎再三,还是把东西收入了包囊,看起来相当拥挤的包包区间不知怎么又给它扒拉出个小小的口子能够恰好再容纳一个瓶子的位置。
绪晶目送着自己被保管好的赌注扬长离去,莫名内疚,喃喃自语:“这里没有咖啡机,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他甩甩脑袋,把想像到“某个人抽中他的特调饮品后卡着喉咙嘴角抽搐”的画面抛出去。
转移着话题,“对了,我怎么感觉这里有股浓郁的味道。”绪晶把深藏了一会的疑惑问出了口。人族不是嗅觉敏感的族群,像艾祀这样的早就已经减缓呼吸避免摄入不习惯的味道了。
其他人早就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
“味道?”施巴不解,它吸吸鼻子。
绪晶指手画脚地形容:“好比把焖煮的肉汤洒到土地后发酵的气味。”
施巴想像了一下,恍然大悟地甩动粗壮的尾巴,爽朗地大声说:“那是我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它低声笑,把声音尽量压得很低道:“你们人族是容易害羞的小生物,我这样说——”
“那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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