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第一次被要求提供服务的绪晶很是雀跃。
老熟客都知道绪晶是个偶尔帮忙打闲工的老板,不属于员工。
除了新的客人,才会一无所知地邀请这位恰好停留在身边的“服务生”来提供服务。
绪晶一直都很好奇是什么感觉,但也不可能要求客人花钱和自己合照,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他的脑子已经转过几十个随时迎合客人喜好的姿势,并且一边摆,一边问:“你想要我们怎么拍?”。
绪晶捧着留影石,直到听见客人的话,僵在了一个随机的动作上。
客人看见他愣住了,重申一遍:“不是和我,是和另一位您的同事,对,嘿那位先生能麻烦你过来合个影吗?”
被叫住的吉奥确认般地指指自己,“大小姐,您喊的是我吗?”
“是的。”斑斓蛇女士脸红地点点头。
她对着吉奥说,“这是我个人的爱好,我看您也看了这位先生很多回了。”“正好你们站在一起让人觉得...很是养眼。”话到嘴边,女士又把“般配”两个字拐了个弯。
留影石罕见地用完整的形态停留在客人的手上,斑斓蛇女士兴奋的瞳孔透过留影石剔透的曲面,放大著盯着眼前的两位,尖细的舌头因为难持的亢奋微微探出。
石块对准两道身影。
吉奥笔直地那样站着,把翅膀收拢得整齐服贴,停留在刚被喊来时绪晶身后的位置,靠近了些。
绪晶还在紧张地整理着翘起的毛发,眼睛急匆匆地瞥向留影石的中心。
晶石碎裂的一刹那闪过漂亮的光晕,把其他人比如欧塔库脸黑的表情照亮得无遗。要不是欧塔库不知道客人摁碎晶石的瞬间,他可能会把周围的亮度“不小心”调暗,让留影的成品变为一滩黑乎乎的流体。
点亮的除了其他客人的眼睛,同时还有他们的思绪。
原来让店员们之间合照竟然也是可行的,部分客人若有所思地眼神在诸位帅气的脸庞上流连,眯着的眼角逐渐泄出了光芒。
——
绪老板最近发现了新的商机。
“你好,我的雪顶咖啡可以换成碎冰吗?”“没问题。”
接收到客人临时更改餐点要求,以往的绪晶会直接对着艾祀喊一句,但是现在他选择了另一种传达方式。
他走到吧台附近,勾勾手指示意艾祀靠过来,艾祀侧过耳朵,绪晶对着他耳语,艾祀点头。
绪晶默数三个数,果不其然,某张桌子的客人像定时绽放的花苞一般“噗”地一下发出窃喜的感叹。
再过一会,那张桌子的客人摇铃,满心欢喜地打开菜单指着“粘稠拉丝的回忆”,“麻烦来一份这个,我想指定您和艾祀的合影。”绪晶露出正中下怀的微笑。
很好,十个金币到手。
艾祀甚至走到点单的那位客人那,悄声说了句:“眼光不错。”
客人愣了一下,无声捂住自己的嘴巴,转头费劲地压制住欣喜若狂的语调,“这算不算正主发糖了?”
“正主”步调轻快地回到了舒适的水吧台,全然不顾及一句夸奖给客人带来的震撼。
最近喜欢这种叫做“贴贴”的行为的客人特别多,这个用词还是绪晶听某个情绪激动的客人大叫学来的。
自此这个词就成为了流传在“水晶”某种神秘仪式,但凡他们几个发生了什么互动,就有一位或几位的信徒诚恳地发出这句朝圣般的呼喊。
小小的咖啡厅里,虔诚的信徒越来越多。
实际这种新的流行没有为他们带来什么损失,绪晶还跟吉奥说:“这是商机,你记得计算一下增长的营业额。”
没有带来损失的判断只是针对绪晶的,对于其他人而言,虽然和绪晶光明正大相处的机会增加了,同时带来了份量不相等的痛苦——
吉奥用翅膀最宽大的那面伸展着抵御身边的人靠近,斯拜德尔同样不落下风,身后吓人的蜘蛛爪子用被挡住看不见的角度推搡着隔壁的吉奥。
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位刚付过十个金币,表情开朗地帮着这对“亲密的员工”用着留影石纪念的客人。
拍完照的两人如同相斥的磁石,往别的方向弹开后流畅地继续工作,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样糟糕的经历,按照客人的心情,很可能还要跟另外几个员工重复好几遍!
绪晶见他们这样,充当着粘合剂的身份对彼此说:“不用这么见外的,多互动互动,你们看起来就像完美的搭档!”
蓬勃的肌肉充满野性美的吉奥,加上一个打扮得如同儒雅绅士的斯拜德尔,两人拼凑起来就是让人目不暇接的审美。
大抵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有人邀请他们留影,把两道完美的身影带回家欣赏。
舍不得花大价钱的客人,也会选择安静地注视着,用不用花销的眼睛去记录着让他们舍不得忘却的景色。
然而,希莫里却是个例外,按照他的习惯,他反倒是经常仔细观察客人的人。
这不,他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偶然用略带探究的目光扫过某张不起眼的桌子,坐在那张桌子的人明明已经察觉到希莫里的视线,也会装作看不见地移开。
暗哑的金发的卷曲地垂落在两侧肩膀,这位女士拥有细致打理过发质和透露着高级质感的连衣裙,脖颈绑着同色系的丝巾。
金发女士的身边还有一位小姐和她的装束差不多,或许因为身材不及旁边的女士“高大”,这个小姐戴上了宽大的帽子增加两人间的和谐度。
两人自打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发出过一句声音,手指指点着下了单以后就安静地品尝着黑咖啡。
戴着帽子的小姐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大人,那个侍应一直在盯着我们。”她的声音意外地低沉。
和外表迤逦的形象不同,女士有着磁性厚重的嗓音,回应道:“不用管他,说不定他早就发现了,没把我们赶出去就代表可以继续这样呆着。”
他们说得没错,在一位易容高手面前,他们伪装成两名女士的事情自打开门的那一刻起就暴露了。
不过对于希莫里这种喜欢看乐子的性格而言,这样难得的机会,他只会把这两个奇怪的客人迎进来好好招待,尽管他们的外表破绽百出。
绪纳尔有些不爽地扯了扯丝巾,把缠上的金发撩出来些。
那几个男的仗着自己有副白面团的模样就像苍蝇一样围着自己的弟弟打转,转的最欢的几个平时一定没少做些风流事。
还有盯着他们瞧的那个白毛,不是看他们这桌就是在看绪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绪纳尔的随从“帽子小姐”,不清楚他的大人的心里活动,看见大少爷扯松了丝巾以为是被女装勒得太紧了,还帮忙解松了绪纳尔的腰间蝴蝶结,结果被眼刀不满地蛰了一下。
随从转移着话题,端起咖啡挡住嘴部动作:“少爷您之前忍住不出手帮小少爷是明智的决定,您瞧,现在小少爷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手底下还有这么多人,看样子长大了不少。”
听见这番话,绪纳尔重重地把咖啡放下,瓷杯和桌面撞击,把附近人的耳朵都砸了一下,有人侧目。
“帽子小姐”心慌地摇起了折扇,挡住某边好奇的视线,小声询问:“大少爷?”
“什么手下的人,看着都是群不怀好意的东西。”
“是吗,我看他们对小少爷挺周到的。”
“那叫作有所图谋。”
绪纳尔把水晶罐子里的砂糖挖出来,“你对我也挺周到的,你图什么,无非就是工作换来的报酬。”
这句话随从可不敢回应,折扇摇的速度变快,等着绪纳尔把话说下去。
“你看我的弟弟才创业多久,能赚多少?那点钱不足够留住这几个有点姿色的员工为他打工。”
绪纳尔尝了口拌匀砂糖的咖啡,勺子的味道又甜又涩,他皱着眉头厌恶地把加了糖的咖啡推开。
“不图钱,你说他们图什么?”
随从又看了一眼小少爷,恍然大悟,却依旧不敢接话。
绪纳尔站起身,没有说话。
临走时,他的裙摆甩出了几近家主的凌厉气势,“帽子小姐”顺势做回了真正的随从不再拎起裙子迈着小步,在大人的示意下在桌子放下几枚金币,并先一步为他的主人推开了大门在外面恭候。
绪纳尔站在门外,忽视了送别他的某位男仆侍应,只是深深地看了眼里面忙活着打转的绪晶。
他登上了准时到达的驭行魔兽行车,坐进了华贵得和行车朴素外壳不相符的内座。
绪晶有所感应那样看向大门处,那里只有徐徐关上的大门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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