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乱看了大半天，自己也发了条帖子。
我也不想这样：我跟我未婚夫是商业联姻，我未婚夫有个死了一年的爱人，据我未婚夫所说，我跟那个人长得很像。最近我发现我未婚夫喜欢趁我喝醉了偷亲我，对我也越来越好，他是喜欢我还是把我当替身了？
帖子发完五分钟，毫无动静。
又等了很久，还是没动静，他差点以为帖子被屏蔽了。
秦乱叹声气，平躺在床上不动了。
如果凌博真把他当成了替身，那他以后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
都愿意把他当替身了，一定很爱‘他’吧，就算说出来，凌博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秦乱摸到了手指上的戒指，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心里，他轻轻捏着指环往外拽，又转又拽的弄了很久，磨得手指疼，指节红了一圈，居然真的被他给摘下来了。
他盯着戒指看，内环里刻着他和凌博的姓氏首字母，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素戒。
要不是知道这是在订婚前的半个月定制的，他都要以为这戒指是在饰品店随便买来的，实在是看不出有哪里特别的。
他不喜戴饰品，好不容易摘下来，当然没想过再戴回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戒指压在了一份合同下面。
秦乱拿起那份合同翻了几页，这还是他跟凌博的订婚协议，当时签完后拿回了宿舍藏着，后来又被他放在了这里。
他今天才认真看起这份协议，发现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协议，而是一份完全由他受益的协议，他当时没有认真看，忽略了后面的很多小字。
协议里提到，若甲方有任何违背协议的举动或是让乙方承受到任何压力，甲方将会拿出0.7％的凌氏股份赔偿给乙方。
凌博是甲方。
他是乙方。
意思是说，只要凌博做了让他受不了的事，凌博就要把那些股份当做赔偿给他。
0.7％看着很少，其实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秦乱微微睁大了眼，这么重要的事他到现在才知道。
这份协议都在床头放一个多月了，他每次打开抽屉都能看到，完全没想过拿出来认真翻看。
没想到里面暗藏玄机。
这份协议毫无疑问是凌博找人拟的，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对他情根深种吧。
更何况那时候他们还不认识！
难道是因为凌博提前看过他照片，那时就想把他当替身了，所以才对他那么好？
秦乱摇了摇头，又胡思乱想了。
凌博这么做，他心底的愧疚只会更多。如果真把他当成左青，说明左青的离开给了凌博重重一击。若没有把他当左青，说明凌博是真的不想让他吃亏。
总而言之，受损的只有凌博自己。
“这还真是够烦的。”
秦乱把协议放进床头柜，更睡不着了。
分手之前，凌博已经跟他提出了奔现，他的回应就是癌症活不久了。他当时只顾着自己，完全没料到这种做法会把一个人伤害的那么深。
有时候他都希望对面真是个网骗，那样就不至于愧疚了。
秦乱摸着手指，手指之间没了戒指隔着，空空的有点不习惯，但更多的是解脱束缚的舒适感。
他太讨厌戴饰品了，以前跟风买手表，在手上最多戴两小时就够了。
秦乱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的，只知道等他醒来的时候，昨晚发的帖子评论了两百层楼，他激动的点进去，看完留言心都凉了。
一半的人说他是替身，另一半是在安慰他，有人说让他早点解除婚约，有人说让他也去找一个跟未婚夫相似的人。
秦乱在网上挺要面子的，又发了一条帖子。
我也不想这样：你们误会了，我对我未婚夫没有感情，答应联姻只是为了钱，谢谢大家的解答，我不会跟逝去的人较劲的。
更何况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秦乱磨磨蹭蹭的起床，听到外面还有动静就没出去，想跟凌博错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想清了一些事，毅然决然起身往外走。
他纠结个什么劲儿啊，不管有没有替身这件事，凌博喜欢的都是他，整件事里收到伤害的只有凌博。
他开门的瞬间，听到了外面关门的声音。
凌博已经走了，桌上摆着早餐，秦乱静音的手机里多了条消息。
凌博：早餐在桌上，如果凉了就用微波炉热一下，别吃凉的。
秦乱坐在餐桌前，早饭还热着。他心情很复杂，早知道就不搞网恋了，早知道搞了就不分手了，要不然哪有那么多事。
凌博也是，搞什么默默付出啊，协议里那么大的事都不说出来。
他没胃口吃东西，喝了杯豆奶就走了。
中午11点整，林助理敲响办公室的门。
“秦总，凌总在楼下等您。”
秦乱抬眼，合上手里的文件，“我知道了。”
凌博中午要跟他一起吃饭，来之前发了微信，秦乱到现在都没回，没想到凌博直接开车过来了。
秦乱跟林助理交代了一些事情，拿着手机离开办公室，在电梯里回了几条朋友发来的微信消息。凌博的车就停在公司外，走出大楼就能看到。
秦乱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心里涌上一股陌生的紧张，好几次张开嘴要说话，话到了嘴边又咽下。
网恋的事还有协议的事加在一起，完全把替身和偷亲的事压下去了，让他愈发不敢面对凌博。
他想全部说出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乱抿着微干的唇，道：“去哪儿吃啊？”
凌博：“你想去哪儿？”
“还没定地方吗？”秦乱看他一眼。
“临时想跟你一起吃，还没想好吃什么。”凌博认真解释，咳了两声，“想吃辣吗？”
秦乱听见他咳嗽，皱眉问：“你感冒了？”
凌博又咳两声：“小感冒。”
秦乱沉默片刻，视线转移到车窗外的大楼上，“吃点其他的吧，不想吃辣。”
最终，他们去了应酬时常去的酒店。
老位置的包间，两个人点了四菜一汤，凌博为了照顾秦乱的口味，其中两道菜都是辛辣口味。
吃饭的时候，凌博不经意问道：“怎么没见你戴戒指？”
秦乱看了眼空荡荡的无名指，哦了一声：“戴着不舒服就摘下来了。”
凌博没再吭声，咳嗽了几声，又喝了口温水。
秦乱没有看他，低头夹着菜，“我喝醉那天真的没做什么吗？”
凌博眼皮微掀，摇着头：“说了几句胡话，没做别的。”
秦乱心中一紧：“我说什么了？”
比起说胡话，他更愿意做点什么，又能占便宜又不会暴露什么，岂不两全其美。
“你说我是掐脖子狂魔，”凌博抬头看他，似是不解，“我没有掐过你脖子，你喝醉后经常这样胡言乱语吗？”
秦乱：“……”怎么还把梦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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