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难耐，天热的在太阳下站半分钟都能出一身汗，秦乱照常上公司，每天按时上下班，开学前迎来了今年的中元节。
他想带凌博去看他妈妈，其实早就应该去了，一直抽不出时间，这次趁着节日过去看一眼。
中元节当天，来墓园的人有点多，秦乱带凌博走到他妈妈的墓碑前，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还买了点他妈妈爱吃的水果。
他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鼻子有点酸。
四年前程铝去秦家闹事的那天，他正在上学，晚上回到家得知噩耗，那时候秦舟岸居然还在应酬。
秦乱带着一身怒气找到秦舟岸，二话不说把人揍了一顿。
儿子揍老子，当时让一桌人看了好大一出戏。
秦舟岸面上无光，第二天就把他赶出了秦家。
秦乱一点都不后悔那晚对秦舟岸动手，只后悔当时没有打狠一点，最好让秦舟岸这辈子都下不了床。
除了过节，他很少来看罗芸，他不敢看，每次站在罗芸的墓碑前，他都无比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回家。
说什么都晚了。
秦乱盯着罗芸的名字，眼眶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凌博看秦乱在发抖，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阿姨，初次见面。”
“我是秦乱的未婚夫，凌博。”
凌博话少，做了介绍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不像别人那样会说照顾秦乱一辈子的话，会说请阿姨放心这些话。
这些话说出来没意义，他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看过罗芸，他们就走了，秦舟岸葬在其他墓园，秦乱不想去看他，或许有秦家的远亲会去看一眼，但这些跟他都没关系。
一整天下来，秦乱都兴致缺缺，像生病了一样，饭都吃不下去。
晚上跟凌博坐在一起吃饭，他蓦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你不去看你奶奶吗？”
秦乱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他小时候听罗芸说过，他爷爷奶奶在罗芸还没嫁到秦家的时候就走了，秦舟岸的老家在山里，老人家都葬在了大山里。
秦舟岸没回过老家，也没看过二老，以至于秦乱到现在都不知道爷爷奶奶葬在哪儿。
“我奶奶在老家，不方便回去。”每次回家烧纸，凌家一家人都要提前回老家待着，凌奶奶刚走的那几年去的勤，时间久了，隔两年才去一次。
凌博耐心跟秦乱讲述凌家的事。
秦乱点了点头。
可能是见秦乱心情不好，凌博说了很多凌家的事。
这顿饭吃得很慢，但秦乱吃得很饱，凌博的声音很好听，讲凌家的事就像在讲故事一样，竟然有点下饭。
可能是气氛到这儿了，秦乱把凌家吃饭不说话的真相说了出来。
他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凌博看，想知道凌博会是什么反应。
凌博出奇的平静，轻轻颔首：“我知道。”
秦乱微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凌博抬眼凝着秦乱，“去年九月刚失恋的时候。”
秦乱下意识心慌了一下，握紧手里的筷子。
凌博语气平和：“那天喝醉了，难得不守规矩，没有走正门进家，在门口正巧碰到家里人在吃饭，他们聊得很尽兴。”
凌博那时候喝醉了，心里憋了很大的气，他翻墙进家，绕开了管家等人，快走进屋的时候听到了凌复跟凌老爷子聊朋友家儿子结婚的事。
钟玥当时又是喜又是忧的，担忧起凌博的未来，想安排凌博去相亲。
凌博站在原地听了很久，直到家里的佣人从远处走来，他为了避免被看到原路翻墙出门。
秦乱听他讲完，心坎多了几分酸涩，在凌博的注视下低下了头，声音很轻：“他们那么骗你，你不生气吗？”
“没有必要，”凌博摇了下头，垂下眼，“如果能让他们解气，就这样做吧。”
“可是……”可是犯了一个错误，用得着惩罚几年吗？
秦乱看着凌博毫不在意地表情，说不出这些话。
凌博好像真的不在乎。
或者说，他早已麻木。
对于秦乱来说，因为逃课掉出年级前十只是一个很小的错误，他压力大，他想解压想放松，他受不了，他认为心理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凌家的人不那么认为。
心理健康对他们而言只是借口，他们要凌博永远保持在年级前十，不能掉出来，不然就是辜负家里对他的培养。
凌家人对退步的凌博感到失望，那股失望会化成利刃反插在凌博身上。
这是凌家人的另一种惩治，他们希望凌博记住那天的失望和争吵，希望他带给凌家的永远是利益，任何污点都不能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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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忆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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