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声走过去,坐了下来。
她环视一圈,大家脸色,好像都不怎么好。
于是问道,“怎么了这是?”
苏沅皱着眉头,没说话。
钟灵也一直低着头。
程万酌指着程敛,气得手都在抖,“你自己问问他?”
程之声看了他哥一眼,“哥,你干什么了?”
程敛欲言又止,“这事是我对不起钟灵。”
程之声不是小女孩儿了,程敛这话一出口,她就明白过来什么。
钟灵这时才慢慢抬起头来,“声声,我和你哥,今天已经离婚了。”
程之声掀起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他们俩曾经也是她羡慕的对象,纯粹简单,自由恋爱。
她以为无论世事变迁,他们至少可以白头偕老。
可好像身边的例子总在不停告诉她,婚姻里开小差的男人,遍地都是,守住底线,才是稀缺资源。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忠贞不渝的呢?
钟灵和程敛离婚后,迅速搬去了美国。
这一年春节,家里没有往日热闹。
程敛吃完年夜饭,就回去值班了。
而裴信,除夕那天,回了港城。
程之声吃完年夜饭,在院子里看外面放烟火。
裴信给她打来电话,“还不把我拉回来?”
上次去西山回来后,程之声一直没把他从黑名单里面提出来,电话号码,还是裴信强制性拉出来的。
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程之声裹着一个毛茸茸的披肩,坐在秋千上,有点儿傲娇,“没那么容易。”
“行吧。”裴信笑道,“你别后悔。”
“什么意思?”程之声问。
“本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的,这么看来,你是一点儿也没想我,那就算了。”
程之声连忙说,“别呀,马上拉。”
哎,也太没出息了。
转念一想,美男在前,要那点儿出息干什么?
程之声立马把他从黑名单里提了出来。
那人直接闪了个视频过来。
程之声接通,一张俊脸出现在眼前。
那边背景好像是一个中式院子,很大,里面很多迎客松,圆形拱门,青石板台阶,绿油油的草皮,园林修建得体。
她笑着问,“你在干什么?”
裴信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想你。”
程之声嘴角勾起,眸子亮晶晶的,“吃饭了吗?”
“刚吃完。”
“你是在散步吗?”
“嗯。”
十二点很快到了,周围烟花四起,程之声对电话里的人说,“裴信,新年快乐。”
男人勾起唇,也对她说了句,“新年快乐。”
热恋中的人,一些闲聊,也是甜滋滋的。
那一夜程之声好梦。
裴信挂完电话,一回头,就看见商露站在圆拱门那。
“找你好半天了,原来在这儿。”商露盯着他手里的电话,“跟谁打电话呢?”
裴信把电话放进口袋,没回答她,只问,“你怎么出来了?”
“赵小姐下席后,一直在找你。”
裴信看了商露一眼,知道她什么意思,说了句,“谢谢。”
然后越过她离去。
“裴信。”商露转过身,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你别犯傻,赵家这样的背景,你惹不起。”
裴信步子顿了下,“我知道分寸。”
大年初一,程之声起床下楼。
不见妈妈,她问阿姨,“我妈呢?”
“一早就在打电话拜年呢。”
阿姨正说着,苏沅就从后花园那边进来。
程之声见她手上拿着一叠资料,她问,“妈,你拿的什么?”
苏沅走过去,把资料塞她手里,“你看看这个hpv疫苗,妈都给你约好了,你后天就过去。”
程之声拿过一看,接种地点,港城。
她眼睛亮了亮。
“这个疫苗啊,内陆还没有引进,你去港城接种,对你有好处。”
程之声抱着妈妈亲一口,“你真是我的好妈妈。”
然后上楼开始收拾行李。
苏沅看着女儿的背影,摇了摇头。
她知道女儿喜欢港城那位裴先生,这两天魂不守舍,没事儿就猫在自己房间里面。
她是过来人,虽然她心里还是不太愿意,但是女儿的心,她改变不了,也只能随她去了。
大年初三。
程之声提着行李,出现在港城国际机场。
她昨天告诉过裴信。
出机场时,裴信已经在到达出口等她。
程之声小跑着上前,裴信很自然接过她行李,然后楼过她的腰,“累吗?”
“还好。”程之声眼角眉梢都是甜甜的笑。
“那先带你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再回酒店休息。”
“好啊。”她挽着裴信的胳膊,“会不会影响你?”
“当然不会。”裴信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然后替程之声打开副驾驶车门。
还是黑色宾利,他好像很喜欢宾利。
那次也是在机场,也是黑色宾利。
程之声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在机场,她上错车,闹了一场乌龙,最后成了一段意外邂逅。
想到这里,程之声没忍住逗他,偏了偏头说道,“先生,这是我叫的车哦。“她扬了扬下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送你一程?”
裴信反应了一秒,“上了我的车,要下去可不容易。”
程之声哈哈大笑,“你当时怎么那么自以为是呢?”
裴信单手打在方向盘上,懒懒笑着,“你那样的阵仗,有几个人能招架住?也就我,坐怀不乱。”
他没说的是,这种伎俩,以前确实遇到不少。
程之声心想,我信你个鬼。
晚上是在一家美式餐厅吃饭,裴信提前订好了位置。
窗边能看到整个港岛夜景。
“什么时候接种?”裴信问她。
“约的是明天上午十点。”程之声吃了一口牛排。
“你把地址发给我,明天我送你过去。”裴信问她,“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我有个朋友正好在港城拍写真,我回国之后,还一直没见过她,先过去探探班。”
裴信眯了眯眼,“男的女的?”
程之声没忍住笑,“你吃醋?”
“不应该吗?”他反问。
程之声卖着关子,放下刀叉,又喝了口果汁,才慢悠悠说了两个字,“女的。”
吃完饭,裴信带着他回了他的酒店。
顶层行政套房,程之声一进去,四处扫了一圈,日常起居物品,应有尽有。
程之声问,“你在港城也住酒店吗?”
“习惯了。”
的确是习惯了。
裴信多年来,没有固定住所,在每个城市都是入住酒店。
港城这个生长的地方,也不例外。
也不是没有自己房产,只是不想要空洞的归属感。
程之声洗完澡出来,裴信站在窗边打电话。
他西装原来是放在沙发上的,不知怎么,滑落到了地板上。
程之声过去捡起来,一个小小的首饰盒,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一枚孔雀胸针,祖母绿的宝石,点缀在翅膀上,很耀眼。
她抬眼看着男人的背影,那人说到后面 ,似乎有些不耐烦。
这样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程之声莫名觉得,电话那头的人,不是一般人,那是女人的第六感。
直觉告诉她,这枚胸针,也不是送给她的。
程之声从西山回来后,问过裴信,你结婚了吗?
裴信当时否定了。
她一颗心安稳落地。
男人从玻璃床上,看见女孩穿着浴袍,蹲在地上,头发披散下来,还湿哒哒在滴水。
他对那边说了句,“先这样。”
然后朝程之声走过去,拿起椅子上的一根浴巾,边替她擦,边问,“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程之声低着头,任由他拿着浴巾擦她头发,“裴信,你不会骗我吧?”
“骗你什么?”
程之声说,“骗我感情。”
裴信手指顿了下,“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程之声没说话。
“我看起来就这么不可信?”
“有点儿。”程之声实话实说。
“那你还跟我在一起?”
“所以我在冒险。”
“那你胆子还是挺大的。”
“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
裴信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你是不是最近受身边人影响,所以才变得这么患得患失?”
他指的是钟灵和程敛。
程之声告诉过他。
程之声安静几秒,咬了咬唇,才说道,“裴信,如果你骗我,这就是我人生最大的一堵南墙,头破血流我也认,但是,你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和痛苦中,我说到做到。”
洗漱完,两人关灯睡觉,裴信抱着她亲了亲。
成年人之间,有些言语心照不宣。
程之声推开男人,“我妈叮嘱过,疫苗接种完前,不能发生关系。”
裴信低低笑道,“我丈母娘这是未卜先知啊?”
他意有所指。
程之声笑着捶打他。
那晚他们相拥而眠。
第二天的疫苗接种十分顺利。
中午裴信带她吃完饭,程之声就去了枫婷拍杂志的地方。
细算起来,和枫婷真的很久没见了。
程之声根据地址,找到一个摄影棚里。
她走进去,看见枫婷正在工作。
摄影师举着相机在咔咔按快门,“对,就是这样,保持这个表情,ok,非常完美。”
一组很快拍完,枫婷中场休息。
她走出来,和程之声抱了抱,“真是好久不见。”
程之声回抱住她,“哎呀,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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