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昨天没跟你说，生日快乐。”
姜哲边说边将一碗长寿面放在叶一言面前。
叶一言心情不错，便问：“你吃什么？”
“蔬菜粥。”
姜哲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小砂锅，“我马上端过来。”
趁着姜哲在戴隔热手套端砂锅，叶一言迅速掏出手机给长寿面拍了照。
很快，姜哲就把小砂锅放在餐桌上，然后又去弄了一碟小菜。
“你尝尝这个酸黄瓜，我自己腌的。”
姜哲的语气特别自然，叶一言却阴阳怪气道：“看来是我错怪你了，你没宅在家里摆烂，因为你还知道腌黄瓜。”
“你不吃拉倒！”
姜哲把小菜碟拖到自己面前，没好气地问：“你是不是在家里装了针孔摄像头？”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猥琐吗？”
叶一言被气笑了，接着她把小菜碟拖到中间位置，再夹起一块黄瓜，说道：“门口有监控，你什么时候出门，小李（保镖）都知道，他也住远洋国际，就在隔壁单元楼。”
“你！…”
姜哲的脏话堵在胸口。
“你的酸黄瓜还不错。”
叶一言玩味地说：“但你搬过来之后几乎不出门，连外卖都不点，小李每天闲在家里待命很无聊的，不过还好，你每天会下楼丢垃圾，他也能顺便下楼走走。”
“我！他！……”
姜哲不敢对着叶一言骂脏话，只好夹起一块黄瓜，气鼓鼓地放进嘴里咀嚼。
两个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叶一言突然说：“我以后住这边，小李刚刚给你发了好友申请，你记得通过，他以后就是你的私人保镖。”
听到这话，姜哲先是一愣，而后问：“有这个必要吗？”
叶一言反问：“你说呢？”
姜哲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闷闷怼道：“人红事情多。”
后来的用餐过程十分和谐，因为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话。
七点半左右，晚餐结束。姜哲说要自己收拾厨房，叶一言就到客厅玻璃酒柜前选酒。姜哲把厨房收拾完，路过客厅时，看到叶一言已经坐在和客厅相连的大落地窗阳台饮酒。
“我很讨厌别人抽烟喝酒。”
姜哲站在客厅，望着阳台上那道孤独的身影，脑子里却响起这句不合时宜的话。于是，她想了想，还是走向阳台，拉开了玻璃滑门，“你是每天都要喝酒吗？”
叶一言眼皮都没抬，“闲的时候会想喝。”
姜哲步入阳台，在叶一言对面坐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叶一言淡定答道：“拍《绽放》的时候。”
“哦…”
姜哲又问：“你跟方明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叶一言抿了一口没加冰的威士忌，答道：“大一，我拍第一部电影之前。”
姜哲忍不住追问：“为什么选择方明月？”
叶一言抬头望向窗外，神情似是回忆，“当时很多公司都想签我，但我妈代替我接触了一些影视公司之后，就特别反感我签公司，也是那个时候，方明月从一家大型影视公司辞职了，她跟我妈承诺，她可以做我的临时经纪人，做不好就主动离职。所以我跟方明月的关系是顺其自然发展到今天这个稳定的样子的。”
“哦…”
姜哲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叶一言问：“你跟lulu是怎么认识的？”
姜哲答道：“我之前在广告公司参与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跟lulu合作，她那个时候是品牌方请的摄影师，我们在工作中很聊得来，后来就成朋友了。”
“原来是这样。”
叶一言突然问：“为什么要做Lion的经纪人？”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巧妙，因为叶一言没有直接问姜哲为什么要做经纪人。
姜哲平静地答道：“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这只是一份工作。”
这个冷淡的答案却让叶一言来了兴致，于是，她问：“你平时在工作中会跟同事或者艺人起冲突吗？”
姜哲耸耸肩，“不会，我不会跟谁发火或者吵架，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叶一言盯着姜哲的脸看了看，而后不可思议地问：“你是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说出你不会跟谁发火或者吵架的？”
姜哲低头沉默，叶一言点燃了一支烟。
今晚，窗外的夜空格外清澈，星星和月亮都很明亮。两个人各自沉默时，都在想白天的事，她们先吵架，再上床，现在又坐在这里聊天，实在是荒唐至极。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姜哲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你问。”
叶一言又点燃了一支烟。
于是，姜哲问：“你为什么不接网剧？”
叶一言愣住了，因为这个问题非常莫名其妙，但她还是答道：“没有刻意不接，没遇到合适的。”
“哦…”
姜哲继续问：“你觉得哪种剧本算合适？”
“三言两语很难描述，我要看完剧本才能判断。”
叶一言的心里顿时升起很多疑惑，“你问这些干什么？”
姜哲站了起来，“因为我想到一个馊主意，或许能刺激一下躲在暗处跟踪我的人，你等我先去拿瓶水。”
这下叶一言彻底愣住了，一直到姜哲返回，她还是保持着抱胸发呆的姿势。
很快，姜哲便拿着两罐气泡水返回，她先给叶一言倒了半杯气泡水，然后才说：“其实我的副业是编剧，有长期合作的编剧工作室。”
叶一言的脸上瞬间闪过惊喜的神色，马上问：“你笔名叫什么？写过哪些剧？”
姜哲摇了摇头，“我不署名，署名的都是跟我合作的编剧工作室，他们会买断我的版权，作品被买断后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他们可以随意修改。”
叶一言瞬间又皱起眉头，姜哲接着说：“我能有这个副业，说起来还得谢谢lulu，是有一次我跟她吃饭，她说她的编剧朋友最近被折磨得不行，真希望能找个枪手供稿，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自荐了，我说或许我可以试试。”
叶一言沉默听着，顺便拎起威士忌瓶，往那半杯气泡水里注入酒液，勉强兑出一杯敷衍的highball。
姜哲继续说：“第一次试稿他们就很满意，我那时嘱咐lulu，千万不要跟编剧工作室透露我的个人信息，所以一直跟编剧团队签买断合同的人都是lulu，钱会打到她的账户，到账后她马上就会转给我，我给她钱她也不要的，每次只是让我请她吃一顿大餐。我真的欠lulu很大一个人情，不过她也挺神奇的，居然都不觉得我这种行为很奇怪。”
叶一言喝了一口奇怪的highball，再问：“这些年，你写了哪些剧？”
“《恋爱守则》、《古代女子监狱异闻录》、《像风像雨又像她》、《霸总今天也迟到了》、《我的黑月光胜似明月》”
姜哲眼看着叶一言的脸越来越黑，便低着声音补充，“还有今年暑期最热的《我的笨蛋女友》”
叶一言板着脸说：“如果你的馊主意是让我去演你写的剧，那你别说了，我现在就拒绝你。”
“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姜哲忙着解释，“虽然这些剧的前期策划方案都是我出的，前几集的分集剧情也是我写的，因为编剧团队要拿着方案去忽悠片方和投资人，但后面他们拍成什么样真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毕竟我又不挂名。”
叶一言毫不客气地说：“你以前可以为了奖金瞎写调研报告，现在可以为了钱瞎写剧本，你还真是始终如一。”
姜哲也有点来劲了，“徐恺畅演了《我的黑月光胜似明月》，王楚楚演了《我的笨蛋女友》，这俩人前阵子就坐在你家餐厅，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你说在座的各位都是你很欣赏的演员，能认识他们，是你的荣幸。你都能胡说八道，为什么我不能瞎写？”
叶一言满脸诧异，“你这张嘴明明能说会道，那之前Lion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忍？”
“我…”
姜哲哑口无言。
叶一言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我就奇了怪了，你可以忍别人，为什么偏偏对我是这个态度？”
“问得好。”
姜哲瞬间恢复了状态，“因为你很无聊，总是故意刺激我。”
话音刚落，叶一言却被气笑了，“你怪我？”
姜哲平静反问：“不然我还能怪谁？”
叶一言沉默片刻，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真的很无聊。”
姜哲忍不住笑着怼道：“就你这样的精神状态，居然也好意思怀疑我有精神病。”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笑了一阵，不知不觉，叶一言杯子里奇怪highball竟少了一半。
“你想给我看你写的剧本吧。”
叶一言用的是肯定句。
“嗯。”
姜哲直接承认，“题材很常见，讲多重人格的。”
叶一言端着酒杯，正正经经地问：“能简单介绍一下吗？”
姜哲快速答道：“女主有七重人格，算上女主的主人格，一共八个人格共享这副身体。女主主人格是个冷淡又冷漠的人，且自毁倾向很严重。但她分裂出来的另外七个人格都挺热爱生活的，还跟七个不同的人在谈恋爱呢，每个人格都有恋爱对象。但后来炸锅了，那七个恋人发现了彼此的存在，要上门闹事。最后女主主人格苏醒，给她自己收拾烂摊子。”
叶一言喝了一口酒，突然就觉得这杯highball不奇怪了，然后她问：“你什么时候写的？”
“两年前吧。”
姜哲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或许更早前，我记不清了。”
“先发我看看。”
叶一言把杯子里的酒清空，离开阳台前，她说：“我这周一至周五都在外地，等我周末回京再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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