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的时候，姜哲被渴醒，凭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她下床就奔向了房间角落的小冰箱。
“给我也喝一点。”
黑暗里，叶一言突然的声音差点把姜哲吓死。
“你怎么在这儿？！”
姜哲哑着嗓子喊完，叶一言啪一下按开了房间的灯。
“你赶紧喝水，别说废话。”
叶一言一脸倦容，“喝完睡觉，睡醒再说。”
姜哲这会儿只睡了三个小时，而且还在宿醉，她实在是没有心力去纠结叶一言为什么睡在她的床上，所以等叶一言喝完水，关了灯，她便返回床上躺着了。
五个小时后，姜哲再次醒来，那时，整个房间已经通亮。
“醒了？”
叶一言的声音就在耳边。
“嗯...”
姜哲下意识就往叶一言颈间蹭了蹭。但蹭完，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于是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你把头挪一下，我手臂麻了很久了。”
叶一言说话的声音是温柔的。
“你什么时候醒的？”
姜哲边问边慌忙地往旁边挪动，一副醒了就要翻脸不认人的样子。
叶一言抬起左手臂，悬在空中稍稍晃了晃，平静答道：“一个小时前。”
“哦...”
姜哲没话找话，“你今天没活动吗？”
“没有。”
叶一言答完，便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
姜哲又问：“你不忙吗？年底不是有很多活动吗？”
叶一言没有回答姜哲的问题，而是开始看手机。
就在姜哲因为记不起昨晚的事情而尴尬时，叶一言突然问：“你还记得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吗？”
“砰——”
姜哲在脑子里朝着自己开了一枪，然后在心里说：“让我现在就死了吧…”
姜哲在发愣，叶一言幽幽地说：“你不要告诉我你断片了。”
“唰——”
姜哲猛地拉上被子蒙住了头，因为叶一言说的这句话让她直觉自己昨晚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叶一言深深地盯着那一团鼓包看了一阵，而后说：“你自己先好好回忆一下，我点完外卖再问你。”
姜哲躲在被子里拼命回忆，她记得昨晚她跟lulu还有方明月喝完那三瓶梅子酒，没喝到尽兴，于是又叫了五瓶。她记得她和方明月是坐着叶一言的保姆车回来的，lulu则是由叶一言的保镖开另一辆车送回。她甚至还记得方明月在电梯里跟她口出狂言，说等lulu痊愈后，一定要再约一次酒，把lulu喝挂。后来方明月一出电梯，她就断片了。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叶一言放下手机，开始追问。
姜哲躲在被子里沉默片刻，而后闷闷地答道：“出电梯我就断片了…”
“原来是这样。”
叶一言稍作停顿，再说：“怪不得你一进门就开始旁若无人地脱衣服。”
姜哲瞬间羞得在被子里抖了抖，这时，叶一言突然掀开姜哲的被子，说道：“你先出来，别闷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你让我先死一会儿...”
姜哲一手捂着脸，一手紧了紧身上的睡袍，根本不敢看叶一言。她心里很清楚，叶一言是不会假装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
房间很安静，姜哲在装死，叶一言就看着姜哲装死。
“你先告诉我…”
姜哲终于红着脸开口了，“我是不是洗澡了…因为我穿着睡袍…”
“是。”
叶一言抱胸看着姜哲，说道：“你在客厅脱完衣服，就去了浴室。”
姜哲马上问：“那你在干嘛？”
“我在给你捡丢在客厅的衣服。”
叶一言看着姜哲的脸越来越红，再说：“然后你穿着浴袍出来了，说要让我给你洗澡。”
“我靠…”
姜哲又迅速拉起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问：“我为什么要让你给我洗澡…”
叶一言表情冰冷，“因为你很有常识，知道喝多了不能洗澡，你怕自己在浴室晕倒。”
姜哲整颗心怦怦狂跳，“所以你…答应了吗？…”
叶一言冷声说：“我没得选，昨晚的情况就是如果我不陪你洗澡，就会在客厅被你这个醉鬼上了。”
“唰——”
姜哲又把头蒙进被子里，隔着被子认真道歉，“对不起，我错了，真的对不起。”
叶一言马上把姜哲的被子掀开，“还没完呢，你躲什么躲。”
姜哲迅速用双手捂住脸，“居然还有吗…”
叶一言冷着脸说：“你洗完澡就坐在客厅看电视，而且非要我陪你一起看，一直看到凌晨三点。”
姜哲捂着脸问：“那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这个问题让叶一言沉默了，因为她刚刚说了谎，其实昨晚她俩在浴室洗完澡，姜哲就裹着睡袍，自己到客厅看电视了，而且看的还是她的电影《绽放》。
那时的场面十分诡异，姜哲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一言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姜哲。电影过半的时候，电视上的叶一言开始哭，姜哲突然对着电视上的叶一言说：“叶一言，对不起，我很想认真跟你道歉，但又怕你真的原谅我，我亏欠你太多，到死也还不清了。”
那一刻，叶一言心中的悲伤剧烈涌动，眼里瞬间泛起泪光。明明她就坐在姜哲身边，可是姜哲好像看不见她，而是一直看着电视。
“叶一言，我是一个很烂很烂的人，我不配爱你，也不能爱你。”
姜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上的叶一言，“可是我很贪心，三年前，当我看到你在跨年晚会唱《陪你倒数》，当时，我真的好想好想见到你。但当时很短暂，当时过去了，我的贪心也过去了。可惜贪心过去了，矛盾又开始了，因为我本来可以一直隔着屏幕窥视你，但我却奢求命运再给我一次遇见你的机会，所以我转行做了经纪人。”
叶一言的泪水无声滑落，姜哲又说：“我是一个精神病人，我这颗心，一半是想见你，一半是怕见你。”
“阿哲…”
叶一言忍不住轻轻抱住了姜哲，哽咽道：“你不要再惩罚自己了…”
姜哲有些麻木，后来，她居然靠在叶一言的怀里睡着了。客厅没开灯，电视屏幕的梦幻光芒把姜哲的睡颜照得格外孤独，是叶一言也无法读懂的孤独。
“你怎么不说话？”
姜哲轻轻地问正在走神的叶一言。
叶一言终于回神，然后又突然翻了个身，把姜哲笼罩在自己身下。
那个瞬间，姜哲的慌乱肉眼可见，因为她捂在脸上的双手都在抖。
“你把手放下来，看着我。”
叶一言的声音终于不冷了，而是格外温柔。
这声音让姜哲逐渐平静下来，而后她慢慢挪开捂脸的双手，又睁开双眼，下一秒，她跌入了叶一言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里，她看到叶一言的眼里似乎有转瞬即逝的悲伤划过，接着是一抹温柔的光芒，和一股很深的渴望。
“我昨晚被你弄得很狼狈。”
叶一言俯下身来，在姜哲耳边轻轻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喝断片了还能正常行动的人，你昨晚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因为你居然在浴室调戏我…然后对我说…让我XXX…”
姜哲的耳朵钻进一个非常脏的词，整个人无法控制的浑身一颤。
“但你变得也很快。”
叶一言伸手去摸枕头下的铝膜包装，“你说你喝醉了，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所以你让我在你清醒的时候再XXX…”
姜哲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她的双手正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整个人看起来是在强忍着什么。
“你还告诉我…你藏在枕头下的东西…都是给我准备的…”
叶一言的嘴唇轻轻扫过姜哲的颈侧，再慢慢到耳侧停留，“你现在能感觉到我的存在了吗？”
“嗯…”
姜哲的呼吸很重，并且情不自禁地用单手勾住了叶一言的脖子。
“阿哲…”
叶一言的手正在缓缓地拉开姜哲腰间的丝带，“我不是活在荧幕里的幻象。”
“我…知道…”
姜哲快崩溃了，叶一言的手终于滑进睡袍探索。然后，叶一言在姜哲耳边柔声问：“想我吗？”
“嗯…”
姜哲又是一抖。
叶一言的左手在姜哲身上游走，右手却在玩姜哲的耳朵，“有多想？”
姜哲一时意乱情迷，忍不住用双手勾住了叶一言的脖子，她的本能渴望已经被彻底唤醒，身体里有阵阵暖流翻涌。
“阿哲。”
叶一言还在姜哲耳边使坏，“你到底有多想我呢？”
“别问了…”
姜哲的呼吸很重，整个人完全被某种迫切支配，“你快点…我真的…受不了了…”
叶一言却不依不饶，“你到底有多想我？”
姜哲眼神迷离，“我很想你…很想你…”
叶一言在姜哲耳边蛊惑，“你想我干什么呢？”
“我想你…XXX…”
姜哲用气声说出那个脏词，就主动贴上了叶一言的唇。
窗外是雾霾天，白天的天色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了。一窗之隔的房间内，姜哲的眼睛里也有雾，叶一言一次次替她吹散。于是，姜哲的时间一次次在叶一言手中停滞。在那些停滞的时间里，灵魂和肉身都在向姜哲证明，其实她贪恋这种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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