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哈斯——”
黎期嘴里都凉得开始冒烟了，依旧不停勺子挖冰淇凌的动作。
砚音尘越看越稀奇，伸出手去扇了扇他嘴里冒出来的白烟。
现在的世界不是他们当初所在的那般，修仙世家数量众多，普通人对修道更是充满了向往。
如今世界的人好像对修道一事完全不感兴趣一般，仙门世家再说出去，怕是没几个人相信。
“仙门百家依旧存在，不过不像以前那般在明面上存在了，现在大家都要低调很多。”黎期凑到砚音尘耳朵边说道。
“就像我们家，我哥开了个皮包公司，表面上是做生意的，实际上是又做生意又除祟。”
黎期解释道：“就比如今天，就是因为一地方有邪祟出没多人被伤，我哥才必须要去跑这一趟。”
砚音尘：“……”
一时间砚音尘都不知道该被黎愿开皮包公司所震撼，还是被黎愿离开的理由所震撼。
黎愿似乎还跟记忆中的一样。
看着砚音尘的出神，黎期微微偏头：“嫂子？”
一连喊了几句，砚音尘都没有回应，黎期凑到他耳边叫他。
察觉到不对劲，黎期稍稍往后退了一些，眼神中带着清澈的愚蠢看向砚音尘：“嫂子，你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砚音尘抿了抿唇，诚恳说道：“弟弟，我是嗅觉味觉不行，但听力还是可以的，你不用凑近我耳朵大声的喊，正常说话我也是可以听见。”
黎期刚刚靠近在他耳边喊话，生怕砚音尘因为年纪太大耳背听不见的样子，险些给他耳膜给喊穿了。
“这样，我以为你们僵尸都耳背。”黎期回道。
砚音尘：“……”
你不礼貌。
……
黎愿解决完了当地的怪事后，没等附近居住的村民赶来查看情况，就匆匆离开了。
他出门的时间不算长，想来家中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黎期和砚音尘凑在一起造成的威力。
开门的一瞬间，黎愿愣了一下。
“咣！”
“黎……”砚音尘刚想跟他说话，门瞬间就关上了。
砚音尘：？？？
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房间门再次打开了。
两次开门看到都是同样的画面，黎愿可算是相信，不是自己开门方式不对导致的眼前场景错乱。
“你怎么成这样了。”黎愿不知道是以什么样复杂的心情说出这番话。
明明他出门前砚音尘还是绿色的，可如今脸上还多了好几块黄色的痕迹，又黄又绿，看起来就跟个营养不良的小趴菜似的。
“你弟弟说我们不能这么绿下去，太难看了，就用那个发光砖头找去色素的办法。”
砚音尘解释道：“发光的砖头上面说，用胡萝卜素可以中和我们脸上的色素，我们就买了个萝卜敷脸。”
“你敷萝卜了？”黎愿眉头皱得能夹死两只苍蝇。
黎愿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见过敷面膜敷黄瓜，敷萝卜，还是胡萝卜的，他确实第一次见。
砚音尘点头：“我怕又把脸全染了，就小小试了一点点。”
黎愿深吸一口气，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这哪里是一点点？
此刻砚音尘的脸左边是绿的，右边又黄又绿，去片场可以不用化妆就演恐怖片了，保准随机吓死一个无辜的人。
“他让你试，他自己怎么不试，拿你做实验呢？”黎愿沉声道，他口中那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砚音尘倒是十分正义：“别这么说弟弟，他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他也试了。”
“然后呢？”听到自家那倒霉弟弟不是只坑砚音尘一个人，明显脸色好了些。
闻言，砚音尘摇摇头：“老惨喽~”
黎愿：“……”
那个拉长的尾音是什么鬼？
“弟弟现在脸是黄的，牙是绿的，真是太可怜了。”砚音尘语气无比惋惜。
黎愿无语回道：“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说着，似乎还嫌不够，补充了一句：“下次别跟傻子玩。”
砚音尘：“……”
此时某个“傻子”在回家的路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背还有些发凉。
晚上等黎愿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砚音尘已经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身体扭曲的姿势，哪里像是死了一千多年的尸体，简直就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生物，可以随意折叠。
身上的睡衣也因为他的动作，露出了一小节的腰。
藏蓝色的睡衣衬托下，皮肤白的晃眼，黎愿实在没忍住上手掐了一把他的脸。
“染得跟个营养不良的小趴菜似的，你是怎么睡得着的？”黎愿被气笑了，发出了灵魂深处的疑问。
不知睡梦中的砚音尘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抬手“啪”一下打在了黎愿的手背上。
当即在他手背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手掌印，火辣辣的好像被烫了似的。
“别闹。”砚音尘无意识嘟囔了一句。
黎愿平白挨了一下，原本的捏脸变成了搓揉，好像砚音尘的脸是个面团一般。
过了一会儿，黎愿从厨房里拿了一个装着白酒的白瓷碗，和一把匕首。
匕首划开手指的一瞬间，鲜红的血液从被割破的皮肤下涌了出来。
黎愿却好似不知疼痛一般，用力挤压了一下。
血液滴落在白瓷碗中，很快和碗里的酒融合在一起，连带着酒的颜色都变得有些淡淡的粉红。
黎愿将砚音尘扶起，白瓷碗抵靠在他的唇边，缓缓的喂他喝了一口带血的酒。
高浓度的白酒入喉，明明没有味觉的砚音尘却皱紧了眉头，一副被难喝到的表情。
紧接着就看到黎愿用血迹未干的手指在空中画下一个血印，血印将成，只见他手掌一推。
原本悬浮在半空中的血印朝着砚音尘的方向飞来，最后直接没入砚音尘的身体。
血印融入以后，砚音尘的身体被一层红光笼罩。
亮光强度逐渐刺眼，在达到顶峰后渐渐平息，最后完全消散。
砚音尘一连在砚音尘家待了三天，脸上的颜色才消退下去。
恢复美貌，小砚尸王喜极而泣。
黎愿做完早饭进来，就看到某个哭不出来的尸王在往自己眼睛上滴水，看起来是想用水装眼泪的样子的，又心酸又好笑。
“你这是在表演老泪纵横？”黎愿倚靠在门边，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砚音尘回以一个“你懂什么”的表情。
黎愿显然是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走到他身边：“今天就要回片场去拍戏，不再休息两天了？”
小砚尸王拒绝的十分干脆：“我都已经休息了千年，倘若再继续休息下去，我就要被社会给淘汰了。”
黎愿安慰：“没关系，都一千年的老僵尸了，是该被淘汰了。”
砚音尘：？？？
安慰的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毫不意外，黎愿成功收获一个白眼。
突然，砚音尘凑上前来，很认真的上下打量起了黎愿。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黎愿的呼吸都落在砚音尘脸上了。
“你若是想亲，可以直接来的，我不会推开你。”黎愿唇角微扬，语气中有逗弄，更多的是期待的。
砚音尘认真问道：“你是不是有收获嫌弃的KIP要完成？”
“什么？”一个问题直接给黎愿问懵了。
小砚尸王的学习能力果然很强，连KPI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你是不是一天不被飞白眼就浑身难受？”砚音尘问道，“如果是，这病得治。”
黎愿：“……”
很好，骂人都不带脏字了。
小砚尸王成长了。
看到被自己怼的哑口无言，砚音尘表情那叫一个轻松自在，不知道还以为捡了什么宝贝。
缓过神来，黎愿被气得笑了一声。
“坐下，给你梳头发。”黎愿一把将某个得瑟的尸王按在椅子上。
黎愿气归气，可梳头动作依旧认真的仔细。
与砚音尘不同的，在世上活了千年之久的黎愿是亲眼看着社会在发展的。
如今的他早已剪去了长发，倘若他自己不说，根本没人能够想象到他竟然来自千年前。
黎愿动作很轻，手里拿着木梳的动作小心翼翼，好像手里拿着的是稀世珍宝的一样。
砚音尘的头发又细又软，极其容易打结，在梳头时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感。
砚音尘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两人的样子，不觉有些愣神。
这样的画面在砚音尘非常的熟悉，在他自立山头成立僵尸道士门派之前，黎愿都是这么小心翼翼帮他梳头的。
“好了。”黎愿没有用砚音尘常用的银冠，而是找了条皮筋给他扎了起来。
黎愿梳头的技术很好，砚音尘一头长发扎得很好看，搭配上他那张绝美的容颜，让人看了有些移不开眼。
木梳放下的一瞬间，砚音尘迅速回神。
两人一同来到餐桌前，尽管他是僵尸可以不用吃饭，但黎愿做饭的时候还是都会带上他的一份。
而且每每吃饭的时候，都一定要带上砚音尘，他可以不动筷子，但一定要坐在餐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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