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薛云筝最后嫁给了蔺声。盛鸣阳并不知道蔺声是什么时候和薛云筝在一起的。他甚至是在婚礼当天才得知的这个消息。
“阳阳你信我,我不可能会做出背叛你的事。”说出这句话的人当时正穿着一身白西装,捧在脸侧的左手上,婚戒硌得盛鸣阳仿佛心脏都在疼。
重来一世,盛鸣阳当然不可能再傻兮兮跟在蔺声屁股后面任他骗,但他却记得蔺声说得那句话。
——抱歉阳阳,我只是在夺回本应属于我的东西。
本应属于我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什么意思?”
耳畔突然响起低沉温柔的声音,盛鸣阳猛然回神,顺着肩膀上落下来的手掌向上看去,刚好与柳岁聿柔和的双眼对视上:
“哦,没什么,我胡思乱想呢。”
没得到准确的回应,柳岁聿也没再追问。只轻轻一笑,将手中的面碗放在盛鸣阳面前后就走到了对面坐下:
“快吃吧。”
盛鸣阳一手拿筷一手扶碗,汤面的温度将瓷碗也捂得发烫,低头吃了口面之后才想起来什么似地重新抬起头,磕磕巴巴道:
“那个,谢...谢谢。”
闻言,柳岁聿惊讶地挑挑眉:
“怎么突然和我这么生分了,难不成又给我挖了什么坑?”
“去你的。”盛鸣阳笑骂一句,“我想耍你的话还需要挖坑吗,你早就自己挖好跳进去了吧。”
柳岁聿笑着摇摇头,不说话了。
盛鸣阳也抿嘴笑了笑,用筷子搅搅面,低头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句打闹,因为重生而和柳岁聿产生的生疏瞬间便被冲淡了。说起来,他和柳岁聿认识的时间比和程焰认识的还要长才对。也正因此,他才会在听说柳岁聿要在校外租房住的时候死皮赖脸跟过来。
只是后来他为了追求蔺声,没在出租屋住太久就又搬回学校去了。而柳岁聿在几个月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定居国外了。自那之后他们两个就没再联系过了。
吃完面,盛鸣阳往椅背上一靠,感叹道:“满足了。”
柳岁聿起身要去洗碗,却见盛鸣阳直接将碗筷一揽:“待会我洗就行,总不能让你又做饭又洗碗。”
听他这么说,柳岁聿索性又重新坐了回去:“之前怎么没见你有这么良心发现的时候。”
自从两人住在一起后就是柳岁聿做饭柳岁聿洗碗,偶尔盛鸣阳会提出自己要帮忙,但没一会就会被赶出厨房。
回忆涌上心头,盛鸣阳愧疚道:“那以后我来洗碗嘛。”
“还是算了吧,比起这个。”柳岁聿看着盛鸣阳的眼睛,轻声道,“我倒希望你能多依赖我一点。”
盛鸣阳一愣。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柳岁聿却已经起身,丢下一句‘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就回了卧室。
这栋房子本就是两室一厅,柳岁聿在决定从学校搬出来住时就已经给盛鸣阳预留出了一个房间。
盛鸣阳把碗洗好就回了房间,然后匆匆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就又出了房间。
另一个房间内,半靠在床头的柳岁聿正准备放下手中平板却听到房门被嘟嘟敲了两下。
外面的人没等到回答就自己推开一道门缝,然后嘿嘿笑着挤了进来。
盛鸣阳怀中抱着枕头直奔大床,丝毫不客气地掀起被子一角就躺了进去,紧接着一扭头:“你藏什么呢?”
柳岁聿将平板塞进床头柜抽屉里,然后默默重新拿了本书出来,说:“平板而已,没藏。”
“哦...”盛鸣阳侧躺着仰起头,看向被床头灯的暖黄色灯光笼罩下的柳岁聿,突然想起来自己今晚回来时对方站在玄关的那一幕,下意识问,“我回来的时候你站在玄关那是要出门吗?”
柳岁聿没回答,反问:“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你至少也要一起玩到半夜才回来?”
“嗯...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赶紧回来了。”盛鸣阳不打算说自己还去了学校找蔺声的事,怕柳岁聿生气。
和程焰他们一样,柳岁聿也不赞同盛鸣阳追求蔺声,所以盛鸣阳尽量避免在柳岁聿面前提起这件事。
但没想到,下一秒柳岁聿就主动问:“可我听方瑾文说,你从生日那离开后又去了学校?”
闻言,盛鸣阳莫名就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柳岁聿没说话,只是翻得手中那本书哗啦哗啦响。
盛鸣阳偷觑他两眼,小声解释道,“我就是...去问点事。”
“去啊。”柳岁聿继续看书,“和我解释什么。”
盛鸣阳:“......”
卧室内很安静,只有时不时响起的翻书声。
许久没等到身边人的回应,柳岁聿扭头一看。
盛鸣阳正仰躺着,全身包裹在柔软的被子中,睡得正香。
“......”柳岁聿把手中那本《驯服孤独》合上,半晌咬牙低喃一句,“没心没肺的笨蛋。”
·
第二天一早。
盛鸣阳醒来的时候柳岁聿已经不在床上了,外面隐约能听到些许动静。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大喊一声:“柳岁聿!”
没一会,柳岁聿推开门走了进来,身上还系着粉色蝴蝶结围裙,那是刚搬进来的时候盛鸣阳买的:
“醒了?刚好早饭也做好了,快起来。”
餐桌上,盛鸣阳边吃边单手拿着手机点点点。
对面的柳岁聿看了他几眼,几秒后忍不住将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状似不经意地问:“出什么事了?”
“嗯?”盛鸣阳头都没抬道,“没出什么事啊。”
“那你一直聊什么呢?”
“哦,我找彭二有点事。”
柳岁聿没再追问了。
吃完早饭,盛鸣阳说要出门办点事。
柳岁聿一愣:“可你上午不是有课?”
“啊?”
柳岁聿沉默地把贴在冰箱上的便签撕了下来,往盛鸣阳面前一递。
那上面是盛鸣阳每周的课表。
“......”
中午一下课,盛鸣阳简单和之前的室友打了声招呼后就背着包率先出了教室,边闷头走路边拿出手机重新和彭二约时间。
然而还没走出去几步就隐约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盛鸣阳迅速往后看了一眼。
刚下课,还是吃午饭的时间,楼道里乌压压一片全是人,一眼望去都是圆咕隆咚的小黑脑袋,间接搀着几个红黄蓝绿。
盛鸣阳只狐疑地看了一眼就继续闷头向前跑去。
至于在他身后不远处被挤在人群中的蔺声,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
出了教学楼,盛鸣阳立马拨通了彭二的电话。
彭让,家中排行老二,因此得名彭二。
电话一接通,盛鸣阳就立刻问:“在哪儿?”
彭二说:“就你学校附近的聚英楼。”
“行,十五分钟之内到。”
早上的时候盛鸣阳就联系了彭让,看看能不能把薛云筝约出来,结果忘了上午还有课,就只能改到中午。
聚英楼就在A大隔壁那条街上,盛鸣阳到的时候彭让刚好从洗手间回来,两人便一起往包间走。
“你能有什么事找云筝?”彭让好奇地问。
“跟她讲讲你的黑料,把你俩搅黄。”
“嘿你这人。”彭让眼一瞪,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盛鸣阳却一拍他的肩膀——包厢到了。
坐在包厢内的人见回来的不止彭让一人,愣了两秒后就站了起来。
彭让上前替人介绍道:“云筝,这就是盛鸣阳。”
盛鸣阳笑着伸出手:“你好。”
“你好,我是薛云筝。”薛云筝的长相属于温婉类型,眉如远山目如秋水,就连声音也轻轻柔柔。
互相打过招呼后彭让就招呼着两人坐下,还让薛云筝不要害怕,说盛鸣阳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吃人。
薛云筝被他逗得直抿嘴笑。
只这一幕,盛鸣阳就觉得这俩人有戏。可是...如果薛云筝对彭让也有意思的话,后来又怎么会和蔺声结婚呢?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盛鸣阳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我说彭二,过段时间是不是就能喝到你的喜酒了?”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彭让嘴上这么说,小眼神却不断瞟向身边的薛云筝,见对方也红着脸不说话,脸上的笑意这才遮也遮不住,感恩地朝盛鸣阳挑挑眉。
谢了,兄弟。
盛鸣阳没好气地呵笑一声,转眼却注意到薛云筝虽然也红着脸,可神色间却似乎有几分黯然。只是因为低着头,彭让注意不到,只有坐在对面的盛鸣阳才能隐约窥见。
盛鸣阳没声张,只道了个歉,说自己刚刚那句话是开玩笑,让薛云筝不要介意。
薛云筝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彭让也岔开了话题:“你不是说有事要问云筝,现在人在你面前了,问吧。”
薛云筝疑惑地看过来。
盛鸣阳却有些犹豫了。他想问得无非就是薛云筝到底认不认识蔺声,目的之一就是等拿到具体的回答后再用蔺声养鱼的理由和他彻底断开联系。
直到进这个包厢前盛鸣阳都是这么打算的。
可在看到薛云筝和彭让的相处后,盛鸣阳又觉得,当着彭让的面问这个问题会不会让薛云筝感到不舒服。
盛鸣阳纠结了两秒后,转头看向彭让:“你想不想再去一趟洗手间?”
彭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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