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顾着饿,喝了继续说。”最光阴给他递了三四壶酒,唯独不给他带回来的那包卤味。
吃饭太麻烦了,哪有喝两口酒快。
花月神见这两个人是真不让他吃,自己打也打不过,只好闷头喝了两口,继续说道:“反正后来天道又对你们起了好几次杀机,全都被她给摁回去了。她说没有你们就没有今日的月澈,她知道自己不是神域想要的完美月神,但是月澈会做的比月神更好。就这一句话她奉行至今,倒是真没谁觉得她不配坐在那把王座上。而且比起神...她倒更像是有慈悲心的小菩萨,跟她的名字一样,‘心明澄澈,觑见琉璃。’唯独在你们的事情上她跟天道摊了牌:身为神明,她自然以天下为重,舍了命也没什么;但若是你们两个死于非命,哪怕是碧落黄泉,她也是要找回来的。再加上你们两个乱许愿,”他指了指二人手上那根因障眼法隐藏起来的红线,“天道这才打消了念头。”
“天命是她永远放不下的责任,不要和那种东西比。但除此之外,她给了你们能给的一切,包括神不可以拥有的偏爱。谁都知道她不能和你们混在一起,但都阻止不了她要这么做,如今各自心里有数却不闹到台面上就是最好的结果。若是闹大了,就算天道不出面,神域为了粉饰太平也会逼着她做出抉择。你们俩要真的在乎她,就不要让她陷入这种两难境地。”
最光阴掏出已经和玻璃珠子无异的月神之泪,二人再度回想起那间“魔盒”。
她无法振振有词的表达爱,那些华丽的词藻她也无法说出口,只能选择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到一言一行中。
能给的,不能给的,唯有细细体会方知其心。
[沧海月明·一些他们不知道的过往]
【关于希望】
月舒曾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若是和兰时成亲会是什么样子?
她真的好喜欢他。
哥哥古怪又善变,明凰姐姐是个暴脾气,古神这家伙总是假正经,陵光自恋又嘴毒,混沌更是个满脑子只有打仗的莽夫。
还是她的兰时好。
只可惜...她不能和兰时在一起了。
但那是她的选择,绝不言悔。
“终于...见到你了。”
“很抱歉将你独自留在这个世界...”
月舒看到她被反噬的模样,心都要碎了。
若月澈是自己和兰时的孩子,她会在时间城和神域的保护下长大,成为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又怎会被逼至此。
哪怕知道花朵需要风雨才能成长,但她就是舍不得。
“你有你的未来,朝着你的未来去吧。”
见到有人很爱她,月舒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就让她最后一次指引那孩子的道路,朝着那道光,奔向未来吧。
“陵光,要是你们敢欺负她,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的。”
城主心头一动,眼角微热,不知究竟是伤感还是被她逗笑。
真是的,死了都还要威胁他,也就月舒这种难缠的女人干得出来。
兰时到底喜欢她什么。
【关于土匪】
“总感觉城主对你们月神一脉还挺纵容的。”饮岁摸着下巴揣测着,“难道是青梅竹马之情的转移吗?”
月澈没吭声,看着手里的茶杯,战术性的喝了一口。
“阿澈,你看起来好像知道理由?”
“初代月神的确是和城主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虽然城主很厉害,但是初代月神奉行的是...说不过就抢...”
“...”
这哪里是月神,是土匪。
【关于兰月时舒】
他们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没有误会追杀,没有替身插足,只是纯粹的相爱。
可惜相爱未必有相守的命,他们被迫阴阳相隔。
月舒不悔,兰时无怨。
他们知道这是自己必须面对的使命与责任。
“终于...见到你了。”
兰时在一个春日里见到了月澈,那个月舒一直渴望与之相见的孩子。
她站在时间天池边等人,还时不时踢着脚边的石子,连小动作都很像她。
当二人对望时,月澈立刻认出了他。
岁月会让皮囊老去,可烙印于骨子里的风采却不会消失。
兰时,永远是那个如圭如璋,令闻令望的春颂兰时。
也是月舒最喜爱的兰时。
“多少年了,你终于愿意离开时间坟场。”
“陵光,你还记得当年你说她年纪最小,但脸皮最厚吗?”
城主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茬,恍然一愣。
“怎么会不记得,她还非说自己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很漂亮乖巧的女儿,要我们轮流给她当马骑。”城主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或许是她的直觉吧,但是很准。”
二人就这么对坐着,聊起了往事。
只是当时一同年少的人,一个迟暮,一个依旧。
“兰时,你为什么喜欢月舒?”哪怕明知爱这件事没有答案,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缺点再多,心动的那一瞬间,就只能是她。何况,我也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好。”
城主一口茶含在嘴里不上不下,心中哭笑不得。
这两个人,果然天生一对。
他们都觉得彼此是天上地下最好的那个。
兰时的消亡在陵光意料之中。
那日叙旧之时,他已经猜到了。
也好,生命于他而言已没有了意义,不如随她去吧。
正是春风起,今夜月色明。
月澈抱着冰蟾桂魄球来到时间树下将其砸碎,放出了月之菁华。
从此,他们都自由了。
“兰时,我来接你啦。”
春颂清规,兰月时舒。
-后记-
月澈翻遍了时间城与月神殿,终于凑到一些二人的遗物,将它们一同埋在了时间树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看着那一小块已经被填平的土地,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凡人相信:夫妻合葬,有子送终,那下辈子他们还能有缘。神族没有来世,就当我祝他们一路走好。”
月澈离开后,城主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柱香插在上头。
一路同行的伙伴,如今除了古神都已不在世间。
时间真是这世上最残忍,也是最温柔的存在。
更迭着人世,送走了青春,埋葬了暮年,却又能够令人心生期盼。
哪怕知道他们不会有任何再见的可能。
原来神也会心生妄念啊。
[沧海月明·那些他们现在才知道的往事]
【关于少年心动】
在最光阴眼里,龙五很烦人,但不是很讨厌。
在绮罗生眼里,龙五又烦人又讨厌。
在龙五眼里,最光阴比绮罗生顺眼一点点,但在他知道月澈真正喜欢的人是最光阴之后,他最讨厌的人变成了最光阴。
情敌狭路相逢,总是互相看不顺眼的。
二人打算堂堂正正比试一番。
“哼,虽然本太子依然讨厌你,但你的确很强,有资格当本太子的对手。”
谁要他看得起...
不过难得遇见实力不相上下的对手,龙五偶尔会找他们约战切磋。一来二去,他发现这两人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几个人也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扯扯淡。
“其实我一直以为,月主不应该是为色所动的性格,所以第一次见到绮罗生时,心里挺愤怒的。我居然连一个小白脸都比不过。”
小...白脸...绮罗生忍不住握紧手中的雪璞扇,摁下了想要爆揍他的冲动,这条龙果然烦人又讨厌。
“你为什么喜欢阿澈?她说她都没见过你几次,你就上门提亲,还嚷着要和烛龙退婚。”最光阴忽然问道。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是谁。”龙五支着脸,像是陷入美梦一般说道,“那日是神主继任大典,所有神族齐聚天都,热闹非凡。当时曜主已经在日出之际完成了仪式,只等月升之时举行她的加冕礼,所以午宴过后我就溜出了天都,打算逛一圈再回去。就在日落时分的回城路上,我遇见了她。她头上戴着一支花簪,穿着杏黄衣衫,坐在秋千上吹洞箫,听起来很是哀婉忧伤。”
“你的曲子里满是思念之意,是在想念谁?”龙五被她吸引,不自觉的走过去问道。
月澈被人打断也不恼怒,放下了手中洞箫,“没有谁,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她微微晃着秋千,龙五在她身边席地而坐,二人一同静静欣赏着落日熔金之景。
“这鎏金之色可真美...”龙五想起她今日穿的也是黄色衣裙,扭头问道,“我见你着杏黄衫子,你很喜欢这种颜色吗?”
谁知月澈否认了他的话,“也不是。只是...黄色是思念的颜色。”
话音刚落,她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却被匆忙隐藏。
龙五听了之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这话说的真好。日落时的景色,的确很容易勾起相思之情。”
“这话不是我说的。”
“哦?那是谁说的?”
月澈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句话说的极轻,溢出唇畔的那一刻就落入风中消散。
待太阳快要沉入云海前,月澈跳下了秋千,银紫色双眼在最后一缕霞光的映衬下似有无数光彩闪烁,“我现在不难过了,谢谢你陪我看日落。”
“她那一笑真好看。”龙五说着说着就露出一个在最光阴和绮罗生看来很恶心的笑,直接被泼了一杯冷茶。
“喂!想打架吗!”
“有本事就来啊!”
那一眼,是龙五的年少心动;
那一幕,是二人追不回也触不到的时光。
月澈:其实...龙五好像也没说错,我是挺看脸的(脸开始逐渐泛红)。
怀羲:理解,不然也不能当年看见狗头面具下的最光阴就一见钟情了啊。
月澈(开始慌乱):那...那我也没这么颜控...不是长得帅我就喜欢的!而且最光阴也有很多别的优点...
怀羲(掏出一个回旋镖):听说以前有人骂我是恋爱脑,我觉得说我的这个人现在也挺恋爱脑的。
最光阴(笑眯眯捧脸):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月澈的脸瞬间从脖上红到了耳根,本就白皙的她此刻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直接把绮罗生拉到跟前,脑袋抵在了他背后。
绮罗生:啊哈哈哈,看起来是害羞了。
最光阴:她还是那么可爱,嘿嘿。
【关于梦·镜】
月澈继任神主那日,时间城主自然也去了天都。见古神与君沧澜说了两句,后者就走向月澈开始攀谈,心中不禁生出一点兴趣。
“你还真是不死心。”
“陵光,你什么时候也爱听墙角了。”见自己那点小心思被抓个正着,古神有些讪讪的战术性喝水。
“我一直都很惹眼,站在那里就会吸引所有人的眼光。你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何没有注意到我。”
见月澈只是和君沧澜打了个照面便要离开,城主笑着举杯,“看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的好。”
“这孩子怎么认死理呢。”古神嘟囔着,“时间城的人有什么好的。”
“我时间城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城主挑了挑眉,尾音些许上扬。
“我明明看到她有一丝缘分在这小子身上,”古神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我看错了?”
“肯定是你老眼昏花。”嘴上虽排挤着古神,可城主看向月澈的背影,若有所思。
直至很久之后,他得知月澈与君沧澜假成亲的消息时才恍然大悟,未尽的缘分会通过梦来偿还。
青霭承载她的意念而生,与君沧澜的遗憾在其身故之后折射到了月澈身上。
故而她欠他一段缘。
但他那狗儿子和绮罗生太过强势,用他们的缘阻截了这段不该生在她身上的缘分,那未尽之缘便投入了梦境来偿还。故而当年太极天机镜中那个与廉庄成亲的男人,应当也是君沧澜。
只可惜,无论是与青霭、廉庄或是月澈本人,这点缘分都太过浅薄。
有缘无份,万般皆是无果。
-虽然这件事最光阴他们不会知道,但如果知道...-
最光阴:“那廉庄的配偶栏会有他的名字吗?”
城主:“不好说,毕竟人家是正经拜堂成了亲的。”
最光阴:“绮罗生,我们去做掉他。”
月澈:“绮罗生!!!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啊!!!!!!”
绮罗生依然温柔,只是这身装扮...好像是...江山快手。
救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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