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美式冷笑话啊。

蒋宝缇配合着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她也很痛苦,可她没办法。

“一天都不行吗?max为了这次生日准备了很久。她也很期待你能去。”

卢米并没有继续勉强她,但挂断电话前,她还是劝了她最后一次。

家里下午来了客人,蒋宝缇本来是想和宗钧行去说这件事的。但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人。

最后心思微动,去了后院。

那里有很大一片高尔夫球场,此时正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蒋宝缇看见穿着休闲的宗钧行站在远处挥杆,他面前跪着一个男人。

无论是穿着打扮都十分有气度。

一杆进洞,是好球。但对他来说稀松平常。他的神情很淡,随手将球杆递了过去,立刻就有人上前双手接过,然后退离。

蒋宝缇看见宗钧行从容不迫地走在下跪的男人面前。

他似乎点了一根烟,因为他有抬手的动作。只可惜他是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清正脸。

也看不清他此时是何种表情。

是温和的笑,还是面无表情?

她想,应该是居高临下的睥睨淡然。

因为跪在他面前的男人,脸色从哀求转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长得和Gary有点像。

蒋宝缇的心脏开始煎熬,为什么总是让她看到这么吓人的场面。

明明一开始觉得他是个儒雅高贵、成熟稳重的年长者,所以才开始主动接近他的。

可相处久了她发现,他比自己想象得更加神秘。

他虽然从不主动瞒她任何事情,也从不撒谎。

但蒋宝缇觉得,她所了解到的宗钧行,仅仅只有万分之一。

冰山一角罢了。

难怪外界都将他传的那么神秘。

他的确很神秘。

----------

次日天还没亮卢米就给她打了电话,提醒她记得和家里人讲。

“我相信你的家人会同意的,就一天。”

看得出来,她很期待蒋宝缇能去。

蒋宝缇也不忍心继续拒绝,便点了点头:“那我...待会去问问。”

“Yes!”卢米很兴奋,“我准备了几套姐妹装,到时候等着吧,肯定能闪瞎全场。”

今天是两个月一次的体检。家里有单独的医疗体系和私人医生,所以不用去医院。

护士替蒋宝提抽完血之后,让她用棉签压着针眼,压一分钟。

蒋宝缇在房间里等宗钧行回来。

他很早就出去了,她起床的时候就没看见他。

蒋宝缇给他打电话也无人接听,估计是在忙,忙到没空看手机。

希望他还在NY,她还得和他“请假”呢。

-

如蒋宝缇所愿,宗钧行在日落之前回了家。

那辆迈巴赫驶入庄园,几辆黑色奔驰停在两边。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率先下车,绕到后座,将车门拉开,然后恭敬地退后。

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宗钧行的步伐平稳,下车之后,他先是看了眼三楼靠窗,没开灯的那间房。询问一旁的William:“她不在家?”

那位三十多岁的管家低下头:“在家,吃完午饭之后一直睡到现在。”

宗钧行进来时,恰好女佣从楼上下来。

她手上拿着蒋宝缇的体检单,还有她的尺寸表。

除了两月一次的体检之外,她的三围和身高体重也会重新测量。

宗钧行将臂弯的外套递过去,接过体检单和尺寸表。

体检结果没问题。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高那一栏的数字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有很轻微的情绪转变。

果然还是个孩子。

一米六六了。

上一次量是一米六-四,长高了点。

看来衣服也需要重新订做了。

蒋宝缇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后立马弹射起床。

“我有话要和你说,比较急。”

“嗯,看出来了。”

蒋宝缇是在他的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进来的,甚至连门都忘了敲。

他从容地从衣柜中取出毛衣换上,旁若无人地解开皮带,褪下西裤,然后换上一条柔软舒适的家居裤。

“那个....”她有些心虚,外加一点扭捏,伸手去拽他毛衣上的细小绒毛。

这是一种类似讨好谄媚的姿态。

“我今天可以...晚点回家吗?”

宗钧行知道她有求于他,但没想到会是这个。

他略微垂眸,眼神平静:“理由?”

“我有个关系要好的女同学过生日,因为是二十岁生日,所以她很看重,专门在山里的小别墅举办了派对,如果我十一点前就回来...”紧张的形成造成大量唾液分泌,她使劲咽了咽口水,“会很扫大家的兴。”

每到这种时候,蒋宝缇都会觉得自己接受情绪的感官被放大无数倍。

宗钧行身上那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令她喘不过气。

明明他还什么也没说呢。

她低下头,不怎么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看脚下的地毯。

好在寂静只持续了十几秒。

宗钧行没有立刻拒绝或是同意。他简单问了她几个问题。

“对方的人际关系你了解吗?”

她点头:“了解的,我们刚入学就是朋友,每天都在一起玩。”

“你刚才说在山里举办派对,是深山?”

蒋宝缇如实回答:“不是,很小的一个山。十公里外就有商业街。”

这短暂的十分钟,蒋宝缇独自进行了很久的头脑风暴。

她认为宗钧行平和的表象下或许在生气,现在没发作只是因为他在有意克制,说不定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但他一如既往的沉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他停止了一问一答的模式,只提了一个要求:“Tina,我需要你和我保证,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派对,没有任何需要用到注射针管和塑胶套的娱乐活动。”

那就是同意了。

她立刻笑意盈盈地过去抱他的胳膊,脑袋挨着他的手臂,蹭来蹭去地撒着娇:“我保证,我们就是坐在一起吃披萨聊天,我们玩过最可怕的娱乐活动是召唤笔仙,别的都没有了。”

“嗯,good girl。”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一点钟可以吗。我让司机去接你。”

“可以的。”

虽然不是同意她彻夜不归,但好歹通融了三个小时。

也足够了。

她本来也不擅长熬夜,平时不到十二点就睡了。在那边恐怕也玩不了多久就会想睡觉。

-

当然了,人生是未知的。

只有真正到了那一刻,你才会发现很多东西不能轻易给下承诺。

蒋宝缇高估了自己,她不是宗钧行,说到就会做到。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的左边睡着卢米,右边躺着MAX,腰上还搭着一条腿。

客厅的沙发和折叠床上分别睡了好几个人。

蒋宝缇看着手机里那两通来自同一个人的未接来电,脸色一片煞白。

——Kroos。

第一通是在十二点五十五分打来的。

第二通则是凌晨三点。

无人接通,自动挂断的。

完了。

她完了。

昨天晚上她多喝了几杯威士忌,结果直接睡死了。

卢米安慰她:“你家人应该不着急,你看,他只打了两通电话。或许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呢。”

蒋宝缇穿好衣服下床,忙着找自己的鞋:“他平时只给我打一通电话,如果我没有接他就不会再打了。你知道连续打两通意味着什么吗?”

卢米也有点懵了,因为蒋宝缇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过来参加聚会的人数很多,大概有十多个女生。

玄关处的鞋子加起来就有二十多只了。蒋宝缇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鞋。

她痛苦地用手去抓自己的头发:“说明他生气了,并且气得不轻。他很少动怒,因为能让他动怒的人全都......”

她想到了Gary。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蒋宝缇鬼鬼祟祟地回到家,企图蒙混过关躲过一劫。但她的想法显然过于天真了。

刚进去就看到了William。

他就像是个没有感情,只靠程序来运作的机器人。

并且只听宗钧行一个人的话。

蒋宝缇问他:“Kroos哥哥在家吗?”

William点头:“先生在三楼书房等你。”

她想通过他的神情来找出一些可用信息都做不到。这人简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并且还是无条件听从宗钧行安排的那种傀儡。

蒋宝缇严重怀疑,哪怕宗钧行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塞入自己的口腔中,然后扣下扳机。

蒋宝缇认命了。

毕竟的确是她做错事情在先。但这些是有原因的,她不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也不是故意言而无信。

对,都怪那几杯威士忌。她可以和他解释。

宗钧行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当然了,半个小时后的蒋宝缇开始后悔自己的天真。

彼时她正认命地趴在宗钧行的腿上,听见他用优雅从容的语气询问她:“所以,你还喝酒了?”

“嗯...”她隐约察觉到他温和表象下的异样情绪,声音渐渐的变弱一些,“喝了一点点而已。”

“Tina,我讨厌不诚实的孩子。”他的语气少了些温度。

蒋宝缇不由得颤了颤。

本身就不是多么温柔的声线,带了些冷淡又带了些疏离。

当所有情绪都像潮水一样褪去时,最真实的他才得以展露。

是该得意,只有自己见过最真实的他。

还是该懊恼,只有自己见过最真实的他。

她心虚地老实交代:“我喝了大概....四五杯,但那个杯子不大,并且里面还加了冰块,所以我以为...以为不会有事。”

他淡声问她:“所以你不认为自己有错,对吗?”

“没...”蒋宝缇认怂地缩了缩脖子,“我知道错了,可是...”

“没有可是。”他一向注重礼仪,打断别人说话这种无礼的行为很少发生。

但是此刻,他显然不想听她继续狡辩下去,“错了就是错了,Tina。”

蒋宝缇感受到了似有若无的强硬,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觉得四周的氧气都稀薄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费力。

她是面朝下趴在他的腿上的。用料考究的西裤质感很好,隔着那层布料,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放松的大腿肌肉。

哪怕是在放松状态下,也是偏硬的。他的体脂含量不高。

靠。

她是真的很想回国了。

就算每天都得看到蒋宝珠那张讨人嫌的脸,她都觉得至少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拜托了,来个人吧,无论是谁。

救救她。

William....

对,William,他一定在外面。这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宗钧行。

唉。

她最终还是老实认命。

这里是宗钧行的地盘,他想做什么没人敢阻止。

“身体不要太紧绷,放松点。”他声音温和,手上的力道也恰到好处,替她按摩起后背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

“太紧的话,会痛。”他淡声提醒她。

整栋房子都用了隔音材料,所以隔音效果很好。

的确如蒋宝缇所想,William此时就站在外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间屋子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当中。

偶尔未开的窗会有夜风吹入,很轻的沙沙声响。

一切似乎都很平和,且安静。仿佛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在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蒋宝缇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

书房外和书房内完全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宗钧行温柔地抱她去浴室冲洗,先将药酒涂在掌心搓揉至发热,然后将掌心放上去,轻轻揉开泛红的痕迹。

“疼吗?”

蒋宝缇早就说不出话了,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的动作十分小心,和刚才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眼睫轻垂,高挺的鼻梁和偏深的眼窝。

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鼻梁旁迷人的双c线,只有骨相立体的人才会拥有。

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此时带着柔和的光。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蒋宝缇的错觉。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颜色比较深,皮下淤血揉开就不疼了。”

他有注意力道,不会让她太疼的。

“Tina,这不是惩罚,但我希望你能记得今天,不要再有下次。”他用指腹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我会担心的,知道吗。我等了你一晚上。”

蒋宝缇知道他气消了,或许没全消。因为夜晚还很长,既然他说了希望她记得今天,那么他的惩罚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但至少态度温和了许多。

骨气是没用的,该哭的时候就得哭。

蒋宝缇靠在他的大胸上默默流泪,哭累了还能揉两把。

往往这种时候宗钧行对她都很包容,所以不会阻止。他只是很温柔地拍打她的后背,像哄孩子那样哄她。

到了后半夜,这场惩罚似乎才进入到尾声。

他的确是抱着让她记住今天的念头。

蒋宝缇觉得,让她忘她也很难忘掉了。

那句老话叫什么来着。

——不疼不长记性。

她的前面是一整面镜子。

非常大,大到让人产生视觉误差,会认为这是一间望不到顶的房间。

蒋宝缇能看到的只有镜子中自己的一张脸,还有像花瓣一样散开的黑色长发。

宗钧行强壮的身躯将她遮了个密不透风。

目光所及的,是男人结实的背阔肌。

那块镜子太清晰了,她甚至能够看到每一块肌肉的走向。

人在用力时,肌肉是硬的。

很硬很硬。像石头一样。

蒋宝缇思绪混乱的想道,现在的他一定穿不上平时的那些衬衫了。

他壮硕的肌肉或许会将它们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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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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