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是光

作为一个转校生,宋宪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仅没得到班里同学的欢迎与认可,还受到了无情的嘲讽。不,是人格嘲讽!对他的骄傲自尊心毁灭性的摧毁。

当他在讲台上紧张地作自我介绍结束时,清楚地听到最后排的一个男生对旁边的同学说“天呐,他长得像个女生,说话也像个女生,哈哈哈”,班里哄堂大笑。

宋宪森只感觉自己的脸被笑声烧得能起火,他看着那个胖男生却又说不出回怼的话来,在找到座位后很不争气的一直哭到放学,没想到这个糟糕的样子被楼下的麦畇看了个正着。

她急忙赶过来问他怎么回事,刚好课堂上嘲笑宋宪森的胖男生也在楼梯间经过,于是跟旁边的同学又哈哈大笑起来“像女孩子一样哭鼻子,你还真是个弱鸡”。

“好啊,原来是你欺负同学”麦畇拎起胖男生的衣领就要开战。

“道歉”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麦畇的拳头更早一步落到男生的脸上,紧接着是两人激烈的撕扯与抓挠。

宋宪森在一旁完全不知状况的怔愣了,这是他第二次亲眼目睹麦畇动手,第一次是因为拉架被误伤,第二次是别人说他像女孩子。

“你快给他道歉”麦畇鼻青脸肿地抓着比他高出半头的男生不放手。

“我说的又没错,他就是个弱鸡”说着便一个大力把麦畇推去一边,然后又厮打起来。

麦畇打不过他,但是她的坚持让那个胖男生觉得自己占不到便宜,在麦畇的淫威下他被迫道歉,并表示不会再给同学乱起绰号。

宋宪森惊诧的待在原地,麦畇打败了比他大一码的胖墩,以暴制暴,她真的很酷。

他记得那天下午阳光正好,明媚地有些刺眼,麦畇肿着左脸一脸灿烂地对他说道“他如果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以后我来保护你”。

背光的麦畇高大得就像一个不败英雄,像迪迦奥特曼,从容地站在宋宪森的面前,真切地能够灼烧眼睛……谁要你保护!

麦畇是一个不同于其他胖子的胖墩儿,正直的胖墩儿,至少宋宪森这么认为。

到家后宋宪森便开始翻医药箱,拿起碘伏和棉签就往外边跑,砰砰砰地敲着麦畇家的门,。

“麦畇,麦畇……”他重复呼喊她的名字,那么焦急期盼着她的出现,然而麦畇家紧闭房门院里关着灯,没有人回应。

一边乘凉的张大妈拿着蒲葵扇一脸惋惜地说着“哎呦,老麦一家子去医院啦,你不知道孩子那个脸肿得呦,大人教训孩子也不能这个样子呀”

宋宪森攥着那瓶碘伏不知所措地问道“那麦畇明天还能去上学吗?”

晚风飒飒,宋宪森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麦畇全身包着纱布像只白熊,只漏出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

她这样都是因为我,宋宪森忽然心里酸酸涩涩地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问道“你还疼吗?”

麦畇哇哇地大哭起来,她哭着说“宋宪森,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他彻底慌乱了。

梦境一转,到了一个溢满初夏味道的午后,他看到枇杷树下洋溢着笑脸的麦畇,小姑娘头顶已经成熟的枇杷果子压得枝桠有些低坠,她对宋宪森说,宋宪森,夏天来我家啊,吃比任何水果都甜的枇杷。

没有等他回答,树下的身影走进记忆里尘封的大门,身型被拉长且越来越消瘦。梦里好像阔别了多个时节,宋宪森再次与麦畇相遇的时候梦里画面朦朦胧胧,他看不清麦畇的表情,她牵起他的手说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宋宪森回答说“好啊。”

梦醒后麦畇失踪了。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宋宪森再没有见过麦畇。起初以为她是转学了,或者搬去了别的地方。

多年以后宋宪森才知道,急性败血症,替他出头那次伤口感染引起了高热,她的病情复发了。

后来他看见很多胖乎乎的女孩子总会想起她,却都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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