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少年的心跳忽然快了一瞬。
比赛官博上应该有图文实况，除此之外，能看到他比赛的还有奚然的个人主页。
郁星晗私心希望对方是通过前者看到的。毕竟，奚然的直播间里拍下了他今天比赛的全过程。
即使直播间里好评不断，但少年的面上没有丝毫欣喜的神情，只觉得自己并没有发挥出想要的成绩。
可下一秒，他看到屏幕上又多了一条消息。
——
新闻发布会的后台，霍嘉澐拿出私人手机，刚好看到首页的几条消息。
他划开微信，很快回复了对方，又想起那个少年敏感的心思，又多打下几个字。
【yun】做的很棒
并非是他惯常礼貌疏离的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赞许。
时间回到早上。
霍嘉澐原本只打算看看少年的直播间是否解封，可点进主页，却在置顶动态下看到了一条高赞评论。
「指路奚然直播间，星崽在里面露脸了！！！」
「听奚神的意思他俩今天都一起直播，奚神还喊他们观众来关注星星哈哈哈」
「真的，星星去南华比魔方了！超燃」
青年微微皱眉，惊讶于少年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绝处逢生。
循着评论的链接，霍嘉澐点进了奚然的直播间。
他看到了那个沉默好看的少年，在阳光里安静地顾自练习着公式。
就这样，青年在忙碌的发布会间隙，用手机断断续续看少年一路披荆斩棘冲出重围，在小组赛里比出了今天的最好成绩。
手机的震动将他拉回当下，霍嘉澐看到对面的少年又发来了一句话。
【xing】你下午会看直播吗
霍嘉澐微微挑眉，看了一眼手机里满满当当的日程表。
像是犹豫了一瞬，青年在对话框里打下「抱歉」，正要发送时，目光却忽然落在少年的最后一句话上。
他忽然意识到少年的措辞看似简单，却透着些小心翼翼。
不知为何，霍嘉澐又想起了许多年前独自去欧洲参加梅纽因大赛的自己。
即使当年的他创下最年少闯入决赛的记录，少年时的霍嘉澐也没有太过张扬地炫耀什么，只是在给父母的电话里平静地问：“明天的决赛在BBC会有直播，你们看吗？”
此时看着对面少年的消息，霍嘉澐没怎么犹豫地打下字。
【yun】会看
少年没有再回复过来。而霍嘉澐打开了对方的个人主页，看着不断增加的积分，很轻地弯了弯唇角。
就在这时，青年注意到了几条新的评论。
「星星进16强了！！！老母亲好欣慰呜呜呜呜」
「哎，srds，星星看上去好累的样子」
「确实，脸色也很明显看得出疲惫」
青年的目光在评论上停留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远在西江的少年，是如何能在一夜之到达千里之外的南华的？
跨省夜间巴士？
那怎么可能休息得好？
青年轻轻抿唇。
远处，短发秘书走来，将一张纸递给他：“澐总，路透社的专访还有五分钟开始。”
霍嘉澐接过纸张，微微颔首。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秘书：“我们和会展中心签的合同是不是还没到期？”
“对，还有半年。”秘书一时间有些疑惑，“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霍嘉澐淡淡回答，直接在ipad上签下电子签名后传给秘书，“忽然想做一个赞助。”
——
国内最大的魔方社群此时也正在直播这场赛事，还特意请了人在直播中进行解说。
而这场比赛的解说员，是当下三阶魔方单次还原的记录保持者於北。虽然如今状态有所下滑，但他在巅峰时期创下的记录依然岿然不动了近两年。
小组赛之后，於北正式加入解说。他看了一眼手里的16强名单，有些惊讶地看到了一个标着蓝色的姓名。
“今年不一般哦，有个场外通道来的选手进了16强？”
毕竟现场报名的大多是一时兴起的业余爱好者，即使有突围赛的固定名额，也几乎不可能赢下小组赛，进到高手林立的16强。
於北这么一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名不同寻常的选手。
镜头很快切到了郁星晗那边。画面里的金发少年安安静静地拿着桌子边放着的练习魔方，不断打乱再还原。
“用的cfop，看他的还原习惯是先记忆位置然后直接上公式的，”於北仔细观察着少年手上的动作，“但他的指法……真的不敢恭维。”
弹幕也纷纷附和起来。
「确实，这个指法emmm怎么能跟新手似的呢」
「但他的这种习惯其实很有搞头的，中途都不用观察直接上」
「也是天才型选手，估计平时不怎么练习」
“再怎么天才，缺少了手上动作的肌肉记忆，都是很吃亏的，何况他16强比赛对决的对手是老严。”於北也没有掩饰语气中的不看好。
严攀是国内最早开始玩魔方的元老级人物，即使到现在也依然有着世界前二十的水准。在这样的老将面前，欠缺熟练指法的少年毫无优势可言。
镜头随之转到另一组16进8的比赛。
几分钟后，计时器上显示了结果——新人选手以两秒多的差距落败。
“新人对上老手，在经验上还是有很多欠缺，”这个结果让於北对自己的判断更确信了些，“所以我个人的想法，老严要赢刚刚那个新人还是没什么悬念的。”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条随即而来的弹幕。
「嗯？是我看错了吗，怎么那个新人已经赢了两把了？？？」
於北难以置信地语塞了一瞬。然而下一刻他看到切回去的镜头里，少年已经赢下了第三把。
淘汰赛依然是计算五局平均成绩的机制，虽然结果还未定，但能连续三把赢下严攀，已足以可见少年的实力。
第四次，少年的面上似乎有了些转瞬即逝的倦容，以十几秒的差距输了一局。然而少年似乎即刻就调整好状态，顺利拿下第五把。
平均成绩出来，少年没什么悬念地赢了严攀。
於北沉默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点评：“他的计算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出众，可能这也抵消了他的其他劣势。”
“但刚刚看他的身体状态其实一般啊，连拼五把还是很考验耐力的，一直靠高强度计算，我觉得他走不远。”
镜头里的少年脸色苍白，就连起身的动作都有些虚浮。於北理所当然地将这归结于少年长时间的高强度计算，更坚定了自己不看好的结论。
而比赛现场的郁星晗并不知道官博里对自己的评价。离八强赛还有一段时间，他回到休息区坐下。
他只吃了组委会发的一个面包。此时，在接连几场的快速记忆后，疲倦的感觉开始逐渐浮现，甚至让他有些晕眩起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最新排名。
31，只差一步。
然而大约是到了最后阶段，大部分选手都开始发力，再要往前冲显得异常困难，反倒是名次下跌的可能大了许多。
少年深吸一口气，决定无论如何要在比赛里拼到最后。
越往前的名次，就意味着更多的曝光。
只是……
此刻的状态确实不算好。先前的第四把，他已经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即使之后凭着意志拼回胜利，他却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
长椅上的少年用力咬唇。
就在这时，他看到刚比完16强的奚然跑了过来，向他招手示意。
郁星晗有些疑惑地抬眼看去。
“又来了好多吃的！还是citysuper的，果仁、巧克力、能量饮料……”奚然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下一刻，奚然的语气由兴奋转为惊讶：“而且……我去，还真有你要的咖啡啊？！”
麻麻的营养午餐来啦！（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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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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