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郁星晗小心地将青年发来的数字填进表单里，正要点击提交，却注意到了后缀里的分号。
【xing】分号也要填吗
对面像是迟疑了一瞬，片刻后发来了回复。
【yun】不算是私人电话
少年一时间有些疑惑。
然而很快，对面立刻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yun】但这个号码，我会更快接到
带着些解释的口吻，甚至像是在担心少年会因为多想而误会。
郁星晗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带着分号的通常都是加密了的工作号码。
而青年却说这个号码会比私人号码更快接到。
果然那人真的很辛苦吧？
少年顾自心想。
他没有再多回复，点下提交。心里却暗自下了决心，不会给那个青年增加任何麻烦。
——
坐在黑色轿车里的青年放下手机。
并非他不愿意告诉少年自己的私人号码。只是，他原本也不会直接接到外界打来的电话。
许多年前霍家的安防从内部出现纰漏，两个孩子险些被绑架，自此之后霍家有意隐瞒了这两个孩子的存在。直到霍嘉澐在父母出事后回国接手文和，才算正式公开露面。
也是在那时之后，他们所有的私密信息都会经过私人保安过滤后才接入。
而此时，霍嘉澐看着不再发来回复的对话框，微微皱眉。
少年拘谨礼貌的那句“不知道可以找谁”让霍嘉澐一时间有些心软，甚至又没由来地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小朋友。
可此时他却莫名有些后悔。
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含糊其辞的解释会不会又让心思敏感的少年多想。
电话忽然又响了起来。
“嘉澐啊，我怎么觉得这个夏氏透着不对劲呢？”电话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说，他们没事这么针对一个选手是要做什么？”
是霍谦。
“针对？”霍嘉澐语气一顿。
“对啊，我让我这边的人又多盯了一会儿，结果同个ip，几个营销号，直接开始编通稿做数据了，这是打算直接送人热搜出道呢？什么仇什么怨呐。”
霍谦的声音里也透着不明白。
车里的霍嘉澐轻轻挑眉。
“说了什么？”他掀起眼帘，看了看手边ipad里刚收到的文件。
“看现在已经编辑好的几条营销号微博，大概是要想说那个小孩实力很差、靠背后有人进的预选之类的吧。”电话里传来的霍谦翻动纸张的声音。
“我知道了，谢谢谦叔。”霍嘉澐放下ipad。
“那我直接让人把那几个号去炸了。”
霍谦言毕，正打算挂断电话，却听到青年在另一头打断了他。
“不，先等等。”青年的声音低沉冷静，“现在直接压，对方不会轻易作罢。”
霍谦一愣，意识到青年所言非虚。
“那我到时候等你安排。”霍谦说。
而霍嘉澐挂断电话，沉思片刻后重又点开了微信。
【yun】你预选赛时的视频还在吗
少年很快发来了一个视频。
【xing】为什么？
【yun】有些想看
对面的少年又没再说话。霍嘉澐想了想，在对话框里又打下几个字。
【yun】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yun】不会打扰到我的
霍嘉澐猜想少年不会再回复，按灭手机放到了一遍。他不知道的是，少年的目光在最后两句话上停留了很久。
好一会儿之后，郁星晗又一次复制下那一串数字。
他一直都习惯直接记住所有重要的电话，可这次，空空荡荡的通讯录里却难得多了一个号码。
而且，是红色字体置顶的“SOS特别联络”。
——
郁星晗是在接近傍晚的时候，知道自己被挂上热搜的事。
营销号的话说得异常直白。
「托福不到60，SAT直接弃考不到500分，整个申请季没有一个offer又适应不了高考所以休学。我就想问一下节目组，你们初选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顺便一提，这位“天才选手”的直播数据也非常诡异，一夜间从最末直接飙升到晋级区」
坐在对面奚然皱着眉头看过来：“星星，是不是你挤下去了什么不好惹的人？”
郁星晗垂下目光，看了一眼刚端上来的忌廉汤，没什么喝的心思：“可能是吧。”
其实他在看到热搜的一瞬间，就隐约地猜到了是谁。
能将他的处境说得那么清楚的，除了那位看起来端庄贤淑的继母，还会有谁呢？
“但我也没法做什么。”少年轻轻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继母一向来很擅长打舆论战。
热搜底下已经炸成了一片乱局，在大篇幅的质疑里鲜少地夹杂着些许看过直播、为少年说话的声音。只是在营销号铺天盖地的攻击下，这些声音显得太微弱了。
甚至还有几个同是参赛选手的大v转发了微博。
「以我所知，虽然节目的确有特殊通道，但他这个学历背景太离谱了，确实诡异」
「嘛，我看了今天流出来的直播。长得是真的好看，你们细品」
「说真的，人家怀疑一下就上了热搜，说明真的是公认有问题。我不站队，但是他一个休学的能进海选……算了，反正多半也等不到一个结果，但我就是为那些努力很久的xdm感到不值」
「我知道他是因为这个新人直播的时候名次升得特别快，当时还觉得真是有实力一切可破，但现在看来，emmm」
郁星晗还在往下看着热搜下面的微博，姚舸在一旁拦住他：“你还是别看了，明天有决赛，挺影响心态的。再说你都已经晋级了，人家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少年放下手机，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面前的焗饭已经端上来了很久，甚至有些转凉。
“还是快吃一点，”坐在对面的奚然有些担心地看向少年，“要不这样，你一会儿开了微博先发一条解释，然后我跟姚舸都帮你转发一下？”
“不，我直接去超话发，总会有人看到的，”少年摇了摇头，语气却很坚定，“不能把你们牵扯进去。”
他打开微博，很快地注册了一个新账号，然后开始编辑内容。
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少年依然不喜欢多解释什么。他简短地写了一些澄清，没怎么犹豫地准备按下发送。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边姚舸的声音。
“星晗你等一下！先等等。”
姚舸的语气里带着些疑惑和不解。
“……怎么有人把你预选时的视频放出来了？？？”
少年身形一顿。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几小时前曾经把预选的视频，发给了一个青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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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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