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舒多少有些挑床，其实也没有差太多，但是多少和自己家不同，房间里生活着另外一个人，甚至这个人在一周前根本没见过面，董云舒有些不自在，他看了会儿终端才堪堪睡着，一点多又醒了，闭眼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索性走出来喝口水。
客厅的灯关了，他走过客厅，感应灯亮了，随眼一瞟，属于江烈的那间书房还亮着灯。江烈也挺不容易的，天天夜以继日的，他觉得他自己趴在实验室已经够累了，江烈这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都休息不了。
董云舒喝完水反倒是睡着了，只是第二天晚起了一会儿，洗漱好正好看见江烈在吃早餐，他坐下，扫了一眼，香酥金黄的油条、软糯可口的蛋饼、还有淡淡桂花香的藕粉，他还是很满意的。
江烈吃完，看董云舒很认真地小口小口地喝着藕粉，不由得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昨天睡得好吗？”
“还行。”
江烈看了看董云舒的黑眼圈，反问道：“是吗？”他径自打开终端，回了些信息，淡淡地说道：“那就好。”
江烈临走的时候瞟了一眼董云舒今天穿的衣服，玛丽什么审美，要不是董云舒长得好看、清瘦高挑，放在别人身上跟穿了麻袋一样。不过江烈早上有会，他没有待更长的时间，看董云舒吃起蛋饼就走了，似乎两个人真是协议结婚、互不干涉。
中午，董云舒前脚结束上午的工作，后脚就被婚姻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堵在办公室，盯着他签字同意。按理说，这些工作人员午休时间是不办公的，但他的结婚对象是江烈，能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也是可以理解的。
董云舒答应了就答应了，他不会反悔，没有犹豫，工作人员念了一些有的没的，他很耐心地听完，没有五分钟就结束了。
他结婚了，和江烈。
董云舒不会公开，江烈公开与否也和他没有关系，午休过后下午的实验还是在稳步推进，到下班——也没人知道他趁中午的时间结了个婚。
董云舒从实验室出来回自己的家简单收拾了行李，江烈自己穿衣服就衬衫、西裤，很好搭配，估计也没几件卫衣、牛仔裤和t恤，给他买的那些衣服舒服是舒服，但太难看了。
江烈不在家，他一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愣了一下，不知道谁换了张床，他摸了摸，和他在自己家睡的软硬程度一致。
董云舒把自己的行李打开，拉开衣柜，看到焕然一新的衣柜愣了一下——衣服换了一茬，和他平时的风格很相近，还添了几件衬衫。
董云舒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不太明白江烈图什么，缺材料给了他材料，连床和衣服这么小的事情都注意到了，他还以为江烈是那种除了自己的目标什么都不关心的人。
董云舒晃了晃头，赶紧把“给江烈好人卡”这个念头晃出脑海，他和他——只是匹配系统撮合下的协议结婚，不要美化江烈，更不需要虚构那些不存在的东西，比如感情、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晚餐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排骨玉米汤是糯玉米，浮在上面的油脂已经被撇去了，咖喱鸡微微辣，但很好吃，董云舒多吃了小半碗饭。如果到时候离婚，董云舒一定把厨师马丁挖走，以后吃不到，他真的会很想念的。
董云舒吃完饭，江烈还没回来，他也没有等江烈回来的义务，又吃了几口红豆双皮奶就进屋了。他快睡觉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声音，董云舒拉开门，看江烈坐在门口抬头看着他。
江烈先开口问他：“吵醒你了？”他嗓子有点哑，咳嗽了几声。
“没有。”董云舒说道，“我还没睡。”
江烈抬头看着董云舒，尽管穿着睡衣，但头发没乱，确实是没睡。他看到了董云舒V字领的睡衣露出了胸前白色的肌肤，白得发亮，他别开眼睛，手撑在凳子上站起来，眼前一黑，但动作没有太大的改变，凭着直觉往前走，走了几步眼前才清晰起来，他眨眨眼，走到厨房，准备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董云舒在背后问他：“你还没吃饭？”
“没有。”
江烈蹲下来研究了一下怎么使用蒸锅，倒是董云舒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盘子，利落地塞进去，关上，扭了个按钮。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恐怕还以为这里是董云舒的家。
江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久没用了。”
董云舒没说什么，只是说：“响了之后小心水蒸气，垫张纸再拿，我去睡了。”
“好，谢谢。”江烈很客气。
“别客气，谢谢你的床垫……和衣服。”
江烈笑了一声，查董云舒买过什么床垫并不难，衣服……他在去开会的路上圈了几件，剩下让玛丽照着这个风格买也没什么难的，这些没必要让董云舒知道。他说道：“晚安。”
董云舒丢下一句“晚安”转身回去，关门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江烈，江烈应该没注意到他，手撑在料理台上，垂眸看着光洁的台面，在愣神。董云舒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弓着的背暴露了江烈的疲惫。
董云舒轻轻关上门，心想，大家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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