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更想喝那杯特调。”
大麦茶热腾腾的蒸汽熏在脸上，中森树理闭着眼扁嘴，任由思绪飞回假期最后一天。
海浪、微风、轻笑声、还有调酒师的严词拒绝……
咔——
“久等了，拉面和烤肉米饭套餐，请慢用。”
酱油的鲜香混合着肉的脂香扑面而来，饥饿感开始活跃。
中森树理睁开眼，面对自己处于高爆发期的现实。她夹出一筷拉面，放到米饭上。
碳水 碳水的爆炸组合对常人而言不够健康，但这一份下肚至少能持续供能5、6个小时，非常适合中森树理连轴转的状态。
凌晨五点半，店里尚冷清，她和青木监督是这间拉面店的第一批客人。不用考虑翻台问题，吃饭速度相当养胃。
听见响铃声，中森树理叼着烤肉望向青木监督：“后勤那边该是回复‘没有空余车辆’？”
桌台一响，压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们别太过分！高专的车说抽就抽，都两个多月了还让你坐地铁和新干线出外勤！”
知道青木监督情绪上头，中森树理凑到旁边，搭上青木监督的肩膀摇晃起来：“祓除咒灵不是什么难事，我们花的时间基本都在路上，公费旅游还不开心啊？”
“这哪里是公费旅游？一线咒术师都有专车跟着，确保祓除任务间隔期间能稍事休息。5月6日到现在，你的祓除数量仅低于五条君和夏油君，某些二级咒术师任务划水都能申请到车，怎么我一问都这么巧？”
中森树理不安慰还好，她这懂事状态直让青木监督感到委屈。
不止车辆保障问题，中森树理的任务安排极不合理——上一个任务还在东京，下一个任务就安排去其他县、府。这边刚祓除完毕，那边就将她叫回东京。
单两人车票就已经积了一整包。
怎么看都是在折腾人。
中森树理偏过头去试探道：“要不青木监督申请调换？我的体质还好，青木监督应该快吃不消了？”
“不行！高专的辅助监督都散出去了，我走了你怎么办？怎么想总监部都不会给你派个负责任的。”
也就是说考虑过调换，但责任感压过了逃避欲。
中森树理浅笑着，手上轻拍动作更加温柔：“总监部不是分了挺多追踪任务整我吗？我们不妨真慢慢追踪，就当休整。至于任务数量下降，进账减少的问题……青木监督想有兴趣多一项收益吗？”
不管青木监督如何思量，中森树理一股脑的将外快方式她脑子里塞，直到进了地铁车厢才安静下来。
即使是这个时间，目黑駅的人流仍然不小，车厢内的空气随早高峰临近而愈发混浊。地铁载着牛马大军，向东京各处输送燃料。
在东京站下车也是一项技术活，中森树理难得暴躁，恨不能护着青木监督，直接使力把前面挤挤挨挨的社畜们创飞出去。
想象归想象，她也只能夹着咒骸，保持咒力平稳流动，随大部队一寸寸挪出去。
待到购票窗口，中森树理已然气若游丝：“请给我两张去秋田的票。”
“秋田？”轻快的男音从头顶冒出：“好像很有意思，再来一张。”
趴在窗口的中森树理头也不抬，还是一副死相：“那拜托售货员小姐拿三张。”
仗着手长优势，五条悟先一步将车票抓进手里，高高举过头顶：“哟，树理。你看起来要断气了？”
中森树理拉着青木监督绕过“障碍物”，走出去几步才反应过来：“杰呢？你们的辅助监督在哪？”
别看中森树理身边只带了辅助监督，那是因为这次接到的又是个搜查任务。若是祓除，还是会由咒术师前辈带队。她只是搭档不固定而已。
五条悟就不一样了。
高专应两位一级咒术师要求，将二人捆绑出售。听说分给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都是祓除任务，且等级皆为一级。他们偶尔还兼职救火队长，捞那些发出求救讯号的咒术师。
中森树理松开手，沿着刚才前进的路子倒回去，满带好奇的脸上再不见一丝疲惫：“内讧？拆伙？抢人头？因爱生恨？”
“不？前面就算了，最后那个什么东西？”五条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
“别呀，我道歉。”她环视一圈，确认夏油杰没在附近后开口问道：“是总监部介绍了什么很有价值的咒灵？夏油自己去了？”
五条悟不说话。
“好吧，你不憋屈。你只是单纯善心大发，来慰问你可怜的另一位同期。”中森树理指指车票：“你应该会觉得追踪任务很无聊，确定要去吗？”
“你好啰嗦！”仗着两条大长腿，五条悟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直奔闸机口而去。
直到在新干线上落座，他才再开金口：“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嗯？你指什么？”中森树理融化在椅子上，拿着入手没多久的相机翻看，语气懒散道：“如果是说咒术总监部那些只能用无聊形容的小动作，值得生气的点在哪里？啊，还有些巧克力和饼干，吃吗？”
总监部搞的这些刁难动作，或许是在给教训，又或许是逼她服软。但中森树理对薪酬、晋升全无兴趣，这些无用功也就是给她增个运动量，甚至附带公费旅游。
也不知道那些大叔大爷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见五条悟开始剥锡箔纸，中森树理拿着饼干朝青木监督晃了晃。外包装在内容物的碰撞下发出声响，吸引了埋头工作的青木监督。
或许因有外人在场，青木监督不太放得开，摆手推拒。
与青木监督的拘谨相对，坐在五条悟旁边的中森树理则过于随意。顶着好几个路过乘客的好奇目光，中森树理仍面不改色缩在座位上。
“说到哪了？哦对，这些小动作说明总监部没招，至少明面上暂时不敢有举动，无能者的愤怒还挺可爱不是吗？笑什么？”
五条悟随性后仰，枕上手臂：“可爱啊……你两个月都还停留在用咒骸稳定咒力运转输出阶段也挺可爱的。”
“哈？”
见五条悟未带玩笑神色，中森树理眉头一跳，一脚踹上【无下限】假笑道：“让让，我要去洗手间。”
“又毛茸茸地走了，真是。”
五条悟将剩下半块巧克力扔进嘴，对着空气嘟囔：“就是不够疯，再装也没用。”
青木监督在预定酒店之余不忘投出难以言喻的一眼，虽然只有两句话，她也深觉五条一级只用短短两个月就在辅助监督圈子留下传说不是没有原因。
高爆发期刚开始，高专通过排班还能让这两人有辅助监督陪同，但随着谈起这俩色变的辅助监督越来越多，听说近期已经换成了抓阄。
至于如何听说——代代川监督在中签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地的新闻早传遍了各大辅助监督平台，还不够他们声名大噪？
青木监督小心收回视线，暗自祈祷中森树理赶紧回来。对面这位爷手一拐，不去拿桌上那袋饼干，反而抓起相机开始把玩。看这不会操作的模样，别错手给按烂了。
和青木监督的腹诽不一样，五条悟手上动作堪称小心。这东西毕竟不是他和夏油杰的游戏机，一使力捏坏了可不好解释。
中森树理情绪相当稳定，目前没真动过火，但这种储存了珍贵记忆的东西说不好。
他摆弄着相机上下开按，嘟囔道：“刚才那张去哪了？”
“哪张？”
被相机主人当场抓包，五条悟丝毫不慌，反而满是抓了把柄的笃定。
“老子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那张照片落款5月5日。你和硝子不跟我们汇合，原来是跑去海边偷喝酒！”五条悟上下抛接着相机，语气控诉，满脸写着“你求我”。
“有吗？控诉之前要小心求证。”中森树理回到靠窗位置，从包里翻找出纸巾，擦拭着手掌上的水迹。
看出五条悟没玩过相机，她伸手指导：“按这里前翻，你说的应该是这张？”
湿漉漉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开一道水迹，为照片边缘的硝子再赠一抹清凉。
“还有这张。看到了没，硝子那渴望的眼神，你觉得我们喝到了嘛？”
两张图片的中心都是一杯深棕色的酒，上层的白色奶泡似乎已经被吮了一口，连带着顶端的咖啡粒也歪斜起来。
“我可不信你们去这家店喝奶。”
中森树理余光扫过那边的青木监督，小声道：“搞到了一杯白桃泥起泡酒尝了味道。”
“然后？”
“然后硝子更期待了，说我吊她胃口，动手捶我来着。”
“啊，这张，这是废弃医院袚除任务的搭档前辈，我对他印象深刻。”中森树理轻笑起来。
深紫色睡袋占满构图2/3，开口处是一双满布血丝的死鱼眼。
“当时我的行李压住了睡袋一角，他不直说，只开口问：‘你是御三家的人？’
‘不是的话，你是总监部下辖术师家族的四代？’
‘那你有没有近亲远亲从属于御三家或总监部？’
最后他才说‘麻烦你把行李挪开，你压着我了。’是个意外有意思的人。”
随着五条悟一张一张下翻，故事日期也越来越近。
五条悟注视着每张照片，也注视着中森树理讲故事时发自内心的浅笑。
2005年的高爆发期来得早，又急又密的行程带来战斗能力与抗压能力的双重考验，很容易将新生心态搞崩。
京都高专这一届的平民咒术师已经有一大半申请退学。
他和杰偶尔回学校休整，总能看见夜蛾老师愁眉苦脸地担心中森树理，几次叮嘱青木监督注意她的状态。
但在五条悟看来，她似乎并不需要慰问。
照片翻到头，他杵着脸，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是老子小看你了。”
半天更不出一个字，决定下一期（8.14后那7天）先不申榜了，隔日更攒攒字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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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高爆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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