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近些日子过得很充实,说是充实,其实也只是些好听的鬼话罢了。
清晨,他要参与高层的会议,会议内容死板乏味,缛节陈词繁复冗长,他有什么参与的必要呢?说到底那些烂橘子根本不愿意有人提出任何异议。对此,他的判断是老年人觉少,只能通过折腾年轻人来发泄多余的精力,就那点子事儿翻来覆去地念叨,给牛反刍都嫌没营养。
五条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装模作样的讨论只是故作体面,逸散虚浮的刀光剑影,让他们闹,闹腾完刚好可以续上今天的早茶。
“三名‘窗’受到了她的攻击,”耍剑的人义正言辞,“你确定要让她继续失控下去,造成更大的危害吗?五条悟。”
又是这件事,每次吵不出结果都会把这件事拉出来扯皮,他们自己造成的伤亡并不见少,都装作没发生而已。
“既然交给你看管,那就要为她造成的损失负责。”
“别忘了,乙骨忧太已经算额外网开一面。”
老调重弹,他们只会盯着这一处吗?人怎么会如此热衷于把任何事都说成自己的恩惠,五条悟一直觉得这很无聊,但他们乐此不疲,嚼了又吐吐了又嚼,好像只有他们才能领会这隐秘处的无穷趣味。
说真的他倒宁愿坐在这里的都是一群庸才,不说指望他们做点有益处的事,起码不会把事情变得更糟,最可怕的一群野心勃勃偏又目光短浅的封建老头在他们完全不懂的领域上蹿下跳。
五条悟对他们还是有些头疼的,他偶尔会在漫长的扯皮中思考怎样让他们统统暴毙——他知道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关键是他们手里还真的有权。
也许他的表情不小心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嗯,可能也没那么不小心,五条悟掀了掀嘴角,没有动手已经是他收敛过的结果了,但是很可惜,他的好意他们并不领情。
于是一个烂橘子按捺不住地跳脚了,橘子跳脚可不稀奇,五条悟记得他,这个人很会吹鼻子瞪眼。
“你不要太过分了,五条悟!”
干瘪瘦小的老头色厉内荏,在他看来就和受惊狂吠的吉娃娃没什么两样,“哦?为什么觉得我过分?”
五条悟似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他,真是有趣的观点,他洗耳恭听。令人遗憾的是,他说不出个一二三,抖了抖又悻悻地坐了回去,脸上写着迫于淫威的不甘,真是屈辱。
哦呀怎么一副被压迫的小白花的表情,一把年纪了还故作坚韧真的很恶心。
高层对他的存在无疑是忌惮的,可忌惮中又暗藏着一些其他的东西,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总觉得他仗着武力胡作非为,与生俱来的强大让他们觉得他的人生轻松写意,不知不觉间就达成了一条共识:
只要拥有一双六眼,谁都可以当好五条悟。
人们总是不愿意相信一个武力强大的人同样善于动脑,这堆烂橘子尤甚,他们总有种只要不相信就可以当不存在的错觉,拜托,好歹他的术式也要耗费不少脑力,而他记得在座某几个还以“深谋远虑”著称。
他确实习惯来硬的,既然有实力来硬的那为什么不?但这不代表他就听不懂那些虚伪矫饰底下的弯弯绕绕。纯粹的武力并不能征服一切,即使是当今最强也不行,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说到这,五条悟想起了他那不省心的学生。
他当时穿着高专的制服,眼部缠着绷带,高专的建筑严静肃穆,这里常刮让枝叶簌簌抖动的风,他经常走在檐林间次里,距今已有十一年。倒也不必三十不到就缅怀青春,他的意思是人活着就有一切可能,不论好坏。
“她一直在吃药。”
禅院真希面色严峻,她观察了葛罗莉亚很久,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想要在朝夕相处中彻底隐瞒同伴是很难的,葛罗莉亚的异常迟早会露出端倪。
她当然不会一无所知,只是,这种事当然要本人亲口告诉他们。他当然不介意代劳,看到他们纠结的样子会很有趣,但既然是他们的老师,那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有逃避倾向可不好办啊。有些事还是得自己去面对才行,起码自己亲自动手才能避免被采取一些极端措施。
“喂,我说。”
时间变作下午,他被他的学生叫住。
“不要做得太过分。”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就好像他们之间被叮嘱警告的那个并非师长,他的计划也全然出自坏心。
“小看她可是要吃大亏的哦,真希。”
她当然看出了什么,率直并不意味着迂鲁,作为他的学生,敏锐可是必修课,五条悟对此一向非常自信。
而他轻飘飘的回答无疑让她怒目而视。
怒视老师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过五条悟一向不在意。嗨嗨,少年人就不要想这么多啦,他当年才不会整天想东想西,同期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只能说明他们太弱,绝对会被毫不留情地嘲笑到死的。
他一时间想起了很多,欢欣的怀念不能消解的一瞬的怅然若失,他当然轻松掩去了那点陈年旧事泛起的余波。
“这么爱操心小心变成老头子。”
夜蛾也说过差不多的话。那是一个傍晚,因为一份报告,他们相聚在那间办公室。曾经的学生当了老师,曾经的老师现在是校长,而硝子一贯在医务室待着——她很少离开高专——只有一个人不知所踪。
五条悟向他的老师兼上级提出了他的计划,他们的相处模式总体没有变,也许他成熟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常常被归纳为错觉,但他的处理方式依然激进而大胆,夜蛾正道也是依然对这种做事风格并不认同。
“因为她真的很有潜力嘛。”五条悟懒洋洋地说服道,“从报告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仁光病院最近有新的异动,他们最好重新去探查一遍。
什么也没有的夜晚,五条悟还在思考那张任务报告,倒也不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他相信夜蛾也绝对想到了那个人,他们在这一点的判断上完全一致。说起来,他们有多久没见了呢?
五条悟解开覆面的绷带,让眼部的肌肤接触到夜间冰凉的空气。他又回到了那个苦热的长夏,川流不息的人海里,他的挚友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身为最强的五条悟也要工作,他真的很忙,原因嘛,大概是因为他太强而其他人又太弱,可咒灵的诞生一点也不讲道理,五条悟偶尔见缝插针地、消遣般地想起了那个叛逃的家伙,一劳永逸的办法当然是有的,或许努努力也不难做到,但五条悟绝不会那么做。
或许他从来都不适合当老师,当然了,目光放长远一点,当初看上去很适合当老师的现在反倒走上了另一条歪路,五条悟耸耸肩,谁说这不是问题学生的逆袭呢,他近乎胡搅蛮缠地想,这么看来还是他略胜一筹。
总之他成功说服了夜蛾正道,这么安排也许会有些风险,但这起码表面上可以一劳永逸。他觉得有些事迟早要学会面对,那便不妨更早一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他这个最强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嘛,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感叹道,先不提故人,这也不是他的故地,私人的恩怨他当然分得清。他对夜魔也是一直都很感兴趣,不止是因为葛罗莉亚是他的学生。绝对罕见的特例让五条家的六眼心有戚戚,于公于私,他都得想办法搞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
碰巧仁光病院的调察也有了新的进展,那里的异动或许和一个好久不见的人有关。
这不是正正好嘛。
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是要看本人的态度怎么样不是吗。
我是很想说“大家半周年快乐”的,但只能庆幸最后说的不是“半周年结束快乐”。
越写越啰嗦了是不是?或许应该作出调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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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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