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体育局来的领导和调查人员,老钱无奈的叹了口气,缓声道:“她是一步一步凭实力打进来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翻阅过她的档案了。”
“那为什么停了她的比赛和训练。”老钱认为她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经得起查证。
“既然接到了举报,局里就要尽到调查的责任,在调查期间暂停她的比赛和训练,合情合理。”关于俞之安的传言已经越来越离谱了,从公开赛退赛到挖她的私隐,到质疑她精神状况,再到怀疑她短短5年就能打进国家队,是走后门,再返回如今公开赛退赛的话题,形成了一个闭环,随后就这个闭环不断有人举报她成绩作假、通过余志远走了后门,质疑国家队的用人标准。
“她二队升一队的那场队内循环赛,有录像吗?”
“当然有,她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国家队的选拔公平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看老钱情绪有些激动,领导示意另一位调查员换了个话题继续道:“自深圳公开赛退赛后,她就一直在病假中,队里了解她的病情吗?为什么没有回北京接受治疗?”
老钱觉得他们小题大做了,刚欲发作,尹东就按下了他的手:“她这次住院是胃病,有消化科的病例和入院单。”
“那为什么不回北京治疗呢?”
“她的家人都在成都,方便照顾她。”
“据我们所知,她是孤儿。”
“您如果看过人事档案了,就应该知道她已经不是了。”
那人是借调过来的,的确没有看过俞之安的人事档案,仅凭着网上的言论就说出了这种没有依据的话,调查组的领导觑了他一眼,示意其他人继续。
“入队前你们是否知晓她的过往病史?”
“知晓。”这事儿只有尹东和老钱知道。
“她的主治医生下过两次诊断,一次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一次是精神分裂,这些情况你们是否知晓?”
“不论是入队前还是入队后,她的体检报告和心理健康评估报告都是符合要求的。”
“如果仅看报告,在当时的确是达标的,但你们是否考虑过她这个病的稳定性,比如这次的退赛,从现场录像看,她身体状况不像有问题,反而是神色慌张,且未等待队医检查,就跟随她曾经的精神病主治医生离开了。”
“那她要怎么才算身体有问题,当场吐血?”老钱忍不住呛了一句。
看整个调查已经有些走偏,尹东正色道:“俞之安11岁才开始练球,短短5年就能打入国家队,还是一队,这的确与大众所认知的常规运动员不同,但这也恰说明了她的天赋之高,可塑性之强。”
“关于她成绩作假的举报,各位调查员大可翻看档案,运动员的比赛成绩都是可以拿到太阳底下看的,至于国家队人才的选拔,都有规章可循,这一点局里的领导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最后,关于她的心理健康状况,队里是严格按照总局相关制度定时定量进行的评估,所有评估都留有档案备查。听这位调查员将才的发言。”
这里是指那我说俞之安是孤儿的调查员:“想必各位调查员都已经从网上了解到了她被拐卖的那段经历,我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啊,这个周局家里的小孙子,不到三岁,前段时间从家里楼梯上滚了下去,到现在都不敢上楼。俞之安那时候也才10岁,被救回来以后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这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吗。”
“至于主治医生在病历上下的诊断,做过心理健康评估的都知道,但凡你告诉医生你紧张、焦虑,医生就会在记录里写下轻微焦虑,或轻微抑郁。大家都是搞体育的,俞之安的天份不必我多说,各位也清楚,如果真就因为一个心理医生按标准话术下的诊断而错失一个人才,那才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
尹指导一番言辞恳切而犀利,调查组也是无话可说,简单收了个尾以后就算是结束了。
老黄喝了口茶,给俞之安去了个电话:“你身体怎么样了?”
其实就连他也不确定俞之安要留在成都治疗到底是因为胃病还是其他的原因。
“谢谢钱指导关心,恢复的还不错。”
这几次打电话他就发现了,这丫头嘴变甜了,难道是长大了,懂事儿了?
“局里有人联系过你没?”
“有的,询问了我的病情。”
“没问其他的?”
“没有。”
“那...”既然没提其他的,也就不用告诉她被停训的事情了,免得徒增烦扰:“那你多休息几天,一切等我通知。”
“行。”
“对了,没事儿少上网啊。”
尹东白他一眼,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好在俞之安其实并不关心此事,毕竟事不关己嘛,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又给俞家添了麻烦,肖元清去拜访的时候发现门口居然有蹲点的记者,想到是自己下的那个“疑似精神分裂”的诊断给她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他也是内疚的很,只好悻悻而归。
俞之安看他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心想肯定是门都没进去:“门都没进去成吧?”
“俞家门外有记者。”
“这么夸张,她不就是一个乒乓球运动员吗?”
“BUFF叠太多了,自带流量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要不先去福利院试试?”
“行吧。”
第四世界2023年:
随着记忆的涌入,俞之安和家人的相处也变的愈发自然,看她依偎在妈妈身旁和她聊着新收的一个学生,终于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小心翼翼,俞之贺也终于稍稍安心,一家人可以好好儿过个团圆年了。
俞建章拎回一个小蛋糕来,笑眯眯的冲着俞可道:“可可,看爷爷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哇,小姑,是榴莲蛋糕诶。”
这个家里出了俞可和俞之安,没人能接受榴莲的味道。
“之安呐,快来吃蛋糕。”
“谢谢爸爸,在哪儿买的呀?”
“噢哟,为了买这个蛋糕,爸爸可是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呀。”
“唔~”俞之安接过俞建章手上的蛋糕,挽着他坐到了沙发上:“爸爸最好了。”
李秀英瞧着那蛋糕样式精美,也问到:“这么精致的蛋糕呢。”
“听学生们讲,这家是什么网红蛋糕店,好吃的很,你们两个小家伙,快尝尝。”
俞之贺从厨房端出一盘洗好的蓝莓:“快20岁的人了,还小家伙呢!”
“小姑和我都是爷爷最爱的宝贝疙瘩。”
这词儿俞可还是昨天才学会的,俞建章从云南出差回来给他俩一人买了一个玉石吊坠儿,那坠子远看就像个疙瘩,故而戏称他俩是家里的两个宝贝疙瘩。
“臭死了~”
“是香的,小姑,你闻闻,香不香。”
“嗯~好香哟,可可一口,啊~”她把第一口递给了俞可,然后自己一口:“之安一口~”
说话间,李景行也回来了,手里也是拎了一堆东西,除夕前夜了,家里陆陆续续添置了不少东西,他搓了搓手,笑道:“又在吃榴莲蛋糕呀,还没进门儿就闻着味儿了。”
俞之安可爱逗他,舀了满满一大勺,追着他喂:“来一口,景行乖,张嘴,啊~尝尝嘛,可好吃了。
”
两个人绕着客厅追来追去,俞之贺瞧他俩这样子,心里是真高兴,待妻子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笑道:“开饭了,开饭了。”
李景行笑着吞下了那口蛋糕,臭的直皱眉头,捏了捏她的脸颊:“乖,吃饭了,我去端碗。”说罢就帮着拾掇碗筷去了。
俞之安和俞可三两口吃下蛋糕才上了饭桌,上得饭桌又吃不下什么了,还是李景行抱着俞可哄了好一会儿,才吃了点儿菜。
俞之贺瞪了俞可一眼:“也就是你爷爷奶奶惯着你,瞧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俞可知道他是嘴上说说,从来舍不得打自己,故意和俞之安挤眉弄眼的气他爸。
“这男孩儿啊,是闹腾些,等她俩结婚了,生个女孩儿就好了,可可说是不是呀。”
“我知道的,小姑生个妹妹,就可以叫俞爱。”
李景行替她夹了筷蔬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俞之安也是。
吃罢晚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剧,稍晚些时候,李欣妍抱了孩子去洗漱,俞之贺想起烟花还没买,就叫了李景行一块儿。
俞之安给妈妈按了按肩膀,半靠在沙发上眯着了。
她梦见李景行抱着个小女孩儿,那孩子长的和他很像,他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说着女儿像爸爸,以后再生个儿子,就像之安了,俞之安被他逗的哈哈大笑,觉得幸福到了极点,这一切正是她所梦寐以求的,可正当她沉浸于幸福中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回头发现那张脸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俞之安从梦中惊醒,发现爸爸妈妈还在看电视,大约也就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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