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派竟是旧时爱

李若虚担惊受怕,生怕那人去而复返,精神高度紧张,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直到东方既白,才勉强合上眼,睡了个囫囵觉。

不过......也没睡太久。

毕竟打工人多年的生物钟不是白养的,八点一到,她条件反射般眯着眼摸向床头,准备抓手机关闹钟。

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倒是摸到一片柔软的东西。她指腹本能地捻了捻,是布料?

不对。

她分明记得昨夜那人走后,她在屋里翻箱倒柜,都没找到干净绷带,最后只好撕了一截衣袖缠住伤口,其他的衣物,则被她有多少裹多少,全穿在身上了。

哪还会有多余的布料?

李若虚霎时惊醒,猛地睁开眼,目光一扫——床榻上,赫然整整齐齐叠着一摞干净衣裳。

又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进来。

好好好,她简直要气笑了,打个巴掌,还要示威性来给颗甜枣?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Hellokitty小猫咪?

李若虚眼神冷下去,长腿一抬,毫不犹豫就将那叠衣物一脚踹下床榻。

上下班公司还有门禁呢,她这倒好,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进来了。

金鲤还说什么“大师兄对你没得说”,所以就真的只是嘴上说说?

丝毫不知自己也被埋怨上了的金鲤,此刻还在树下忙活。

他住的地方偏僻得离谱,李若虚为找他,整整绕了大半座山头。

初来乍到,她一不会腾云,二不会驾雾。那同门弟子嘴里说的“不远,几步就到”,她愣是靠着一双腿,走了整整三个多小时。

三个多小时啊,搁她还活着的时候,都能出省游了。

如今,一座山都没绕出去,基建设施建设任重而道远啊。

李若虚双腿发抖,累成狗,心里吊着一口怨气,终于在气散前,见到了金鲤。

嘿,他正往树上抛绣球玩呢,一抛一掷,玩的肉眼可见的开心。

他这样,李若虚就不开心了。

“金鲤!”

“在呢,小师姐!”他见到李若虚,双眼一亮,立马三两下扯掉身上挂着的黄带子,屁颠屁颠跑过来。

怎么说呢,这孩子心是好的,就是没半分眼力见。看见她这满头冒虚汗的模样,不说来关心一下,只道。

“小师姐,你今天气色可真不错,连脸颊都是红润饱满的,昨晚是不是睡得很好?”

“瞧这额头上的汗,怕是还早起锻炼了?精力真好,怪不得咱这山上,除了大师兄,就属你术法最高呢。”

他这话,李若虚没法接,偏偏他又说的那么真诚,那么无邪,是真的在关心她,夸奖她。

李若虚一言难尽。

算了,跟一个长得还没她高的小屁孩计较什么呢?

未免失了风度。

她叹了口气,极快转移话题。

“你在做什么?cos小黄人?”李若虚指的是他那满身的披黄挂蓝。

“什么克死?”

“......没什么,就问你在干嘛。”

“哦,你说这些?”金鲤低头扒拉两下身上的黄绸,随手找出一条,指给她看,“这些都是山下庙里民众许的愿呢,每月弟子历练,大多是捡上面的来。你看这写的是‘希望大仙能保佑我脚踏青璋宫,鞭抽青冥山,炸掉无量观,问鼎仙门。’”

嚯,问鼎仙门。李若虚眉头一挑,志向远大啊,没准以后可抱大腿。她正想凑近细看落款是谁,金鲤却皱着眉“咻”地一声丢远了它。

“这个愿望不太实际,来我青璋宫许愿脚踏青璋宫?得赶紧扔了,不然大师兄看到又会动怒。”

李若虚:......

原来这是青璋宫,总算摸着点头脑了。

“小师姐,快别理它,我们来看下一个。嗯,蒹葭浦水妖做乱,求大仙出手,这个倒还可以,过几日再挂到树上去。”

“哎,别过几日呀。”

李若虚随意翻半天,总算明白了,金鲤这愿望树跟阿拉丁神灯差不多,有人许愿,他们就负责实现。

只是不知道愿望实现后,要不要付出什么代价。

“呃,小师姐,你想做什么?”金鲤拿着黄稠的手一愣。

“想为民除害,话说。”李若虚手攀上他肩膀,笑眯眯问,“你们这妖怪多不多的?”

金鲤:“……啊?”

好说歹说,金鲤最后也没把黄绸挂上去,只道但凡涉及到妖鬼之事,需得鉴真堂长老辨过之后,确定好危险等级,方可交由弟子历练。

低危为青、中危为蓝、高危为赤、绝境则为白。

李若虚听完只好作罢,任务一暂时行不通,那就只能先把注意力移到薛时雨身上了。

她双腿悬空,百无聊赖横卧于树干上,望着树梢垂下来的黄稠怔愣。

“虚?”

“嗯,大师兄道号虚明君。青璋宫弟子完成愿望后,会在黄稠尾端留名,表示此项历练由他完成。”

风吹枝条,眼前荧白汇成白练,虚字成连,若隐若现。

“金鲤,你说……薛时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师兄么?他为人和善,刚正不阿,在他的带领下,咱们青璋宫乐善好施、敢为人先,为芸芸众生排忧解难、传播正道。大力弘扬无私无畏工匠精神,是群众心中的……”

停停停,李若虚越听越不对劲,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心中恍惚也散了个干净。

乐善好施?敢为人先?还排忧解难?这怎么跟拉胯系统说的对不上啊。

它不是振振有词,让她扫奸除恶,荡平邪祟吗?这活都有人替她干了,那她干啥?

见了鬼了,当牛马还有上赶着的。

金鲤见她怔着不动,有些担忧,试探性问,“小师姐,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啊?没、没什么。”李若虚回过神,勉强扯了个笑,立马又陷入新一轮焦虑。

如果真按金鲤所说,青璋宫全员好人,那无疑站在山头的薛时雨定是好人中的好人,良家中的良家。

问题是,她虽然是个三无人员,无素质、无道德、无下限。

可这并不代表,她真能拿起屠刀,对着无辜之人劈砍。

好人也不能让人拿·枪指着啊。

为今之计,还是得先跟薛时雨碰碰,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耳听为虚,她要眼见为实。

“金鲤,你过来。”李若虚伸手招他,“咱们这个大师兄,他住在哪?”

“你说实话,我跟他关系怎么样?”

——

幸好她先来了金鲤这呢,不然她还得再走三个多小时,才能摸到薛时雨住处。

修仙真好,李若虚站在飞剑上,第一次真心实意感叹。

御剑飞行诶,也算是让她打上卡了。

风掠过耳侧,带着山间松涛气息,猎猎灌入衣袖。她一手搭在金鲤肩上,一手搭在额前,挡了挡阳光,低头看脚下。

漫漫视野无限延展,好像连时间,也一下廉价了起来。

三个多小时,被缩小到三分钟。

咻——

剑尖破风,发出一声清啸。

“到了,小师姐,大师兄就住在这藏书阁。”

李若虚意犹未尽地从剑上跳下来。

第一次御剑飞行,没晕,没吐,体验感100分!

眼见离门还有百步,金鲤急急在她耳边絮叨,“小师姐,大师兄受了伤,你可千万别再说胡话顶撞他。他要让你干什么,你就先答应下来,即便做不到,他人好,也不会与你计较。”

“还有秘境历劫一事,不可再提。”

“还有——”

絮絮叨叨,婆婆妈妈,原来这里不止有大师兄,还有个小师傅。

李若虚听得耳朵嗡嗡,抬手一挥,止住他。

“知道知道。”

方才她在空中,就有意无意打听到了一些信息。

原来此山名曰北邙山,此地名曰青璋宫,历史么,若真往前追溯,得有上万年。

宫中峰主五位。

少蕴——算是管事的,薛时雨之下,他最大。

弄玉——身世不详,常住宫中,刺头一个。

李若虚——也就是原主,性格桀骜不驯,痴迷术法。

金鲤——年纪最小,天真懵懂。

最后就是薛时雨——剑修,无妄剑第一人。至于众人为何都叫他大师兄,金鲤也说不上来,只道自他有记忆起,大家便这样叫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不过通过他三言两语几句话,李若虚对薛时雨初始印象,还算不赖。

毕竟,一个闲来无事,帮人实现愿望、普度众生的“大仙”,能坏到哪儿去?

可这也并非什么好事。

至少,对李若虚来说,不好。

“小师姐,藏书阁到了,你快进去吧,别让大师兄久等了。”金鲤指了指前方那座高耸入云的古楼,嘴里催促着。

“你不进?”李若虚纳闷,回头看他一步一步倒退的身影不解。

说话间,对方又倒退了好几步。

“我......我就不进了,我还有事呢。我那许愿树要枯了,我得回去浇点水。”

小孩不会撒谎,李若虚一眼就看出来,可她也好心没戳穿,只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金鲤得到首肯,忘了自己还会御剑,一溜烟跑远。

“呼,总算瞒过去了。”

他停在一处林间,抹了把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嘴里喃喃。

唉,藏书阁谁不想进呀,那可是青璋宫的龙脉宝地,天罗地宝,包罗万象,几万年存下来的心法秘术、功法手札,随便一本拿出去都能被抢破头皮。

只是......

他低头摸了摸袖子里,还在发烫的袖里书。

【送她进来,你离去。】

他眼馋,可他更知道分寸。

大师兄向来说一不二,这藏书阁,是那位的地盘,他连门都不敢跨进一步。

哎,突然有点羡慕小师姐了。

再来说小师姐李若虚,金鲤不着调跑远,撇下她一人。

藏书阁空旷,偶有大雁飞过。李若虚人生地不熟,抬头望望天,又拿脚蹭蹭地,拖拖拉拉,硬着头皮走到门前,深呼一口气,伸出两指,扣响。

...............

...............

没人应,金鲤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实话吗?小师姐你对大师兄死缠烂打、爱而不得,由爱生恨,与他关系极差,时常对他夹枪带棒。”

那倒也不必如此实。

她叹了口气,又重新扣两下。

...............

...............

究竟是没人应,还是想给她个下马威?

李若虚视线盯着门扉上复杂缠绕,蜿蜒纵横的吉祥八宝纹,心中发虚。

道理她都懂,上赶着不是买卖嘛。

可先不说坑逼系统嘴里没一句实话,本以为自己运气够好,误打误撞来到了正确攻略地,结果当晚就被人划一刀,她现在腰还疼着呢。

累死累活走一天,就是为了吃口闭门羹?

李若虚不解,也不想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不是都修仙吗?有本事一剑戳死她。

她抬脚便“嘭”地一声,踢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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