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p17哥哥说观众都是有心的

鹿聆此时正在他微博“停更”的公告下,与粉丝群战舌儒。

粉丝一:大大,你最好解释一下,这个停更是什么意思。

鹿聆回复:字面意思。

粉丝二:大大,你不会遭遇什么不测了吧,哭唧唧。

鹿聆回复:少看点小说。

粉丝三:碎大——离了你我怎么活

鹿聆回复:好好吃饭,也能活。

粉丝四:所以为什么停更啊,这人你不追了?

鹿聆回复:哪里看出来这是追人了。

粉丝回复:差写标题了。

鹿聆读到这里,不由得啧了一声,很认真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有这么明显?

粉丝五:你不会是追到了之后自己偷摸吃吧,你……你不讲武德。

鹿聆回复:胡说什么呢

粉丝六:完喽完喽,看来碎大不是暗恋了,画不下去喽……

鹿聆回复:那倒没有

粉丝回复:没有什么!是没有暗恋还是没有画不下去,这对我很重要——

粉丝七:孩子要饿死在评论区了

鹿聆回复:只是停更一段时间,有点其他事情要忙。

粉丝八:我不管,我要催更!

鹿聆刚要回复“再催更就把主角写死”,突然想到这本的主角是宋今也,又默默把这段话删掉了,回复:你忍着。

平日里,鹿聆鲜少在评论区与粉丝互动,唯有碰上戳中兴趣的提问,才会偶尔留下只言片语。可这次因突然停更,他担心粉丝们心生疑虑,破天荒多说了几句。没想到,翻看着一条条留言,那些追问与关心竟让他觉得有些可爱。

这次停更,是为了全心投入天龙杯筹备。他需要打磨出一部无可挑剔的完整作品参赛,瞒着粉丝,只因不想提前暴露可能失败的风险,更怕让大家失望。他默默期待着,当某天捧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时,能骄傲地向全世界宣告,包括宋今也——他,就是那个被粉丝们惦记的“碎碎念念”。

鹿聆低着头专注划动手机屏幕,指尖翻飞间,全然忘了对面还坐着个大活人宋今也。反观宋今也也没闲着,目光牢牢黏在鹿聆脸上,不动声色地将对方空掉的餐盘逐个叠到自己托盘上,瓷盘碰撞发出细碎的轻响,这才将鹿聆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

鹿聆透过手机看向擦着桌面的宋今也,问道:“哥哥,你说参加比赛用什么题材的故事比较好?”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来回打转,像团解不开的毛线。他当然画过故事漫画,什么校园日常、奇幻冒险,他都信手捏来,可当“比赛”二字压在心头,那些熟悉的题材突然变得寡淡无味,那些灵感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任凭怎么敲打脑袋,都挤不出一个让自己眼睛发亮的点子。“到底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在万千作品里脱颖而出?”

鹿聆揉着太阳穴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屏幕里全是鹿聆之前画的废稿。宋今也将摞成小山的餐盘推到桌边,金属托盘碰撞的脆响惊得他抬起头。

“能够脱颖而出的从来不单单是因为题材。”宋今也抽出湿巾慢条斯理擦着手,目光扫过屏幕上散落的废稿,“实力固然也重要,但你要记住,观众都是有心的。”

鹿聆轻轻歪头,似乎并不明白宋今也的意思。

“你上次画的流浪猫系列为什么火?”宋今也突然反问,“是因为猫咪题材新颖吗?还是因为你把小猫蹭开牛奶盒时,胡须沾着奶渍的样子,画得像在朝读者撒娇?”他指尖叩了叩桌面,“那些隔着屏幕都能摸到的毛茸茸的温度,才是大家收藏转发的理由。”

鹿聆的小猫系列诞生于某个暴雨倾盆的高中黄昏。放学路上,雨幕如帘,他隔着车窗,一眼瞥见街角那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身影——浑身湿透的小野猫蜷缩在纸箱里,琥珀色的眼睛蒙着水雾。他攥着书包带,磨了司机叔叔十分钟,才被允许下车。因对猫毛过敏,他只能撑着伞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看着司机叔叔用外套裹住小猫,冒雨送往宠物医院。当晚,那些湿漉漉的绒毛、颤抖的爪子,全化了他笔下跃动的线条。

后来小猫系列被鹿聆放到了一个很火的漫画APP上,当时还小火了一把。

“所以……”宋今也起身时带起一阵薄荷味的风,温热的手掌落在他发顶揉了揉,“别总想着技法和题材,试试把心里藏着的那只小猫,放出来透透气?”

鹿聆起身跟上宋今也的脚步,眼前的路似乎宽了不少,不拘泥于题材上的挣扎,鹿聆好像有了更多的想法。

“回去好好休息,给腿按按摩”。

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在地面拉出鹿聆长长的影子。他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台阶,口袋里的糖果咯得生疼也浑然不觉。泥坑里坚强活着的小鱼,暴雨下无家可归的小猫,雨后天晴露出的彩虹,以及路边凤凰木萧萧落下的红花,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变成了鲜活的灵感精灵。他迫不及待地想铺开画纸,将这些零碎的星光收集起来,等到故事成熟的那天,让它们变成照亮读者心房的太阳。

陈康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捧着平板电脑发呆,指导鹿聆推开房门,他才恍惚的打开平板锁屏,映入眼帘的便是碎碎念念刚发的那条“停更”的微博。

鹿聆一步三回的偷瞄着陈康乐,看着那条微博,他总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鹿哥,最优解停更了,你看见了么”。陈康乐的语气中充满了沮丧。

鹿聆磕磕绊绊的回着,“嗯……啊……是么,挺可惜的”。

窗外的蝉鸣渐弱,陈康乐盯着屏幕上定格的分镜画面,喉结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屏幕蓝光映得眼眶发红。陈康乐本就是心思敏感的人,会因为电视剧的完结而难过,会因为书中人物的分离而流泪,如今也会因为看了两年多的漫画停更,而揪心。

他机械地反复翻看《碎碎念念》的往期章节。对话框里还停留在三天前催更的留言,原以为只是消遣的日常,此刻像被抽走填充物的棉花糖,空荡得让胸腔发疼,连空调的嗡鸣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鹿聆盯着陈康乐的模样心中产生了一丝内疚,再低头,不知何时,他已在数位板的分镜头里画下了陈康乐落寞的模样。

他没想到,在某一瞬,他竟也成为了别人人生中小小的一部分,细心想想,这才是他画漫画的初心。

沙沙的雨声渐渐盖过数位板的敲击声,鹿聆被凉意惊得缩了缩脖子,他揉着发酸的手腕起身关窗,金属把手还沾着潮湿的雾气。风裹挟着簌簌声扑进房间,他望见楼下凤凰花在雨中摇晃,火红的花瓣裹着雨珠坠落,像谁随手撒落的晚霞碎屑,在水洼里晕开点点血色。

他随手拍了一张发给宋今也,就像那天清晨,宋今也说“物理系的茉莉花开了”一样自然。

【鹿聆:哥哥,秋天好像要来了】

转而,宋今也给他发来了同一棵凤凰木不同角度的照片。

【宋今也:天冷,加衣】

鹿聆洗漱完上床的间余,裴青寂发来消息说晚上不回来了,明天直接在操场集合。

鹿聆望着外边还下下不停的雨,不知道明天的运动会还能不能正常进行。

…………

比闹钟更早叫醒鹿聆的是清晨的阳光,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刚刚6点15分,看着快响起的闹钟,他也没有了继续睡下去的**。

坐起身宿舍里只剩他一个人,迷糊中,他大概知道陈康乐什么时候出门的,

他还是换上了昨天那件黑色跨栏杉,这种速干的布料就是方便,晚上洗的,今早就能穿了。

刚出门鹿聆就有点后悔了,这时候他才真正明白昨天宋今也的那句“天冷,加衣”的含金量。要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真不是空穴来风。明明阳光明媚,但就是有点清冷。

这个世界好像一夜之间,就染上了秋的味道。明明昨天还热的一塌糊涂,今天就有让人穿羽绒服的冲动。

鹿聆在回去添衣服和就这样吧没准一会太阳升高了就好了之中,选择了后者。

鹤城大学为了运动会,也是煞费苦心,操场上丝毫看不出来前一晚大雨的痕迹。

“鹿神”,鹿聆还没有到班级的位置,就看见裴青寂从远处招着手跑了过来,“鹿神,你这么抗冻么”。

一阵微风吹过,鹿聆不自觉的勾了勾肩膀,他双手搓了搓立起的汗毛,抽了一下鼻子,“你废话呢”。说着又浑身打量了一下裴青寂,身上多出来一件他从未见过的蓝色外套,“你……昨晚干嘛去了”。

裴青寂收了收身上并没有特别合适的外套,含糊的说着,“ZYJ基地”,每个字都说的都异常模糊且快。

鹿聆一个字都没有听说,“哪儿”?

“ZYJ基地”,裴青寂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一字一顿且声音响亮的说给鹿聆听。

他本以为鹿聆会调侃他一下,没想到只是轻轻的“哦”了一下,就没有下文了。惹得裴青寂还感觉有点不自在,还不如问问他到底去干嘛了呢。

“你不问我去干嘛了”?

鹿聆撇了他一眼,他觉得裴青寂有点心思全写脸上了,“决定了”?

裴青寂先是一惊,又点了点头,“嗯”。

“行,以后哥给你免费画宣传图”。

俩人刚坐到席上,就看见远处温南星和宋今也走了过来。

温南星穿着和裴青寂的同款不同色外套。他这人好像就是一种类型的衣服喜欢买好多件。

而宋今也则换上了昨天的那一身短袖短裤,穿上了稍微厚实的衣服,手机还单拎着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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