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的空病房,心电图拉成直线的声音。和此刻怀中真实的体温。
第二天早上江羡是被阳光刺醒的。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她下意识抬手遮挡,却牵动全身酸痛的肌肉,忍不住轻嘶一声。
——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包厢里那个嚣张的男人,他滚烫的掌心掐着她的腰,唇齿间残留的威士忌味道,还有他贴在她耳边低笑时震动的胸腔……
她猛地睁开眼。
酒店套房,凌乱的床单,地上散落的衣物——她的黑色西装裙皱巴巴地搭在椅背上,内衣甚至挂在床尾的装饰灯上。
而最要命的是,腰间横着一条结实的手臂。
谢临风从背后搂着她,呼吸均匀地拂过她后颈,下巴抵在她肩窝,睡相霸道得像在宣示主权。
江羡屏住呼吸,轻轻挪开他的手臂。
指尖触到他手腕内侧的纹身——一串极小的数字,像是日期。她没来得及细看,男人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手臂一收,反而把她搂得更紧。
“别动……”他嗓音沙哑,带着没睡醒的鼻音,温热的唇无意识蹭过她肩胛骨,“再睡五分钟……”
江羡浑身僵住。
晨光里,她能清晰看见他锁骨上的咬痕——她的杰作。
——疯了。
她居然和一个小自己三岁的陌生男人睡了,还是她今天要谈判的客户。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江羡终于找到机会挣脱谢临风的怀抱,赤脚踩在地毯上时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某个混蛋昨晚根本不知节制。
她咬牙捡起手机,屏幕上跳出十几条未读消息:
【助理林琳】:江总监,风驰车队的会议提前到10点了!
【林琳】:对方负责人临时改了行程,说必须今天谈妥。
【林琳】:您在哪?需要我去接您吗?
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谢天谢地,谢临风居然也迟到了!】
江羡盯着那个名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转头看向床上依然熟睡的男人——凌乱黑发遮住眉眼,被子滑到腰际,露出腹肌上几道暧昧的红痕。
——谢临风。风驰车队的王牌赛车手,兼最大股东。
她居然睡了自己的甲方。
手机又震起来,江羡深吸一口气,迅速回复:【我半小时后到公司,准备好所有材料。】
然后她开始以投行总监的效率处理现场:
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抖了抖,幸好面料抗皱。
从浴室找回一只高跟鞋,另一只在床头柜下面。
口红已经断了,索性扔进垃圾桶。
最后,她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谢临风,从钱包里抽出所有现金。
——三千二百块,刚好是她上次给表弟的生日红包数额。
她把钱压在烟盒下,心想这足够支付顶级酒店的房费了。
转身时,西装口袋里的名片滑落,轻飘飘地掉在地毯上。
江羡没注意到。
酒店电梯里,江羡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脖颈上的痕迹太明显,她不得不把头发放下来遮挡。指尖碰到锁骨时,突然想起谢临风昨晚说的话———
“你这里有一颗痣。”他含住那块皮肤,含糊不清地笑,“像故意勾人亲的。”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大堂。
江羡闭了闭眼,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
——一夜情而已,成年人的游戏规则就是天亮后互不相欠。
她快步穿过酒店大堂,却在旋转门处和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女孩撞个正着。
“对不起!”女孩抬头,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是从1809房间下来的吗?”
江羡心里一紧。
女孩已经兴奋地掏出手机:“我是《赛道周刊》的记者!请问你和谢临风是什么关系?他昨晚真的在这里过夜吗?”
——该死。
江羡面无表情地推开旋转门:“你认错人了。”
记者不死心地追上来:“可你脖子上——”
一辆出租车适时停到面前,江羡拉开车门迅速离开。后视镜里,那个记者正疯狂拍照。
她立刻给助理发消息:【联系公关部,随时准备压新闻。】
谢临风是被阳光晒醒的。
他伸手往旁边一捞,却只摸到冰凉的床单。
睁开眼,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枕头上残留的淡淡香水味——清冷的雪松调,像她这个人一样难以捉摸。
“跑得真快……”他撑起身子,突然发现床头柜上的现金。
厚厚一沓红钞,压在他的烟盒下面,摆得整整齐齐,仿佛某种讽刺的清算。
谢临风愣了两秒,气笑了。
“操。”他抓了抓头发,“把我当什么了?”
正要下床,余光瞥见地毯上的名片。
烫金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江羡 | 投资总监 | 华晟资本
谢临风捡起来,拇指摩挲过那个名字,突然想起昨晚她情动时咬他肩膀的样子——
表面冷静自持,眼里却烧着火。
手机突然响起,车队经理大嗓门穿透听筒:“谢少爷!全队等你开会呢!华晟资本的人已经到了!”
谢临风盯着名片,唇角慢慢勾起。
“急什么。”他慢条斯理地说,“告诉那位江总监……我马上到。”
江羡踏进公司电梯时,林琳已经抱着文件在等她了。
“资料都准备好了!”小助理亦步亦趋地跟着,“不过风驰那边说谢临风要晚半小时到……”
江羡脚步一顿:“他亲自来?”
“对啊,听说这位少爷平时根本不管商务,今天居然破例了!”林琳压低声音,“据说脾气特别差,上次把合作方气得摔门而出……”
电梯门映出江羡微微发白的指节。
她接过文件袋,声音平静:“会议室准备得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对了——”林琳突然递来一个纸袋,“您的换洗衣物,还有……遮瑕膏。”
江羡接过纸袋,看见助理欲言又止的表情。
“江总监,”林琳小心翼翼地问,“您脖子上的……要不要处理一下?”
镜面电梯墙清晰地照出她颈侧的吻痕,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江羡沉默两秒,突然轻笑一声。
“不用。”她抬手把头发挽到耳后,露出那片暧昧的痕迹,“就这样。”
——既然躲不掉,不如正面交锋。
电梯到达28层,门开的一瞬间,她又是那个无懈可击的江总监。
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腰某处还残留着谢临风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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