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办公室。”她向后仰了仰脖子。
谢临风忽然笑了。他故意又往前压了半寸,皮衣擦过她丝质衬衫发出窸窣声响。“所以呢?”拇指抚上她唇角,抹掉根本不存在的粥渍,“上次在会议室,你不也默许我蹭你小腿?”
江羡的耳垂瞬间烧了起来。
电脑屏幕突然自动锁屏,黑暗降临的刹那,她猛地推开他站起来。
“够了。”抓起西装外套时手指微微发抖,“我该回去了。”
谢临风却比她更快。
他一把扣住她手腕反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将她彻底困在方寸之间。走廊的应急灯透过玻璃门映进来,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
“江羡。”他忽然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你每天工作到凌晨,喝黑咖啡当饭,连保安都知道整层楼最后走的永远是你——”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突起的青筋,“到底在逃避什么?”
她的呼吸骤然紊乱。
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脖颈处暴起的血管,还有T恤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旧伤疤——是某次赛车事故留下的。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医院的场景,他趴在急诊室病床上缝针,却还嬉皮笑脸对护士说“轻点,我女朋友心疼”。
“放手。”她别过脸。
谢临风反而压得更近,鼻尖蹭过她耳廓:
“你推开我一百次,我就追一百零一次。”
江羡突然抬膝顶向他腹部。
赛车手的反应速度堪称恐怖。谢临风侧身闪避的瞬间,她趁机挣脱桎梏冲向门口,却被他拽住衣领往后一扯——
后背重重撞进他怀里。
“投行格斗术?”他闷笑着扣住她双手按在胸前,“巧了,我陪练是退役特种兵。”
灼热的吐息喷在她后颈。江羡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男女力量的悬殊,他的胸膛像堵烧热的墙,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剧烈心跳。不知是谁的。
“你到底想怎样?”她咬牙。
谢临风突然松了力道。
他扳过她的肩膀,在昏暗光线里凝视她泛红的眼角:“我要你承认——”指尖划过她紧绷的下颌线,“那晚之后,你也梦到过我。”
落地窗外突然划过一道车灯,照亮她骤然收缩的瞳孔。
江羡突然笑了。
她伸手拽住他皮衣领口用力下拉,在谢临风错愕的目光里贴到他耳边:“是,我梦到过。”红唇擦过耳垂,“梦见你哭着求我轻点——”
话音未落就被狠狠吻住。
谢临风掐着她的腰按在办公桌上,钢笔文件夹哗啦扫落一地。他的吻像赛车过弯时失控的漂移,带着汽油与火星的暴烈,虎牙甚至磕破了她的下唇。
“你自找的。”他喘着粗气去解她衬衫第三颗纽扣,金属扣子崩飞在玻璃上发出脆响。
江羡却突然按住他的手。
“谢临风。”她喘着气望进他燃着火的眼睛,“我明天早上九点有跨国会议。”
空气凝固了两秒。
他额头抵着她肩膀闷笑起来,胸腔震动传递到她胸口:“江总监,这时候提工作?”却还是松开手,替她拢好衣领,“送你回家。”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谁都没有说话。
江羡对着金属门整理头发,发现口红全花了。而罪魁祸首正靠在角落玩打火机,蓝紫色火苗在他指间明明灭灭,映得侧脸轮廓格外锋利。
“叮——”
一楼大堂空无一人。她快步走向旋转门,却听见身后“咔嚓”一声——谢临风用手机拍下了她凌乱的背影。
“删掉。”她转身瞪他。
他慢悠悠把手机塞回口袋:“不删。”突然大步走过来拽住她手腕,“留着我今晚用。”
夜风卷着这句话灌进她衣领,烫得脊椎发麻。
江羡靠在副驾驶的窗边,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谢临风的车里很安静,只有低沉的引擎声和偶尔掠过的路灯光影。空调温度调得刚好,座椅加热的温度从后背蔓延至全身,让她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懈下来。
她闻到一股冷冽的雪松香,混着皮革的气息——是他的车载香氛,还是他身上的味道?
偷偷睁开一条缝,她看到谢临风单手搭着方向盘,指节修长,腕骨突出,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青筋。他的侧脸在夜色中轮廓分明,下颌线紧绷,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
“看够了吗?”他突然开口,嗓音低哑。
江羡立刻闭上眼,假装没听见。
谢临风轻笑一声,没再戳穿她。
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
江羡感觉到谢临风的手离开方向盘,随后是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光。她忍不住再次偷看——
他的手机界面停在车队经理的聊天窗口,最新消息是:
“明天试车别迟到,你上周差点被教练骂死。”
谢临风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回复:
“陪老婆,请假。”
江羡呼吸一滞,猛地闭上眼,心跳骤然加速。
老婆?
她和他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除了那一夜荒唐,和这几天的纠缠不清。
可这个称呼从他指尖打出来,竟让她耳根发烫。
红灯还剩最后十秒。
谢临风突然侧过脸,目光落在她假装熟睡的脸上。
“江羡。”他低声叫她。
她没应,睫毛却轻轻颤了颤。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她耳后。
“装睡的技术真差。”
车重新启动,江羡终于放弃伪装,睁开眼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街灯如流星般掠过。
“地址。”谢临风突然说。
她愣了一下:“什么?”
“你家地址。”他语气平静,“刚才你报的小区有二十栋楼,我不想到时候挨家挨户敲门。”
江羡抿了抿唇,报出门牌号。
谢临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导航机械的女声偶尔响起。
江羡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忽然注意到谢临风右手手背上的伤口——一道细长的擦伤,已经结痂,但边缘还有些泛红。
“你手怎么了?”她问。
谢临风瞥了一眼,淡淡道:“训练时蹭的。”
她皱眉:“没处理?”
“小伤,死不了。”
江羡没再说话,只是从包里翻出随身带的创可贴,撕开包装,伸手拉过他的手腕。
谢临风手指微微一僵,但没抽回手。
她的指尖很凉,贴创可贴的动作却很轻,指腹不经意蹭过他的皮肤,像羽毛拂过。
“好了。”她松开他,语气依旧冷淡,“别感染了。”
谢临风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创可贴——浅蓝色的,印着小小的云朵图案。
他忽然笑了:“江总监,你还用这么可爱的创可贴?”
江羡别过脸:“随手买的。”
“哦——”他拖长音调,“那怎么不随手买点黑色的?”
“闭嘴,开车。”
车终于停在她家楼下。
江羡解开安全带,刚要推门下车,谢临风突然倾身过来——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后靠,后背紧贴座椅。
他的手臂越过她,指尖按在车门锁上,“咔嗒”一声轻响。
“门锁着。”他低声说,目光落在她脸上。
两人距离极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唇,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
江羡心跳如擂,手指攥紧了包带。
谢临风却忽然退开,唇角勾起一抹笑:“失望了?”
“你想多了。”她立刻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向单元门。
身后传来谢临风的声音:“江羡。”
她脚步一顿,没回头。
“晚安。”
江羡回到家,径直走到窗前。
谢临风的车还停在楼下,没走。
她拉上窗帘,却又忍不住掀开一角偷偷看——
车灯亮起,引擎声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她长舒一口气,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嘴唇。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
谢临风:创可贴很可爱,谢谢。
谢临风:明天见,老婆。
江羡猛地锁上屏幕,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可心跳声却越来越大,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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