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镇的夜色微醺，街道两旁的灯笼映出暖色的光晕，青楼外的琵琶声婉转悠扬，女子娇柔的笑声和客人的调笑声交织，热闹非凡。
柳明月和楚夏并肩走在街道上，气氛诡异地安静。
楚夏一身素雅锦衣，腰间佩剑，步伐沉稳，整个人自带一种矜贵的气势。即便走在这种地方，他仍旧神色自若，毫无不适，仿佛这里不是红香楼。
柳明月心里忍不住吐槽：真不愧是太子，这份气定神闲、稳如泰山的架势，怕不是以为自己来视察民情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们要去哪里？”
柳明月和楚夏回头，就看到司徒敏穿着一身干净的粉裙，腰间系着流苏，正快步追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柳明月挑眉。
“你们行动居然不带上我？”司徒敏叉着腰，理直气壮，“我也是新生，怎么能落下我！”
柳明月嘴角微微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夏开口：“你想跟就跟着，别拖后腿。”
司徒敏一听，顿时眼睛一亮：“那我就跟着了！”
“等等。”司徒敏忽然看了看四周，疑惑地问：“柳相柯呢？他不和你们一起？”
柳明月神色淡定，随口说道：“他有事，暂时不会来。”
“哦。”司徒敏点点头，感觉有点可惜。
三人很快走到红香楼门口，目之所及，皆是富丽堂皇的装饰，门前站着身穿艳丽罗裙的姑娘，见三人走来，顿时笑脸盈盈地迎了上来。
“公子，要进来坐坐吗？”一个女子轻声软语地问，目光灼灼地落在楚夏身上。
柳明月站在一旁，看着楚夏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住，姑娘们脸上带着殷勤又欣喜的笑容，柳明月忍不住腹诽：果然，男人有钱就是容易惹麻烦。
“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吧？来，让奴家陪陪您~”
“哎呀，公子长得这般俊俏，一定是京里来的贵人吧？”
“公子莫不是怕夫人在家管得严？没关系，咱们红香楼的姑娘可都很会哄人的~”
女子们娇声细语，纷纷上前挽住楚夏的衣袖，脸上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柔得能把人溺死。
柳明月站在旁边，悠然地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她偏头对司徒敏说道：“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很想走？”
司徒敏憋笑：“我觉得他在忍耐。”
楚夏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他微微抬手，轻轻拂开了一旁的女子，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让开。”
姑娘们对他这冷漠的态度似乎早已见惯了，反倒笑意更浓：“公子害羞了？”
眼看着楚夏周围的姑娘越来越多，一只只手都快搭上他的袖口，楚夏抽不出身，她在旁边悠哉地看着，像个看戏的吃瓜群众，谁知下一秒，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这次任务的核心是“接近太子”，既然如此……
于是，她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楚夏的手腕，笑容甜美，语气理直气壮：
“这男人是我的，别碰。”
空气瞬间安静。
司徒敏也张大了嘴巴，柳明月再说什么？
那些围着楚夏的姑娘们纷纷愣住，随即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原来是小娘子带着夫君来找乐子？”有人惊讶地低声嘀咕。
“啧啧，没想到，这位公子模样斯文，竟然也是风流客？”
“这小娘子长得如此……普通，怎么配得上这般俊俏的公子？”
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明显的怀疑和轻视，纷纷朝柳明月投来“这女子凭什么占着便宜”的目光。
楚夏的脸色从震惊，到不敢置信，再到逐渐阴沉，他沉默地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只攥得死紧的小手，嗓音低沉：“柳明月，你在胡说什么？”
柳明月看着他黑沉的脸色，心里直乐呵，面上却一本正经地附耳低语：“殿下，你难道想被这群姑娘继续缠住？”
楚夏：“……”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
算了，比起继续被这群女人纠缠，暂且忍受柳明月的胡言乱语，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柳明月见楚夏没有反驳，立刻笑盈盈地牵着他往里走，顺便捏了一块金子，递给老鸨，心在滴血：“我们要一间私人雅间。”
老鸨见了金子，立刻眉开眼笑：“哎呀，小娘子可真大方，快请里边坐！”
她亲自将两人带到二楼的雅间，嘱咐小二上最好的酒菜后，便笑眯眯地退出去。
门一关上，楚夏立刻甩开柳明月的手，神色不善地盯着她，语气低冷：“解释。”
柳明月咳了一声，笑得无辜：“殿下，这不也是为了帮您脱身嘛。”
楚夏面无表情：“……你倒是演得很投入。”
柳明月没理会他的冷脸，直接进入正题，笑着问老鸨：“听说你们这里，男人最喜欢的是哪位姑娘？”
老鸨喜滋滋地回道：“那当然是我们红香楼的头牌——牡丹姑娘！”
柳明月眨了眨眼：“哦？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鸨神秘一笑：“牡丹姑娘天生丽质，美艳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她从未接客过，今晚便是她的初夜拍卖之日，届时整个樱桃镇的男人都想一睹她的风采！”
柳明月微微皱眉，心中浮现一丝不妙的预感。
“今晚拍卖初夜？”她斟酌着问，“她自己愿意吗？”
老鸨眼神闪了闪，嘴上却笑道：“牡丹姑娘命好，能攀上大人物，哪有什么不愿意的？”
柳明月扫了她一眼，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牡丹姑娘——她八成就是这间青楼的最大秘密，而她的初夜拍卖，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月光洒在回廊上，柳明月一身青色侍女装，长发简单挽起，看上去与普通侍女无异。
而站在她旁边的……则是她家尊贵的太子殿下——楚夏。
楚夏身着一袭浅粉色纱裙，乌发垂落，纱衣遮住了他原本宽阔的肩膀，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的丝带，微风拂过，衣袂轻扬。
如果不仔细看……竟真有几分清冷美人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不看他的脸色。
楚夏此刻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一刻钟前。
楚夏皱着眉，坐在雅间里，眼神不悦地盯着桌上那两套女装。
“柳明月，你再说一遍？”他的语气低沉，明显带着压抑的怒火。
柳明月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这个老鸨肯定知道镜妖的秘密，牡丹姑娘也可能掌握关键信息，必须接近她才行。”
楚夏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堂堂太子假扮侍女，端茶送水？”
柳明月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充满鼓励：“殿下，你的半神之力最强，万一牡丹姑娘就是镜妖，你还能第一时间反击。”
楚夏嘴角一抽，眼神危险：“那为什么不是司徒敏和你去？”
司徒敏双手抱胸：“我在外面帮你放哨啊，我半神之力没你厉害。”
楚夏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柳明月却笑眯眯地看着他，悠哉地继续道：“可是殿下不同，你气质出众，长得也好看，往那一站——绝对是最漂亮的侍女。”
司徒敏立刻附和：“是啊，楚夏，你这张脸，扮女装肯定能骗过任何人。”
楚夏额角青筋微跳，心里冷笑——这两个女人合起伙来坑人，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但事已至此，他也知道，想要潜入牡丹姑娘的房间，假扮侍女确实是最合适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快点。”
人来人往的飘香青楼，柳明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殿下，现在我们身份是侍女，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要露出破绽。”
她随即端起托盘，推开牡丹姑娘的房门。
房间内，香气馥郁，红烛摇曳。
一位身着红色薄纱的女子，正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绝美的容颜，眉眼带着一丝朦胧的妩媚，着实有姿色。
这就是花魁——牡丹姑娘。
她听见动静，缓缓转头，看到柳明月和楚夏，微微一笑：“你们是新来的？”
柳明月轻声回道：“是的，姑娘，老鸨让我们来给您送茶。”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牡丹姑娘，心里盘算着如何试探对方的底细。
房间内，烛光晃动，牡丹姑娘坐在梳妆台前，眉眼间透着一丝掩不住的愁苦。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纤细的指尖微微用力，似乎想要从那茶水中看出什么答案。
“姑娘，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柳明月轻声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探寻。
牡丹姑娘微微一怔，抬头看了柳明月一眼，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叹了口气：“你们也是被卖进来的吧？”
柳明月：“……？”
她愣了一下，赶紧在心里默默翻找自己的“侍女剧本”，然后悲伤地低头，故作哀怨：“是啊，我们姐妹命苦啊。”
“相依为命，没想到被——被家里卖进来了！”
柳明月为了追求真实，故意抹了眼泪。
楚夏站在一旁，神色淡漠，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牡丹姑娘似乎是共情了，目光变得柔和了些许，轻轻叹道：“我也是……被家里卖进来的。”
她的眼神落在铜镜上，倒映出她清丽的容颜，语气里透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其实，我原本早就有心仪的人了……他是个穷书生，家境贫寒，但我们曾在这镇上相识，他说过……等他考中功名，就来接我。”
柳明月听得入迷，心里默默感慨，没想到这青楼里竟然还有个痴情姑娘。
但她话锋一转，眉头轻皱：“可惜，老鸨怎么可能让我走？她早已决定，把我的初夜拍卖出去。”
柳明月立刻敏锐地捕捉到重点：“那……你听说过这拍卖有什么异常吗？”
牡丹姑娘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神色间透着一丝不自在：“其实……那些花魁被拍走后，那些男人……第二天都会说身体亏空，气血流失。”
柳明月和楚夏对视一眼。
牡丹姑娘羞于启齿，但这句话已经足够了。
这肯定是镜妖的手段！
“也就是说，今晚的拍卖……很可能就是镜妖的诱饵。”楚夏低声道，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冷意。
柳明月思索片刻，忽然抬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放心，我有办法让你逃跑。”
牡丹姑娘瞪大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怎么办？”
柳明月摸了摸下巴，目光缓缓扫过房间里的一切，嘴角微微扬起：“办法嘛……当然是——狸猫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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