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到了吃饭的地方,宋璇特意下来接他,见了他的新发型先是一顿夸奖,又问他是在那个理发店做的造型,她也想去。
温禾连忙把自己的经历和心路历程告诉她,惹得她一路笑着进了包间。
没想到贺凌风竟已经坐在了里面,还笑着对他说请坐,温禾打了个寒颤。
落座之后贺凌风把菜单递给他让他点菜,温禾第一时间拒绝,说自己客随主便。
宋璇在一旁让他大胆点,并说:“今天不是请客是赔罪,当然得一切以你为先,是吧哥。”
这话让温禾下意识去看贺凌风的眼睛,贺凌风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温禾这个时候还很懵懂,不知道为什么贺凌风的眼神那么令人害怕。每次看他,都觉得在跟翱翔于高空的猎鹰对视,而自己是他选中的猎物。尽管他面带微笑。
温禾翻开菜单,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份蔬菜沙拉,售价288元,看完数字他立刻阖上了菜单,递给宋璇:“还是你点吧,我什么都吃的。”
服务员立马递上第二份菜单,温禾羞涩道:“还是你们点吧,我还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呢,菜的名字都好复杂,看不懂。”
他话说得诚实又土气,但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看见那份沙拉的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来第二次了。
放下菜单他打开手机悄悄看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存款,暗自揣度如果AA的话他是否付得起自己的那一份。
他忍不住想,要是让乡下淳朴的父母知道他花228点一份沙拉,可能会让他跪在土地公公面前整夜忏悔:自己家地里的大白菜养不活你了?要去吃什么外国来的大白菜。
就算坐飞机来的大白菜也只是大白菜。
但是真的很好吃啊,温禾嚼着坐飞机来的什么顶级牛肉,在心里默默流泪。
本来他还觉得点的菜太多,但是看着那么大的盘子里面只装了那么点东西,他又开始担心能不能吃饱,幸好味道还不错。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宋璇出去上洗手间,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贺凌风打量着刚才只顾着埋头苦吃的人,问他:“吃饱了吗?”
温禾摸摸肚皮,羞涩一笑:“谢谢,饱了。”
因为吃得饱又吃得好,温禾心情不错,刚来时的紧张也消散不少,就是还是不敢看他。不只是眼神,那张脸也太有侵略性。
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能长得这么好看。
他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一队服务员带着两瓶酒,一红一白,放在了贺凌风面前,又摆好三个杯子之后,出去了。
温禾目不转睛看完这一套流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心理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凌风看着他目不转睛盯着酒,笑了一下问他:“喜欢红酒还是白酒?”
温禾皱着眉头说:“我没喝过酒,喝酒不好。”
贺凌风的惊讶演得跟真的一样:“一点都没喝过?”
温禾摇摇头说:“我不会喝酒。”
贺凌风打开白酒,倒了一杯,话说得诚恳:“我该自罚三杯,不过我胃有点问题,医生嘱咐不能空腹喝酒,所以只能现在赔罪了。”
他一口闷掉,放下杯子就见温禾这个小呆瓜果然吓得站起来连连摆手说不用,几乎要恨不得亲自上手抢杯子了.
但是还是被他一个挥手制住了,乖乖坐回了座位上。
贺凌风又举起第二杯,雨带关心地问:“那天有点误会,没受伤吧?你们走得急,也没机会问你。”
温禾直勾勾地盯着那杯白酒,摇头说:“没有,没关系。”
贺凌风在温禾的眼神中干掉第二杯,说:“那就好。我工作性质特殊了点,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了,不防备不行,时间久了有点条件反射,你能理解吧?”
温禾使劲点头,恨不得写份谅解书,他一定言辞恳切。
“能理解的。也是我不好,没有第一时间解释好,你不要喝了。”
贺凌风说:“怎么能怪你?来者是客,只不过小璇被家里宠坏了,不懂礼数,带客人上门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温禾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但是也没多想,说:“不不不,真的没关系,也不是她的错,是我冒昧打扰了。”
贺凌风笑笑,又倒一杯酒,递到嘴边,说:“不说这个了,总之你没误会就好,你是小璇的好朋友,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关系。”
说完他就要喝,温禾猛地站起来,想要把那杯酒夺下来,但是没能成功。只好去拿酒瓶,没想到被一只手按住了,贺凌风说:“你不用。”
温禾话说得结巴,但很坚定:“就,就是要两个人一起喝的,我已经……原谅……你了。”原谅两个字他说得很轻,但是还是说完了。
贺凌风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莞尔一笑,说:“你可以喝红的。”
三杯红酒下肚,温禾已经瘫在了座位上,前二十五年几乎从没沾过酒精,他不知道事实上一杯红酒就可以放到他。
跟他相比贺凌风可以说清醒得可怕,那三杯白酒似乎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笑眯眯地开口放出一个炸弹:“你跟小璇,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温禾不防备听到这么一句话,头还晕着,但是脸瞬间爆红,摇着头说:“不,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贺凌风慢条斯理哦一声,看他一眼,接着问:“不喜欢小女生?”
温禾脸红如血,彻底哑了。头埋在臂弯里,恨不得原地消失。
恰好这个时候宋璇推门进来,看见房间里的架势惊声问贺凌风:“哥,你们喝酒了?”
她走到贺凌风座位旁边,又说:“还喝的是白酒,你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你绝对不能喝酒的,这下爸妈和大哥又要骂我了。”
温禾如一只快要自燃的呆头醉鹅,闻言低垂的头一下子抬起,很显然,现在需要赔罪的是他了。但是酒精让他很不清醒,有股神秘地力量一直在催他快睡,眼皮直往下坠,他很快撑不住倒在了桌子上。
房间里剩下的两个人看着睡死过去的温禾,宋璇有点不忍心,问:“哥,你为什么要灌他?”
贺凌风说:“不是要跟朋友过平安夜,还不走?”
宋璇小心翼翼看她哥一眼,问:“我朋友怎么办?你把他灌成这样,他也不能自己回去了。”
贺凌风作商量状:“你说呢?”
宋璇揣摩他的心思,试探着说:“你帮我送他一下?”
贺凌风点点头,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以。”
打横抱着人上车的时候,前来开车门的邓明虎见了,惊了一下,第一次见他这么带人上车,忍不住问:“爷,您这是?”边说边伸手预备去接人。
贺凌风觑他一眼,理都没理他,抱着人兀自上了车。
关上门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邓明虎给了自己一巴掌,刚领过罚就这么没记性,难怪林韬说他不懂眼色,一张嘴还总是比脑子快。
他从退役之后就跟着贺凌风,一路领着高薪干到保安队长,他见识过贺凌风的狠辣,也受过他的大恩。
贺凌风二十五岁之前都在海外混,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身手比他这个特种部队出来的人还要好,枪法也很准。
五六年前他们到南非一个沙漠里拍戏,不走运碰上了一伙强盗,绑了女演员要天价赎金。
整个剧组急得团团转,还是贺凌风带着他把人救了回来。那一次他差点死在异国他乡,最后还是贺凌风在紧急关头推开他开了枪。
手腕强硬又不失义气,在军人出身的他看来,这就是最好的治下手段,贺凌风是天生的领导人。这样的人不管干什么,在哪里,有钱没钱,都很吸引人。
事实上这么多年他身边想要凑上来的人也确实不计其数,而贺凌风是出了名的挑剔,能爬上他床的人无一不是干干净净,容貌和身段都是一等一。
但是谁都不长久,贺凌风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并不特别宠着谁,那些床伴也特别懂规矩,都知道机会来之不易,所以特别小心翼翼,偶尔撒娇卖乖也拿捏着分寸,不敢逾矩。
毕竟有前车之鉴,那些心比天大贪心想要博个长富贵的下场都称得上惨烈。
除了那个据说是追着贺凌风入圈的富家千金徐玥,邓明虎还从未见过他对谁正眼看过。更不用提抱着人上车了。
没理手下人的胡思乱想,贺凌风把人放在旁边的座位上,但是温禾醉死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直往他身上倒,或许是没安全感,手也扒拉着他脖子不放。
贺凌风看着他那红苹果似的脸颊和粉嫩的嘴唇,睡着了微微撅起,这么大了好似还没断奶,梦里都在找奶嘴儿。
贺凌风嗤笑,不过哄着他喝了三杯红酒就能醉成这样,明显的社会经验不足,可宋璇分明说他已经二十五岁,贺凌风眸子暗了暗,脸嫩眼嫩,二十五岁还能这么纯,堪称奇迹。
“爷,咱去哪儿?”
“回翠亭。”
车子上路,升起挡板,贺凌风把手放在想了一晚上的那两片嘴唇上,摩挲了两下,触觉跟想象中一样软,令人想起某种甜蜜的布丁果冻,宋璇年纪尚小的时候十分痴迷,大方分享给他的时候还被他嫌弃,现在却忍不住吞口水。
很快他就不再满足于只在外面周旋,尽管怀里的人只见过两面,但是他向来随心而动,在这种事情更加不会委屈自己。
他先用一根手指轻轻叩开牙关,另一根手指也很快登堂入室找到舌头,濡热湿滑的手感让他忍不住轻叹。
想要立刻占有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贺凌风忍不住用大拇指扣住下巴深|插,做好了被牙齿反抗的准备,没想到温禾似乎真做了个吃奶的梦,竟顺势含住他的手指吮吸起来。
下车的时候贺凌风有点儿气不顺,一块肉就在跟前却能摸不能吃,火都烧起来了却没法儿灭,他抱着人下车的时候免不了带着点火,偏偏有个不长眼的还想来接他手上的宝贝。
一脚过去,邓明虎闷哼一声,看着那位爷抱着人往屋子里走的身影,摸不着头脑。
开车的司机见他一脸懵,傻到这份上,摇了摇头,看在他曾经保了他一只手的份上提点他:“你手这么干净敢去碰贺爷床上的人?”
他摸了只烟出来慢慢卷,看样子今天不会在外出了,那他就下班了,下工烟最是惬意,于是也乐得提点愣头青:“男人最紧要的关头你还挡道,没见人背影都透着一个字急吗?”
邓明虎一惊:“不是说是去陪三小姐的朋友吃饭吗?”
司机叹口气:“你啊,还是跟着林助理好好学学吧。”
邓明虎闻言一扭头,大门口早就没了人影,还真是健步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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