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

青重山议事大厅庄严肃穆,一众高层人员汇聚于此。

长老席旁边坐着苏原樱。而另一侧,苏沉雪面无表情立着,板板正正,一丝不苟,亦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她。

白胡子长老坐镇。只朝着座下立着的荧颔首,荧便冷声问,“迟霁,楼高百尺,火海滔天,寻常人且不得入之,以你修为,如何段时间现身塔顶?可是有人协助?”

迟霁还是同样的说辞:“我心里着急,哪里顾得上情况危急,便入了里头,误打误撞便触发传送阵上去了。”

“撒谎!你一开始便目的明确,分明此前未曾入过荷光塔,如何便精准摸到了传送阵?”荧冷冷呵斥。

迟霁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十分郁闷,“不知。当时塔内杂乱,阵法故障也无可厚非。”

“简直是信口雌黄!你形迹可疑,又无缘无故空降现场,那贼人又恰巧逃走,你如何自证?”

迟霁纳闷,“荧师姐,那贼人尚有能力和苏师兄交手,我修为又不高,又如何入得了那人法眼,作其同谋?且当时我匿在远处,若非见到苏师兄危在旦夕,亦端端不可能舍身而出。荧师姐如何便不愿信是凑巧误会一场呢?当真处决我也无济于事,那人走了,我若当真无辜,岂非白白枉死。”

荧冷眼,“说得对,所以你为何没死在他刀刃下?他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迟霁,敢做不敢认?潜入青重山这般久,你居心不良。”

她有些萎靡地低着头。半边肩膀伤口崩裂,血又淌落在地上,火灼刀伤,浑身狼狈,可怜得很。

苏沉雪冷冷开口,“说辞牵强附会,漏洞百出。”

这一刀补得迟霁怒从心生,生生压着不显半分。

苏原樱道,“荧师姐不若检查一下她身上的伤口是真是伪。”

“看了伤口又如何,倘若当真是内应,为求生路,死里求生亦无不可。兹事体大,乃关乎宗门大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怎能如此心慈手软?”荧冷声道。

迟霁红着眼眶瞪她,满是不服气道,“荧师姐今日为何咄咄逼人?过往我可有得罪师姐,缘何这般赶尽杀绝?”

荧一愣。

座上长老颔首默许。荧只好领命将她带到屏风后,一时,她出来,朝着座上规规矩矩行了礼,“所伤属实。”

白胡子老道摸了摸下巴,“既如此,便当是误会一场。年轻莽撞,误事是真,念你救人心切,权当抵过,你回去吧,往后谨言慎行。”

苏沉雪面色不缓,显然不曾信她半分。迟霁终于松了口气,足下踉跄,虚弱道,“弟子告退。”

她又折回身,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苏沉雪,自以为小声实则众人皆闻:“苏师兄,晚些时候我给你送些药好不好呀?送了便走,不会打扰到你!”

苏沉雪冷眼看过来,刻薄的话未及说出,迟霁率先意会,欢喜地重重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迟霁走了。

一时,殿内寂静。

苏沉雪主动道,“来人不似鬼蜮之人,更像打着旗号而来,服设标志明显,但行为作风不是。”

长老道,“你可有眉目?”

“此人来路莫名,行事作风张扬,大张旗鼓,比起蓄谋已久,更像是临时起意,而非有意谋杀。”他嗓音平静,未有丝毫情绪起伏,“且,未必是冲我而来。”

长老沉吟一时,下令道,“即刻封锁山门,追踪阵法扩大至整个北域,山门内外逐一排查,尤其是内门,各部门严查是否有东西丢失。”

“早在先前便已安排妥当。”苏原樱道,“正因如此。我更觉得迟霁的出现是巧合。无论她与那人有无关系,将她放回去是最好的处置。若有,那人定然还会找她,若没有,也不至滥杀无辜。”

苏沉雪道,“师兄信她?”

苏原樱好奇反问,“阿雪缘何这般厌恶她?惯常状态是漠然,再不济无视,无论如何也不到厌恶这个份上,她曾冒犯过你?”

“直觉。此人所言不可信。”他垂眼。

苏沉雪对迟霁的印象实在是好不起来。

许久前,久到迟霁才跋山涉水爬上青重山,未曾入门时,苏沉雪便偶然见过她。

那山门弟子不解缘何千里迢迢来拜师入门,她含含糊糊,“青重山好呗,还要什么理由,不能来么?”

那人鄙夷道,“莫不是为着青霜剑来?得了吧,前赴后继的姑娘多了去了,这么多年,你可见苏沉雪有动容?你这样的,人家看不上。”

少女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面上一派轻蔑,“我什么样?没样貌没家世没天资便配不得看他一眼?庸俗!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本就是不自禁的,哪有规律可言,倒也说不准啊。”

人家翻个白眼,“给你能的,吹上天了都。诶,什么叫没有你拿不下的人,莫非你当真许多蓝颜知己,上青重山只为那得不到的便更爱?未免太滥情了——”

她翻了翻口袋,嘀咕:“怪了,怎么不见了........对对对是是是,我甚至还打赌了三个月拿下他人呢,厉害不厉害。”

苏沉雪没再听,只快步离去。他往常并不关注凡事,此一遭纯属凑巧,却令他由衷地感到厌恶。

此女虚伪做作,低俗滥情,满口谎话。入了宗门后又是一副面孔,苏沉雪对世事多半没有看法,头一次对一人产生厌恶感。

...

离了那压迫逼人的大殿,迟霁又开始陷入焦躁。

苏沉雪根本不信她。

已知,苏沉雪是个人机,因修青霜剑,必须将一切生而为人的情感封印住。因而自幼年到如今,不通七情六欲——哦不,现在有了,讨厌迟霁。

故而此人除了会说话,会杀人,和人机没有区别。

可苏沉雪好歹得先是个正常人,不然谈个屁的攻略,何况连苍蝇都不叮无缝的蛋。

然而迟霁虽则知晓他有情感封印,却不知晓个中详情。她翻看苏沉雪的属性面板。修为拉满,技能全点,好感度,艹,一整串负数更长了,在苏沉雪眼里她呼吸都要减好感。

怎么办呢?

要是运气好抽个暴力修为卡该多好,直接把人碾了干净省事。她神思漫游起来。

烈火已歇,冷月高悬。

迟霁抬眼观望过这青重山之内的重重建筑,本是漫不经心地发愣,却在目之所及那处高悬浮空楼时,生生顿住。

那是青重山的最高机密台,天机台。

“里头会不会有关苏沉雪的情感封印由来?”她突发奇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得想办法去一趟试试。”

迟霁伸手敲了敲大脑:“系统?”

“在。”

“天机台的地图能不能给我一份?”

很快,迟霁感觉脑子里又被强行倒入了一幅地图,其上详细地分布着内里排布。

这就好办很多了。

烈火方熄,宗门内来来往往的弟子奔波不已,深更夤夜,却忙得脚不沾地,便抱怨道,“怎么就找不着呢,该不会是早跑了吧。”

“怎么可能跑了,追踪阵都遍布整个北域了,没动静,说明什么,就在咱青重山里藏着呢,人没找出来你敢睡吗你——”

“这能藏到哪里去啊?都快掘地三尺了,难不成那贼人真会穿山遁地之能,连夜遁走.........”

迟霁半身不遂,拖着残躯败体往回走,一面听着他们细细碎碎的抱怨。

倏然,远处一抹白色掠过,迟霁敏锐地捕捉到。当即回头,却见是白衣的荧,她面色不佳,隐有焦虑之色,正快步往北边行去。

迟霁愣住,望了一眼身后议事大厅,没人再出来。

大半个宗门遭遇火袭,荧作为天机台的司事,理应和苏沉雪苏原樱他们一道商议,缘何孤身离开?

天机台——迟霁想起来,天机台便是青重山内最高机密地,关乎整个宗门的命脉,严防把守自不必说,更不需她赶回去亲自坐镇。而她位高权重,这种时候更应参与商议决策,怎么会急着回去?

贼人未走。

荧很急躁。

咬定迟霁。

白衣衣袂。

同门冷箭——

迟霁倏然有个极其荒谬的猜测。

...

荧冷冷回身,“跟我?”

迟霁吓一跳,笑眯眯看着她,十分亲昵地挽着荧的手臂:“荧师姐好!我有些事困惑不解,来请师姐解答。”

荧拂开她转身要走,却被迟霁一句惊雷劈在原地:“师姐在心虚什么呀,当真以为我全然无知?”

荧抬眼,兀地盯着眼前变脸堪比翻书的人。

迟霁倏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师姐你射我那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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