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春心一动,奈何启动区招投标的事情千头万绪,早把那一点点的私欲隐没在无穷无尽的工作中。
从层层关系的打点,到实地考察,研讨会,调研,瑞明商务标,技术标,设计图纸的层层把关,最终到项目经理和项目班子的确定。
薄晴忙的晕头转向,多数时间是薄柯宇在和南肃的团队对接,偶尔开会时碰到,凡事一沾上工作,便是一星半点的风月都没有了。
忙忙碌碌了一个月,启动区所有的标都到了尾声,投管局信息公开网站中的熊城区控制性详细规划的公告已经出了。
熊城区——整个新区最大最核心的片区,新区建设的重中之重。
薄晴给参与启动区投标的员工包了红包,让投标的小组带薪休假一个星期,后续的投标的工作只会更加艰苦,战线更长。
骤然轻松下来,薄晴也想寻摸着找个地方度假放松几天,回来把熊城区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Iris却像是闻着味一样贴上来,缠着薄晴一起出海玩几天,薄晴正清闲着,便应了下来。
航程三天两夜,船长挑了风光很好的航线。
从天金港启航,过对马海峡,正值盛夏,海水湛蓝清浅,傍晚铺天落霞泼进海里,缥缈樱色的深海区有成群的太平洋斑纹海豚跟船。
进入公海辖域,Iris起了玩牌的兴致,虽然京市暗地里也有人经营□□,在陆地上的一切约束,而在这里却可以体会最原始、最纯粹的博弈快感。
玩法、赔率与上限,只遵从于在场玩家共同的意愿。
一掷千金,绝对的自由与刺激。
薄晴对这些的兴趣不大,却被Iris强拉到了牌桌上。
船上的服务人员全是金下最拔尖的金银牌侍应,上船前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还签署了保密协议,俊男靓女中薄晴还是一眼看到了南肃。
这小孩长得太过于出众,清尘脱俗的气质让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薄晴一下便提起了兴致,随手一指:“既然要玩,让就他做荷官吧。”
Iris扫了眼南肃,摆明了看好戏的样子,“boli姐姐真会挑,一下就挑中了金下最火的王牌荷官。”
“小鱼。”Iris打了个响指让南肃过来。
这次南肃见到薄晴的错愕只有一瞬,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再这样尴尬的境地遇到薄晴。
他微微附身,说道:“老板,您叫我。”
Iris冲南肃风情万种的眨眨眼,她本就异域的长相,笑起来更是妩媚天成,“小鱼,你来做荷官。”
南肃没有多言,开始洗牌。
薄晴夹了根烟,一旁的kawen识趣的立马点了火。
她眯着眼,看着南肃修长的指尖飞舞的牌,花牌在手指间翻叠,眼神清冷平淡,太过于赏心悦目。
南肃似乎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侍应统一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被风吹起时,还能隐约看到他腰腹的线条,俯身发牌的时候,薄晴还能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和胸口若隐若现的风光。
又瘦了?
因为设计院的工作太忙了?还是因为陪金下的金主废了精力?
想到这薄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爽。
当时自己把联系方式给过他,什么金主能比她薄晴还有本事。
这一局,薄晴叫牌当庄家,南肃没给她放水,公事公办。
坐薄晴左位的是Iris,金下明面上的老板,虽然是中法混血,却自小混迹于这些场合,会算牌又会换牌,暗中出了不少次千。
当然这是合规的。
既然出海玩就是为了去掉规则,想怎么玩怎么玩,为赢无所不用其极。
南肃神不知鬼不觉的洗掉了Iris不少的千。
当然这也是合规的。
南肃尽力在这三寸赌桌上维持一个相对公允的对弈环境。
一个优秀的荷官会尽力维持场上的天平,既不会让场面因为出千而失衡,也不会让牌局因缺少竞技性而乏味。
短短几个小时,大家都生出南肃偏向自己的错觉。
只有薄晴知道,他是真的偏爱她的。
几次三番,南肃给她的牌都让她绝处逢生,棋高一招。
玩到后半夜,众人都有些乏了,清算之时,有人哀嚎,有人欢呼。
薄晴的彩头不错,她扫了眼收拾残局的南肃,被勾起的**愈发的强烈。
“boli姐姐,”Iris今晚手气不佳,却依旧兴奋,她勾住薄晴的脖子,整个人贴在她身上:“去酒庄喝一杯?”
她转头冲南肃招了招手,“小鱼,去酒庄醒一醒那瓶勒桦慕西尼。”
转而对薄晴眨眨眼,“从我daddy酒窖里偷来的,我们去尝尝鲜。”
薄晴并未拒绝,此刻她心情轻松愉悦。
更何况今晚的醒酒师,是她的猎物。
二层的酒池二十四小时开放,名贵的酒按照年份、产地分门别类列在柜子上。
只是此刻,玩累了的众人大多数都去了客房休息,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在品酒。
红酒在天鹅杯里晃,被南肃的手握住。
一股香气袭入两人的鼻腔,勒桦慕西尼醒了。
南肃将装着暗红色的玻璃杯推到两人面前。
红酒口感滋润,清凉入喉,入口回甘,就像是吞入一个称心如意的玩意。
“不错。”薄晴冲Iris扬扬酒杯,两个人碰了一杯。
“从daddy酒窖里拿了不少好酒,一会叫小鱼送你那一瓶。”Iris显然是心情很好,明媚的笑容里带着隐隐的期待和兴奋。
“输了一晚上还这么开心?”Iris就是有这种魔力,永远都是热情活力,让人无端的跟着心情都好了起来。
“赌场失意,情场得意,boli。”
“嗯哼?”薄晴挑挑眉,问道:“你的兔子呢。”
“兔子。”Iris意味深长一笑,“兔子犯了错,被我绑起来受罚呢。”
Iris最爱玩这些磨人的小游戏,也有人上赶着陪她玩。
她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身边的伴侣没有呆超过三个月的,上一次薄晴见到那只兔子是在金下第一次遇到南肃那天。
算算已经过了快半年了,没想到这次Iris还挺长情。
薄晴无心关心Iris的感情,她向来随心所欲,更何况薄晴并不觉得Iris会对那样的男人长情,她不在细问,她抬眼扫过正在擦拭酒瓶的南肃。
南肃微微垂着头,神情淡漠认真,柔软的黄光落在他身上,像是镀了层金边。
啧,妖孽。
两个人饮了不少酒,散漫的聊着天。
Iris看了眼手表,将高脚杯放在吧台上,“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看看兔子知错了没有。”
“小鱼。”Iris扬扬手,南肃茫然的抬起眼,放下了手中的酒瓶走过来,“老板。”
“等会送薄总回房间。”Iris冲薄晴扬扬下巴,起身向酒庄外走。
Iris走后薄晴对南肃说道:“坐。”
薄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南肃。
这目光南肃看到过,曾经在金下的流金房中,同样的眼神。
南肃并不喜欢,仿佛他是甲板上的鱼,注定要被薄晴玩弄于股掌之间。
“薄总,这不合规矩。”
薄晴轻笑,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空了的酒杯被随意的丢在桌子上,薄晴站起身,似乎是酒劲上头,打了个趔趄。
南肃眼疾手快扶住未站稳的薄晴,她身上有很淡的香气,南肃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可能是香水,也可能是别的,很像电影里那种致命的迷迭香,扰得人心乱神迷,魂飞魄散。
见薄晴站稳,南肃想抽出手指,却被薄晴握住了手腕。
南肃对上了薄晴的眼,她的眼底流波婉转,吸着人脱不开来身,他没有挣脱,只是绅士的扶住了薄晴的手臂。
老板住的是船头第一间,三面环海。
薄晴住的是船头的第二间,比别的客房至多一面窗,双面环海。
南肃将她送到客房中,并未着急离开,而是转身为她倒水。
薄晴坐在床上,微仰着头,眯眼轻呷。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进了她的房,暗示不必点透。
薄晴静静看着南肃的动作,干净利落,多一分显得谄媚,少一分又不够通透。
“什么时候成了银牌?”
南肃在等她开口,这些欲擒故纵的手段,薄晴见的多了
薄晴也在等,等对方露出底牌。
“一个月前。”
“怎么开始去B座了?”薄晴示意南肃坐。
床的正对面有一个一人长的沙发,沙发宽大柔软,但南肃一米八的个子坐上去,陷在沙发里却也显得狭小逼仄。
“缺钱。”他的回答言简意赅,薄晴却并不意外。
瞧瞧,到底是学生,没有太多的社会阅历,底牌一下子就亮了出来,完全不懂博弈。
缺钱那是最好办的,薄晴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钱。
男人图她的钱,她图男人年轻的身体,各取所需,对她来说更省心。
“缺钱怎么不联系我?”薄晴将玻璃杯随手放在床头,她踢掉脚下的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柔软洁白的羊毛地毯上。
南肃静默片刻,眼睫微垂,哑声开口,“找过。”
薄晴微微挑眉。
“打过电话。”
“可能当时在开会没有接到。”薄晴并未在深究下去,反而岔开了话题,问他:“在金下一个月挣多少钱。”
“一万多一点,如果能拿到客人的小费会更多。”
薄晴并不意外,金下地上的产业差不多就是这种工资的水准。
“辞了金下的工作,我每个月给你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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