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黎显然愣住了,好长时间都没说话,一时之间只有风声,海声,没有人声。
段怀夕似有所感,偏头去看小屋那边,似乎是一楼的某个房间窗子动了,她偏头去看,似乎真的在动,刚才好像是半开着的窗子,现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她正思考着那是谁的房间,洛黎的声音又传来,吞吞吐吐的,不是很干脆利落,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段怀夕烦躁急了,听到别人挤牙膏一样说话就烦。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洛黎身上,直视着严冽,话却是对着洛黎说的,“你们情侣之间的事情怎样,说给我听不觉得冒昧吗?我有搭理过你们吗?从大一开始你就一直有意无意和我攀比,我有把你放在眼里吗?你对我的一切敌意不过是自己的颅内高.潮,自嗨是挺快乐的,精神胜利法也可以,只是别耀武扬威到我面前。”
洛黎还想说什么,段怀夕根本不给她机会,“看好你的男朋友,别让他来找我道歉了,你永远无法战胜我,任何方面都是,你以为抢走了我的男人,其实我根本看不上严冽,从前看不上,现在他更掉价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和你在一起,严冽贬值了,变得一文不值了。”
这一番话说出口,段怀夕谁的面子都没给。
她不是第一次嘴这么毒,但严冽和洛黎还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被如此秋风扫落叶一般对待,严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惨白如纸。
段怀夕还是打算放过他们了,一对心理素质极差,但是心里贼容易破防的小情侣,不折磨了,正好相配,她只说了最后一句。
“洛黎,以后别找我,也别让你男朋友主动找我,看他虚的,我怕我不小心打死他,闹上社会新闻。”
段怀夕说得夸张,但眼神一点也不像在说假话,目光挑剔地扫视过严冽,咄咄逼人,明明严冽才是占据身高优势的一方,可此时他完全被压制了。
无论是电话那边的洛黎,还是眼前的严冽,都不敢再说一句话,段怀夕最后留下一句话,“奉劝你们两个,谨言慎行,尤其是洛黎,别仗着自己是个糊咖就糊作非为。”
这一局真可谓是诛心之言了。
哪个表演系学生不想一炮而红?从刚进入大学,洛黎就一直把段怀夕当做假想敌,但其实呢,段怀夕早已经为了一线顶流,洛黎还在小网剧挣扎着演丫鬟。
所以说这话,真的扎人心肝上了。
洛黎讪讪退场,主动挂断电话,严冽眼神呆滞,时不时看看段怀夕,拿起手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段怀夕眼神疑惑,这人,不会被女朋友给pua了吧?
段怀夕站起身,还是叮嘱严冽:“你女朋友都生气了,回去好好哄哄,以后见到我躲着点儿,记住了吗?”
严冽木讷地点点头,匆匆回了小屋,段怀夕虽然起身,但依旧只是站在原地,视线看向刚才有动静的那个窗子,看似懒洋洋的,实则心思千回百转。
那个房间,不就是严冽自己的房间吗?和严冽住在一起的,是周景之。
现在是盛夏,小屋里每个房间都有空调,就连客厅和厨房都没有落下,所以一般都不会开窗,刚才窗子好像是半开着,是偶然吗?
自然……不是偶然。
至少对于周景之来说,不是偶然。
严冽出了房间的时候,他也似有所感,几分钟之后终于是没忍住,往厨房看了看,餐厅那里没人,他稍稍放心。
转身回了床上,冷不防看到窗外的有人影闪动,仔细辨认,不是平时的工作人员,是段怀夕,走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是严冽。
他们自然是有话要说才会聚到一起,今天没有在厨房里,就是不想让人打扰,……不想让他打扰。
他们在院子说了多久,周景之便站在窗前多久,他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是否严冽极力挽回段怀夕,是否段怀夕对严冽还是旧情难忘,这两种情况发生任何一种,都会使他眉头紧皱。
鬼使神差地,他偷偷打开了窗子,只开了大概四十五度,屋外潮湿的空气飘进来,伴随着空气同时进来的,还有似有若无的声音,是段怀夕的。
段怀夕说:“姐姐,你就把哥哥让给我吧,我会好好对哥哥的。”一起有点硬邦邦的,但让人听得更清楚了。
刚一打开窗子,周景之就听到了这样的话,没头没脑的,就这么直接闯进她的耳朵里,如果可以,周景之宁愿今天没有打开这扇窗子。
但是世界上最没有的,就是如果。
他从未感觉自己这么窘迫狼狈,只是看到段怀夕稍稍朝着他这边看一下,就更加心虚地关上窗子,随后躺在床上,让窗子上彻底没有他的影子,这一切都是像做贼一样。
听到那一番话,一瞬间,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不太好受,周景之将这不太好的感受,归结为,见不得有人自投罗网。
然而什么叫自投罗网?是本人就心甘情愿而不是被人强硬地逼迫,她就是自己愿意的,这样谁人可以阻挡呢?应该没人可以吧。
他等了好久,一直没敢再次起身望向窗外,也没有心情拿起手机,他只是无聊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预备入睡。
直到房间的门被打开,周景之骤然睁眼,原来他们已经结束了。
严冽动作都是悄悄的,没有想要“吵醒”周景之,但他本来也没有睡,自然对于严冽的一举一动都更加敏感。
不知道怎么了,这才第二天晚上,周景之就已经能够预知到这个综艺的水深火热了,他生平第一次这样“做贼”,像个小偷,像个可怜的孩子。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但没有任何提示音,是他有信息,正巧严冽去卫生间洗漱了,他打开手机,是段怀夕发过来的微信。
段怀夕:[周老师,忘问了,你表妹叫什么?TO签没有名字写不了。]
周景之马上将谢映的名字发过去,段怀夕秒回:[打扰周老师休息了,您快睡吧。]
没有任何异样,看似没有任何异样,但也只是看似。
次日清晨,周景之起得比以往都晚,一晚上昏昏沉沉的,总感觉做了梦,但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他偶尔会起得晚一些,但不是今天这样的日子。
他起来的时候,季月唐已经晨跑回来了,看他才洗漱好打开房间的门,稍微吐槽了一句:“周老师,你今天起晚了,我都跑完回来了。”
周景之神情自若点点头,心里想的还是段怀夕的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纠结这么久。
不然直接去问吧?问了,也就不纠结了,但是否太过冒昧?而且,人家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呢?他想起了那个电影的台词。
人家秋雅结婚,你搁这儿又唱又跳的,穿得跟个鸡毛掸子似的①。
他现在像不像那个鸡毛掸子?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或许他应该躲着段怀夕,躲远点就不想问了。
但偏偏很巧的是,他和段怀夕在集体晚会中,有一个合作的节目,他弹钢琴,段怀夕唱歌,是早上起来敲定的,甚至经过了段怀夕本人的同意。
周景之没有理由不同意,他想起昨晚段怀夕看过来的时候那种眼神,隔得老远他都觉得自己被窥探到,那种锐利,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们很快就在一起排练了,是在晚会的场地上,钢琴就放在那里,此时此刻,没有别人在,他们刚刚开始排练,甚至连曲目都没有选定。
“《SuperStar》怎么样?我们都会唱。”周景之提出建议。
段怀夕没有回答,而是转而提出另外的问题,“周老师,我看你今天起得这么晚,是昨晚没睡好,还是睡得晚?”
周景之没有回答,他们俩都知道段怀夕在问什么,他的眼神诚挚,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你昨天那样不好,严冽……”不值得。
最后的三个字他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段怀夕冰冷的眼神冻住,她在用眼神制止他的一切动作,他也就没有再说了。
段怀夕生气了。
她没有任何生气“该有”的反应,甚至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只是忽然沉默了,眼神也不带任何的试探或者询问,只是看着他。
如果不是偶然有风吹过,他甚至会误以为,时光被段怀夕冻结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错得离谱。但他并非想说段怀夕是错的,他想要解释,“严冽他……”
“周老师,我们还没有这么熟悉吧?没有熟悉到可以让你对我做的事指手画脚。”
严冽他……配不上你。
最终周景之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也沉默了,他们确实没有多么熟悉,不过认识三天不到,按照常理来说,还算得上陌生人呢。
原来段怀夕有这样的坚定,却都是为了另外一个有了女朋友,甚至已经背叛了她的卑劣的、懦弱的男人。
周景之想说什么,但终究只会是火上浇油,他有自知之明。
他们甚至没有不欢而散,只是不再表演同一个节目了,任何人问起来他们的说辞都是,一个节目不太够,他们想要拆分成两个节目,周景之的钢琴独奏,和段怀夕的独唱。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他们就是这样,“分开”了,此后的几天里,他们再没有一起做过任务。
周景之以为,段怀夕想要挽回严冽,甚至对于他善意的提醒,感到恼火。
段怀夕以为,周景之觉得她对严冽和洛黎的态度有问题,她不应该这样狠心,所以来“说教”她。
接连几天,段怀夕和周景之再说过一句礼貌之外的话,除了和段怀夕亲近的季月唐,和周景之亲近的谢云帆,甚至没人感到丝毫的奇怪。
在最后的联欢晚会上,周景之依旧有些心不在焉,除了钢琴独奏他用尽了全力,毕竟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玷污音乐。
但除此之外,他甚至坐在观众席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参与感,接下来就是段怀夕的独唱了,他始终不知道她要唱什么。
“接下里的节目,我可是很期待的呦!它包含了在场两个人呦,接下来将有段怀夕带来歌曲《发疯》。”
今天摸鱼摸过头了,刷xhs太上头了,于是决定把看过的每一个帖子全都记录下来,写在纸上,一开始还挺兴奋,毕竟钢笔新灌了彩墨,多写一写还挺高兴,越写越不耐烦,最后不想刷xhs了,亲测过了,真的有效,抑制刷xhs很有效,我现在就是一种写字写多了的厌烦感,很适合码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Chapter14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