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演戏

【衔接上文】

云儿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内心强大,和自家小姐心性全然不同,她有主见,有头脑,有胆识,自己若是跟着她替小姐报了仇,也算告慰她在天之灵。

苏凝将云儿拉到身边,又问道:“流年谷有什么规矩吗,或者你们平常需要做些什么?”

云儿解释道:“流年谷有四大禁忌,一不可夜晚出门,二不可嘻笑打闹,三不可无令出谷,四不可去往后山。”

其余的苏凝不觉得奇怪,唯独这第四条:“后山是什么地方?”

“谷主的住处连接着后山,许是怕人打扰,但听闻前些年有个女子,进了后山死了,此后便下令不让人进。”

“有人亲眼看见过?”

云儿摇了摇头:“没有,是谷主说的。”

苏凝没有纠结此事,只是存了心眼,又问道:“还有什么吗?”

云儿绘声绘色:“平日我们需要砍柴洗衣,刺绣,晨昏需到正堂背诵女诫,不能食荤腥。”

苏凝疑惑道:“你们都被关在这了还要刺绣?”

云儿无奈道:“刺绣做得好可获谷主青睐,据说谷主靠这个讨好官眷或高官夫人,做得好便可多机会写信给家人,也好早日离开这个地方。”

云儿好像想起来什么事,苏凝看着她从床板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了几本书,还有一个木匣子。

云儿将这些都交给了苏凝:“这是我家小姐生前藏起来的东西,这医书都是小姐一笔一画书写的,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喜欢药材。”

苏凝摸了摸医书,暗暗发誓一定要替空桑宁洗去一身污名,紧接着她打开匣子,露出的是一把木簪,云儿接过替苏凝簪在发间。

“先夫人在生小姐后落下病根,没两年便撒手人寰,主君隔年另娶她人,这是先夫人的遗物,小姐一直收藏着,如今交给姐姐,望姐姐莫要辜负。”

“你放心…再同我讲讲空桑家的情况吧。”

云儿滔滔不绝,将空桑家族逐一分析给苏凝,还与她聊起空桑宁的往事。苏凝苦习医术,儿时接触过却并不精通,如今要成为空桑宁,她是天才医女,必不能露出破绽,苏凝聪慧,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且对嗅觉十分敏锐。

傍晚云儿安然入睡,苏凝将绣布裁剪,简单制作了夜行衣,换上后便偷溜出门,她知道谷内夜晚不会有人出门,于是便将整个谷内走了一遍,而她并没有瞧见云儿口中的后山,她只好做罢悄悄返回房间。

次日苏凝学着规矩,做着刺绣,乍然,云儿道:“姐姐,你做的是双面绣!”

苏凝笑了笑:“是,这一上手便收不住了。”

“姐姐,你好厉害。”

苏凝拐着弯询问云儿:“这里的人都是犯错被送进流年谷的吗?”

云儿摆了摆手:“才不是呢,官家小姐只有小部分,她们大多都是孤女,还有谷主身边的几个都是寡妇…来这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

苏凝又问道:“谷主的住处在哪?”

云儿耐心道:“流年谷大的很,我们现在所及之处只是它的一半,就相当于两座山本相连,中间却被隔了起来,谷主住在后山,具体是哪我也不知道。”

苏凝更加觉得奇怪:“十年,你们就没去过谷主的住处?”

云儿:“不能去,会被打死的,去年好像有女误闯,就活生生被打死了。”

苏凝确定后山大有玄机,可如今自己还不足以有能力进入后山,只能等待时机,再做打算。

遥庙一早便忙活起来,流年谷的几位女子前往帮忙,而苏凝的身份只能留在谷内打扫房间,黄昏时贵人们从遥庙来到流年谷暂住,苏凝算准时机,在正堂擦拭故意打翻烛台,惹得管事责打。

“笨手笨脚的,今日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管事嘴里责骂,手中拿着鸡毛掸子抽打。

苏凝跪下低头:“姐姐恕罪,都是我的错。”

这一趟来了四五家官眷,为首最大的便是御史台柳大人之妻,她们从远处瞧见苏凝被打,出声制止:“住手!”

“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打她。”

苏凝先前让云儿用藤条抽打她的后背,如今又被管事打,后背立马显出一道道血痕,透过雪白的衣裳,让人看着鲜血淋漓。

谷主年宵出声道:“此女毛手毛脚,怕是冲撞了贵人,这就让她到佛堂罚跪。”

年宵怕她闹事,使眼色让下人将她拖走,苏凝全程低着头,只在临走时与年宵对视了一眼,柳夫人瞧见她眉眼有些熟悉,无意间瞥见她发间的木簪,心有疑惑却也没多想。

苏凝与云儿被一同关入佛堂,云儿急切问道:“姐姐,我们现下怎么办?”

“别慌,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苏凝取下木簪递到云儿手中。

“我有事情需要你去办,她们关的是我不是你,你拿着这个去寻到柳夫人的住处,就说宁儿要被打死了,请她务必赶来相救。”

云儿手握木簪有些担忧:“柳夫人曾与先夫人是闺中密友,这木簪是二人一同定做的,只是不知十年了,她还会不会帮我们…”

“你只管去找她,跟她说宁儿在此受的苦,她一定会帮的。”

云儿点了点头立马出去办事,苏凝安心在此佛堂静修,直到她察觉出这屋内还有旁人。

“谁在那?出来。”

一名男子从佛像后爬出来,他按着手臂显然是受了伤,苏凝鼓起勇气:“流年谷不入男子,你既已受伤我便不告发你,你自己走吧。”

流年谷的女子在白天都必须戴着面纱,所以苏凝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发现,那男子欲想离开,岂料又有三名男子从窗户破入。

苏凝这下担忧计划会被打乱,只能将计就计,直到那名受伤的男子劫持了苏凝:“镇国公还真是不依不饶,竟敢追到这里,你休要靠近,否则我就杀了她。”

原是镇国公纪疏和他的两大暗卫,苏凝在他一进门便认了出来,苏凝混淆是非:“我们的事已经被镇国公知道了,他既追了过来,便不会放过我们的,你收手吧。”

纪疏邪魅一笑:“哦?想不到你杜鑫,原来你还有帮手啊。”

杜鑫的匕首就架在苏凝的脖子上,凶狠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

苏凝再次言语讥讽:“你收手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

杜鑫被说得慌了,一把抓住苏凝的头发,面纱无意滑落,纪疏瞳孔震惊,见她的长相…眼看着苏凝的脖子滴出几滴鲜血,纪疏再也忍不住了,利用长笛放出暗器,打掉了匕首,暗卫景深动手极快,将杜鑫按倒在地。

云景在纪疏身边,发出质问:“主君,您有没有觉得她有点眼熟啊?”

纪疏没有回应而是对着景深道:“带回去,要活的。”

景深领命便带人独自从窗户离开,纪疏看着眼前的人,脑海中浮现的是几个月前,在京城,她的灵枢被风光大葬。

纪疏走到她面前,拿出一条帕子,贴在她的脖子上止血,苏凝立马接过,自己摁着:“多谢镇国公。”

纪疏言语挑逗:“你不要告诉我,你姓苏…”

苏凝立马打断他:“镇国公怕是认错人了。”

纪疏神情严肃:“你窝藏逃犯,该当何罪啊?”

苏凝并不心虚:“到底是不是窝藏逃犯,不如镇国公带我汇景,审上一审?”

此时门外响起一震敲门声:“小姐,小姐,柳夫人来看您了。”

纪疏大概猜到今日还有一出戏:“若我没猜错,今日你想演的是另一出戏吧?”

苏凝神情自若:“今日本该是个好日子,奈何你们一个两个都要进我的门,逼得我不得不自己入局。”

纪疏笑道:“今日能否看见这场戏?”

苏凝将自己的双手递到纪疏面前:“镇国公将我绑了,带出去,我演给你看。”

纪疏疑惑,苏凝挑了挑眉,双手被捆,云景前去开门,柳夫人见之:“镇国公,你怎么在这?”

“我奉旨捉拿朝廷要犯至此,此女有窝藏逃犯之嫌,需带回去审问。”

苏凝泪如雨下:“柳姨,我是宁儿啊,你快帮我求个情,我真的没有包庇逃犯。”

柳夫人满眼心疼,拿着木簪上前摸了摸她的脸:“你让云儿拿着簪子来找我,我才知你过的不好,你放心,柳姨来了,一定让你爹接你回家。”

苏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顺势晕在纪疏身上,他伸手抱住,云儿着急道:“小姐…!”

云景眼尖,说道:“主君,她身上有伤。”

柳夫人警告道:“此女乃中书令千金,镇国公若非说她包庇逃犯,也要拿出证据,若在此之前她少一根汗毛,只怕镇国公也担待不起吧。”

纪疏皮笑肉不笑:“今日之事会一字不落的上报朝廷,有罪与否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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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逢春
连载中奕承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