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要口信带到,她就一定会来。”蓝韫背靠着树,闭目养神。
“她多日来四处打探我的下落皆无所获,如今有了线索,哪怕信息不可靠,她也会亲来一探究竟的。”
小画师点头觉得有些道理,瞧了瞧蓝韫的装扮,不解道:
“那公子为何这身装扮?既然是要教训那恶女,自然要让她记住受教于何人,日后不敢再开罪你啊……”
此时的蓝韫一身粗布黑衣、头戴斗笠,右眼套着一个黑色眼罩,嘴上粘着两撇八字胡,滑稽又逗笑,原本瓷白水嫩的面容不知道涂了什么在上面,此刻变成了蜜色,压根瞧不出本来的面目。
天气实在闷热,她把眼罩拉到额头上,取下斗笠拿在手上扇风:
“被她记住甩不掉的!教训她一下出口恶气儿舒爽下心情,何必再横生枝节,对了,我这身装扮怎么样,唬不唬人?”
小画师围着蓝韫转了一圈,挠了挠头认真点评道:
“扮相倒是匪气十足,可是却掩盖不住自身的贵气风范!确实和之前判若两人,若非亲近熟稔之人,肯定很难认得出来。”
“呵,你也去那边乔装一下,看我等会儿怎么整她。”蓝韫笑容狡黠明媚。
约莫又过了一柱香辰光,洛南潇他们果然来了,蓝韫摇了摇头有丝失望,她劳心布置了这些个陷阱,现下只来了洛南潇和柳源两人,对付她俩,啧啧,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她冲着那几个大汉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功成身退了。
小画师纳闷道:“公子,你让他们先回去了,等下咱们吃亏了怎么办?”
蓝韫觉得好笑:“她们两个人,咱们也两个人,况且陷阱还是咱们布置的,哪里会吃亏。”
小画师总觉得还有什么遗漏之处,却一时想不出来。正迷茫着,两人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啊——!!”
循声望去,洛南潇和柳源两人被网吊在半空中,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得亏她今日的衣裳是暗红色的,才不至于春光外泄。
见此,蓝韫笑得前俯后仰,却又不免心疼她,这么多陷阱中招哪个不好,偏偏是这个“污水大礼包”!哈哈哈哈~~
“好臭啊!这是什么东西!啊—!!”
洛南潇挣扎着破口大骂:“哪个混蛋狗东西在这里设下的陷阱!本小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蓝韫揉了揉险些笑僵的脸颊,提了一把用来唬人的假的大环刀,从树后大摇大摆走了出来,换了个浑厚低沉的男音:
“哪个不要命在这大喊大叫,打扰老子睡午觉!”
洛南潇看到有人走过来,挣扎的更激烈了:“你们是什么人?这陷阱是你们设的?赶紧把本小姐放下来!否则本小姐命人杀了你们!!”
“哈哈哈!杀了我们?”蓝韫仰天大笑,看向身侧小画师:“听到没,她说杀了咱们,哈哈哈!”
小画师愣了愣,还没反应出要怎么配合他。但见蓝韫蓦地右手一甩,手中大环刀径直飞向右侧一树干,“砰!”地一声落地断成了两截,树干却毫发无损。
“………”空气都静滞了。
她却丝毫不慌,将计就计:“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者,形同此刀!”
这都能圆回来,小画师看向他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钦佩。柳源见此情形,低声道:
“小姐,还是莫要再逞一时口时之快,看架势他俩八成是这巫蓬山上的山匪,早就听闻巫蓬山匪患猖獗……”
“山匪?”洛南潇听到'山匪'二字时一惊,慌忙问道:“你们是山匪?!”
蓝韫冷然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屑: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们在这附近有没有见过一个死断袖?”洛南潇又问,神色几分惴惴不安。
“…死断袖……?”
“对,就是个男生女相的娘娘腔!约莫十六七岁,油嘴滑舌口蜜腹剑,一肚子坏水,长得……也就人模狗样的勉强能看。”
洛南潇简单描述了一下。
蓝韫咬了咬牙,想着等会儿再送她一个'污水大礼包'!
“你说的那人没见过,只见到一个气宇轩昂,俊秀非凡、风度翩翩,神采英拔;肃肃如松下风,皎皎似林间月的绝美少年郎!”
“………”
洛南潇嘴角抽了抽,一个山匪不可能说出这些词,定是那狂妄自大的死断袖到处显摆吹嘘自己……
“那你说的此人现在何处?”
她急切问道。
蓝韫捋了捋两撇假胡子,信口开河:
“现在在山上,正准备给我们大当家的妹妹当上门赘婿呢!”
“什么!!!”
洛南潇突然拔高了嗓门,怒火满腔:
“你们赶紧把我放下来!我要让官府派兵剿了你们山寨!!”
小画师走近蓝韫身侧,小声询问:
“你当上门赘婿,她干啥这么激动?”
蓝韫简单分析了一下,小声道:
“想必是知道我待在山寨里,她便再没机会寻我的晦气,一时气急败坏了呗!”
随即大声对着洛南潇恶狠狠道:
“老子不管你先前跟我们未来姑爷有何恩怨,总之从今起你是别再想着找他麻烦,否则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话毕,她转身就走,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俯身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往后一掷。正在怒骂中的洛南潇被头顶突然降下的污水浇灌。
须臾,传来了更为刺耳的怒骂声:
“啊——!!…混蛋!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蓝韫掏了掏耳朵:“杀猪叫真难听!”
——
三日后
念雪坐在街边茶摊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街上熙攘往来的人群,足足有一个时辰了。
“看来你是打算在地上盯个窟窿,让人从下面蹦出来。”对面位置有人坐下,来人端起桌上茶水狠狠罐了一口,手里拿着一封信笺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给,你的催命符又来了。”揶揄的语气中免不了带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念雪这才揉了揉早已酸胀的双目,望着那封红色的信笺,红色,十万火急的颜色!
“萧风这混蛋是要逼死我啊!”念雪仰天长啸、崩溃大喊。对面之人却道:
“还不是你自己非要揽下的这份差事!”
那日在龙御山庄寻人无果,翌日百里措便收到了流云从虞都传来的书信,信中说百里措好友楚渊受到了汾阳御守私屯兵械之事的牵连,被罢黜官职发配夔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百里措和萧风只得连忙赶往夔州一探究竟,临行前萧风对念雪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在殿下赶回来之前把人找到,不容有失。
他当时觉得找人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定不辱使命。
谁成想一连几日过去皆无所获,这人好似人间蒸发了般?萧风偏又每日一封封信笺催得紧迫,反复就一句话:
“尽快!时日无多!”
念雪抬头望天,再次长叹一声:“飘雨,咱俩是同一天加入暗幕情报组的吧!”
飘雨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白驹过隙、光阴似箭,转眼已十年。”
“我怕是以后没办法再与你们并肩同行了。”念雪伤感道。
呃呃呃呃呃………
飘雨连忙宽慰与他:
“不至于不至于!殿下明智仁厚,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将你逐出暗幕,你多虑了!”
话题一转,又道:
“不过你说,那位公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让殿下如此大费周章非要找到他不可?”
念雪拿起茶碗一饮而尽,一脸生无可恋相,忿忿道:“我不想知道他有何过人之处!我只想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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