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乔还是自顾自摇着脑袋,林祀歪了歪头,似又是想起了什么,佯装惊讶,“哦——对了,你父皇已经知道了你被我掳走的事,但是你猜他如何做的?”
宋乔停下了动作,看着林祀。
林祀乐见其成,犹觉不够,“他说不能轻举妄动,然后——就没了。”
“你是说,”宋乔强撑着问道,“父皇根本就不想管我了?”
林祀扬起一抹笑意,“可以这么说。”
他向宋乔走近了些,抬手抚上她的脸。
这次宋乔没有躲避。
于是他继续抚着,声音低了些,“所以现在,你只有我了。”
说罢,他欣赏了好一会宋乔复杂无比的神色,极为快意地笑了几声,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寝殿门口,林祀侧身朝里看了一眼,见宋乔仍呆站在那里,对门边的侍女道:“好好看着她。”
“是。”
林祀走后,殿门又被关上。
屋内烛火被门关上时带进来的风吹灭,顿时一片漆黑。
宋乔立在那里,足足有半个时辰。
母妃被冷落,父皇也不要她了……
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乔等不得了,她必须得回大梁了。
必须。
没多少时日,宋乔便因为忧思过度变得心力交瘁,整日都有气无力,到后来竟是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
林祀站在床边,垂目看着躺在床上的宋乔。
面无血色,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她缓缓偏过头,只能看到林祀的衣袍。
似乎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她极艰难地抬起手,想抓住林祀的一块衣料。
只是手刚刚触碰,便因为气力衰竭而垂了下去。
林祀眸色更深。
宋乔颤抖着嘴唇,声音甚至有些粗噶。
“求你……不要让我埋骨异乡。”
林祀仍站着不动,目光紧紧锁定在宋乔的脸上,想看出一丝端疑。
可是躺着的女子似乎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去,根本不似演出来的。
林祀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若宋乔不是伪装,他会希望这是假的。
可她若真是伪装,他甚至愤怒大过心死。
她就这么想逃吗?
这里有什么不好的?
只要她再坚持,就能是晋国的新太子妃了。
以后便是晋国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到底在抗拒什么呢?
宋乔,你究竟是不是在骗我。
宋乔等不到回应,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叹息,将眼睛缓缓闭上,艰难地要转过头去。
“我不会让你死。”
宋乔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青色衣角。
然后她听林祀声音淡淡,含着某种她听不出来的情绪,“就算死,你也要死在这里。”
宋乔彻底绝望了,她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两行清泪融成一条线滑到耳边,打湿了一侧鬓角。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异常,宋乔只能看到林祀转身离开,而后伴随着大门被猛地阖上的声音。
林祀满身寒意地走出寝殿,看着殿外跪着的一众侍女,“若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便去陪葬吧。”
一众人哆哆嗦嗦应下,又从外面跑进一个男子。
那是林祀的亲信。
亲信先是一拜,再道:“属下已寻遍江州,找到了曾为先帝治过痢疾的神医。”
林祀眸子微眯,“将人带来,若治好了她,重重有赏。”
属下称是。
林祀走下石阶,又转身看了一眼关上的殿门。
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再转身时,眸子中竟换了种情绪。
另一边,漠北。
十一月的漠北已然飘起大雪,狂风呼啸着卷起一地风沙。
而一座府邸的大殿内却是温暖如春。
宋璂旁边的桌子上正压着一封圣旨。
他正要喝一口热茶,此时正轻轻吹着茶沫。
宋姝坐在一首,眉眼间一片喜色。
“听消息说,父皇已然不比当年。不过在让你回京赴宴这一事上,他总算是清醒。”
宋璂也不在意宋姝对永和帝这样不敬的评价,只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正好。”
也不知道是说茶,还是在说什么。
宋姝扬唇,转头看了看窗外飞雪。
“建邺的守备情况已经被林然打听得一清二楚,简直如一滩烂泥。”
上方的宋璂一声轻笑,“何止是建邺?除了漠北,还有哪一处能抵得住十万骑兵?”
宋姝听出了他语中的疯狂,笑容更深,“还是大皇兄有手段。”
听了宋姝的吹捧,宋璂并不接话,只是慢慢品着茶。
但凡聪明的,都能想通其中关窍。
他一个在朝中根基稳固的太子,怎会如此顺利被驱至漠北?
凭他的势力和那群忠心的幕僚们,他在哪里都能占山为王。
更不用说宋姝和林然的投靠给自己带来的助力。
他这半年多的苦心经营,终于能显露于人前了。
萧云湛,宋今纾,还有宋景淮,以及所以对他宋璂落井下石过的人,都给他等着吧。
李薏横死,李家倒台,这笔账,他一定会慢慢清算。
他举起茶杯,手指上的大红板指是如此打眼。
宋姝也颇与有荣焉,觉得自己马上便要促成一件天大的事,翻动建邺布防图的手指都显得轻快。
有人进来传话,说林然有事求见。
宋璂让他进来,放下了已经快喝完的茶盏。
林然肃目而入,进来便行了一个君臣大礼。
宋璂只一扫,诧异道:“何事?”
“臣恳求殿下,护景玉公主周全,”林然跪着,掷地有声,“景玉如今一人在建邺,倘若事发,她必定不能独善其身。”
“啊……这事啊,”宋璂听完,手指摩挲着桌面,“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虞儿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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