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是比布洛芬更管用的药。”
——《林晚日记》
隔天降了温,学生们穿着件单薄的校服外套站在操场上上早操。宋文打了个喷嚏,脱口而出:“卧槽!怎么这么冷啊!”
大家都哆嗦着双肩,双手反复揉搓着。
林晚对着许灿璨抱怨道:“这么冷的天儿出来跑操,不发烧才怪。”
许灿璨打了个寒颤:“就是啊。”
说来真是不巧,凌晨四点钟,身体上的不适叫醒了林晚。
醒来后,她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手扶着床沿,有些四肢无力。
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她又躺了下来,面容有些憔悴,本来就白净的脸在此时衬得更加煞白。
她闭上双眼,身体灼热,明显能感觉到体温的上升。
这几天南城区降温降得厉害,又一波流感开始了。
这一阵子,学校里有不少请病假的。
许灿璨刚病完,她也随之病了,两人谁也没料到这病来得这么突然。
林晚蜷缩着身子,咬紧牙关,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缓缓爬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咚咚咚。”
她轻轻敲了下爸妈的卧室门,第一遍也许是因为声音太小,没有得到回应。
随后,她又敲了几下,这次更用力了几分。
“咚咚咚,咚咚咚。”
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林母推开门:
“林晚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明天还要上学呢。”
林晚双腿发软,无力到睁不开双眼。
“妈。我好像……发烧了。”
“发烧了?那你等我一下啊,我去客厅拿个体温计。”
林母从林晚的卧室中走出,急匆匆地走向了客厅,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了一把自动体温计。
“快快快,我给你量量体温。”
说着,便将体温计对准了林晚的额头,按了下按钮。
屏幕亮起,数字显示了出来
“39.4”
林妈妈低头看了看数字,感叹道:“天啊,怎么烧的这么厉害啊,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了,不想动弹,不想去。”林晚摇着头。
“那你快回床上躺着,我给你找退烧贴还有退烧药,明天别去上学了。”
“我不想请假。”
“不请假怎么行,病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林晚有些无奈,她并不乐意请假,因为这样就见不到周路然了。
她又躺回了床上,双目无神,喉咙灼热,嗓子有些沙哑。
林母端着已经冲好的退烧药和两张退烧贴走了进来,递给了林晚。
林晚最讨厌吃药,以前生病时总是不听话不好好吃药。但这次不一样,这次生病她更希望赶快好起来。
她接过那杯苦涩的药,一口闷了下去。
林母不禁有些困惑,觉得有些反常,心里疑惑着:“奇怪,这孩子是怎么了,小时候最讨厌吃药了,怎么这次吃药这么爽快,真是长大了。”
她将退烧贴接过,贴在了额头上,接着又躺了下去。
“我好多了,我再睡会儿就好了,妈妈你也回去睡觉吧”
“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
“那行吧,别硬撑着,再难受就叫我。”
“嗯。”
房间门被关上,闭紧的双眼微微动了一下,细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
那种不适始终缠绕着她,让她难以入眠。
林晚一夜都没有睡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枕边的闹铃忽然响了起来。
林母敲了敲她的房间门,林晚想说话但是似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林母见没得到回应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啊,好受点了吗?”
“还好。”
“我跟老师请个假。”
“好吧。”
“你在家好好休息啊,我去帮你拿药还有退烧贴。”
“嗯。”
她再次接过了退烧药和退烧药,顺手放在了枕边,她闭上眼睡了会儿。
睡着睡着,睡到了八点钟,学校已经开始上正课了。
教室内,周路然睫毛微颤,望着左边空空如也的位置。
乔一望了望林晚的座位,也有些担心。在她心里,林晚就是她最好最重要的朋友,也是因为林晚她才愿意来上学。
宋文也看了看那空荡的座位:“许灿璨没来,林晚今天也没来,你说说这俩人,不愧是好朋友,请假都挑同一时间。”
“你说她俩是生病了吗?”
随后,宋文又开始废话道:
“然哥,担心你同桌了吧?担心没用,还不如发消息问问呢?”
课后,刘辉把周路然叫进办公室:
“周路然啊,那个许灿璨和林晚,她们俩今天都发烧了。我看跟她俩还有宋文,你们几个关系是不是还不错啊?”
“嗯,我们是高一同学。”
“奥奥,那你们几个住得近吗?”
周路然点了点头:“我跟林晚住得挺近的,隔壁小区。”
“哎呀,那太好了!本来想着是林晚的就直接交给陈主任,让陈主任回家带给她了。结果这陈主任进修去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学校。”
“你看你方不方便把这些练习册啊,作业啊带给林晚,顺便再借给她一下笔记。”
“行老师,您放心吧。”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周路然,许灿璨呢?你知道她住在哪吗?”
周路然想了想,说道:
“嗯……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行,那我微信联系一下他家长。”
“嗯行,那老师我先走了啊。”
“行行,你走吧。”
林晚不在,周路然身边少了些叽叽喳喳声,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似的。
走出教学楼后,周路然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晚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她有气无力地叫着周路然的名字。
“喂…………周路然………”
“听说你今天生病了?”
“嗯,发烧。”
“那你好好休息,刘辉让我把今天的笔记还有作业带给你,我现在方便去你家吗?”
“好啊,正好我爸妈都不在。”
“嗯,那你把单元门牌号发给我吧。”
随即便挂断了电话,周路然打了个车迅速地赶到了林晚家楼下。
他迈着两条长腿,爬上了四楼,门没锁,林晚专门给他留了门,他推开了门。
林晚家很大,有三间卧室。
周路然找到了她的房间走了进去。
目光恰好与她撞上。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倚靠在床背上。
见到周路然的她再也绷不住了,眼泪顺着苍白的脸滑落了下来,睫毛被浸泡在眼泪之中,瑟瑟抖动个不停,十分惹人怜悯。
周路然第一次看她掉眼泪。
他走进,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问她:“哭什么?”
林晚一边抽泣着一边回答着他:
“发烧真的好难受啊,我也再也不想生病了,我都一整天没有看到你了。”
他垂眸看着床上虚弱的她:
“我又没死,现在这不是在这儿呢吗?”
随后,周路然拉开书包拉链,把她的练习册作业都掏出来放在了课桌上,又找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林晚正要起身,他就阻拦了她:“你就别起来了。”
“哦。”
他迟疑了片刻,将笔记本递给了她,说道:
“这是今天的数学笔记,字儿丑,凑合看。”
她点了点头“嗯。”手揪着被子,头发有些凌乱。
“嗯,我平时不爱记笔记,所以有点不全。要不,我给班长发个信息,我让他拍过来。”
“哎哎哎,不用,我看得懂。”
林晚当然看得懂他的字迹,毕竟高一的时候,每次语文老师让他们判隔壁班的默写,她都会专门挑出周路然的来。
他向前移动着,坐到了林晚的床边:“我虽然总成绩不好,但数学成绩还能看,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
林晚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你真给我讲啊?”
“你要信得过,就听。”
“当然信得过了,你给我讲啊我保证听会。”
周路然轻笑了下,拿过课桌上的数学书,对照着笔记给她讲起了今天的内容。
她想世界静止,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不知为何,明明很难受地发烧,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似乎痊愈了。对她来说,他似乎有一种奇妙的魔力,只要他呆在她的身边,她就会开心得忘掉所有。
天色黯淡下来,已能清晰地看到月亮和星星,今晚的月亮很漂亮,月色如钩,月光散发着光晕,有些柔和。
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他们似乎并没有感到漫长。
周路然望了望窗外发觉天已经黑透了。
“那个,你病好点儿了吗?”
“当然咯,看到你就好了。”
“周路然,这是我听得最开心的一节数学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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