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枭从来都不知道洗个玻璃瓶还能这么费事,用水冲冲,再把外面的水擦擦不就行了吗?
可陆知鸢却蹲在那儿,用一条方形的小毛巾在那圆形的瓶子里来来回回地擦洗着,洗完还举起来对着光瞧上几眼,然后又放回小盆里,继续洗......
一个玻璃瓶都能洗上好几分钟,江枭看的没什么耐心,从她身后绕过去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几分钟,听见院子里小跑着的声音,他从沙发里起来,撩开窗帘往外看,直到把陆知鸢看的从对面的门里跑出来,他手里的一角黑色帘布这才放回去。
回到沙发里坐了两分钟,想到她刚刚手里拿着的那束茉莉,江枭抬手勾了勾眉骨,又抿了抿唇,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快十一点了。
想着要不要回店里一趟......
出了门,看了眼井边,没人,他抬脚往后门走。
陆知鸢正坐在茶桌前给茉莉花剪枝,抬眼看见他,还没开口说话,唇角就弯了。
“你上午不是说这是粉色的吗?”她拿起一枝举起来:“你看,这朵刚开。”
目光落到她手里,也不知是她的笑有魔力,还是那朵花有魔力。
江枭一步一步走过去在桌前站定,目光从那朵半开的花苞缓缓移到她到这笑意的眉眼上,垂在身侧的手蜷起又松开,两个来回后,他伸了手。
拇指和食指停在她手指的上方约莫两公分的地方,没有皮肤上的碰触,但是他看见了她指尖的红。
冬天从手压井打上来的水一点都不凉手,她手指为什么会红呢?
这是江枭从她手里接住那枝茉莉花时,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是白色的吧?”陆知鸢虽然收回了手,但是因为看他,她的脸还微微仰着,眉眼和唇角笑意不减。
正巧这时,张平慧手里拎着一只活的母鸡走进来:“小陆啊,晚上给你煲个...鸡汤......”
因为看见江枭站在那儿,她话里的后面几个字停顿了一下。
江枭扭头看过去的时候,眼里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
张平慧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他手里的那枝花上,然后再到他脸上,就这么来来回回,把江枭看的皱了眉。
眼里短瞬的柔软很快被冷冽取代,他脸上生出几分被盯着看的不耐烦:“我脸上有东西?”
张平慧一个激灵,忙摆手:“没有没有,就、就是看见你大中午的在家,有、有点奇怪。”
是挺奇怪。
他中午极少极少会回来,早出晚归的,在这之前,张平慧都很少看见他。
本来江枭自己还没意识到,经她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了几分不自然。像解释又像反驳:“我回来拿个东西。”说完,他垂头就往外走。
张平慧伸着脑袋往门口瞧,视线从那条黑色的背影落到他捏在右手里的花枝上。
而江枭也是走到了六号街的街口才恍然发现右手里的东西。
一步迈的老远的步子就这么停在了原地。
人家只是给他看看,又没说给他......
视线落在那朵已经看不出粉的白色花苞上,晃了几分神,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他。
江枭抬头看过去,见张贺站在网吧门口,那只捏着花枝的手指紧了几分,眼眸飘转几下后,他这才抬脚。
“枭哥你吃了没,没吃的话我去点两个菜。”
江枭低头从他身侧经过:“不用管我。”
到了吧台,江枭伸头往柜台里扫了两眼,李松抬头看他,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在找东西,不过没等他开口,江枭就先问了:“有没有瓶子?”
“瓶子?”李松愣了一下:“什么样的瓶子?”
“随便,是瓶子就行。”
李松扭头看了看,视线落到他喝了大半的汽水瓶上,他拿着举起来:“这个行吗?”
江枭白了他一眼。
结果李松就见他自己去了冷柜那儿,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
一支半个手臂长,开着一朵白色花苞的花枝就这么插在了,被江枭剥了塑料纸的透明矿泉水瓶里。
李松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枭哥,你还养花啊?”
江枭就坐在后面的小沙发里,两腿剌着,抱着胳臂,坐靠着,在李松讶异的目光里,慢慢悠悠地反问回去:“不行?”
李松:“......”
不是不行,是不像。
不过李松肯定不会说不像,憨笑两声:“好看,真好看。”
“知道这什么花吗?”
茉莉啊,这也不是多难认。
李松扭头看他,一脸的求知欲:“什么花?”
江枭斜起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卖起了关子似的。
刚刚江枭在那剥矿泉水瓶上的塑料纸时,张贺看见了,江枭揪掉花枝上的几片叶子,小心翼翼把花插进水瓶里的时候,他也看见了。
那视若珍宝的眼神,摊在谁脸上都不觉得奇怪,可这么映在江枭的脸上,那只觉得诡异。
虽说江枭那手细长精致的都不像男人的手,可再怎么也不该捏着花枝啊,还那么小心翼翼地摘掉花枝上的叶子,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就像摸人家小姑娘的脸似的......
想到这,张贺不由得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正用手在胳膊上来回捋着的时候,张北从外面进来,“胳膊怎么了?”
张贺的视线还定在高出柜台台面几公分的白色花苞上:“你说...枭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张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大白天,你说什么梦话呢?”
梦话吗?
张贺朝吧台的方向挑了挑下巴。
张北看过去一眼,没看出什么新奇:“什么?”
“那朵花,看见没有,”张贺扭过头来:“刚刚枭哥来的时候带来的,还拿了个水瓶养着。”
张北再次看过去,目光定格几秒,视线收回来。
张贺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该不会被那个姓张的拿下了吧?”
张北眉心瞬间一拧:“枭哥多烦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的也是。
那会是谁呢?
两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
蓦地,两双眉毛一挑,两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
中午张平慧回来的晚,又是杀鸡又是做饭的,吃完午饭都快一点了。
张平慧坐在茶桌前,左右端看着那瓶被剪的漂漂亮亮的茉莉花,忍不住夸了句:“你这手可真巧。”
陆知鸢把刚刚插了绣球花瓶端放到她面前:“张阿姨,这个你拿回去放客厅里。”
张平慧身子往后一躲:“你让我种菜锄地行,让我养花,”她两手直摆:“那还是算了吧!”
陆知鸢笑了笑说:“这个也不用你打理,两天换一遍水,换水的时候把下面的花茎,像我刚刚那样,斜着剪掉一些就可以了。”
张平慧还是摆手:“又要换水又要剪的,太麻烦了,别回头我给养死了,”她把花瓶推回去:“还是你自己养吧!”
陆知鸢抿嘴笑:“那不然就放你那,过两天你把它拿来给我,我来处理。”
张平慧这才又瞧了眼那瓶被插的圆簇簇的一团:“这搁茶几上好看,还是搁床头柜上好看?”
“茶几上吧。”
张平慧伸手把花瓶抱起来,脸上也不似刚刚那样‘嫌弃’了:“那我回去搁看看啊!”
待张平慧走,陆知鸢将茶桌上零落剪下的花叶和花茎收进垃圾桶,然后把茉莉花瓶留在茶桌上,将两瓶绣球抱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再回店里,看见两个男人正在茶桌前,弯腰张望着那瓶茉莉花。
陆知鸢走过去,很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北和张贺。
上次张北就来过一次,不过那次他没看见陆知鸢的正脸。
两人一起扭头,看见陆知鸢那张脸,两人眼睛瞬间都直了。
目光流转在两个男人的脸上,陆知鸢没有因为对方直勾勾的眼神而露出羞涩的表情,她笑的端庄大方:“是要买茶叶吗?”
张贺最先反应过来,边拽了拽张北的袖子,边忙不迭地点头:“对,看看,看看茶叶。”
因为张贺开口,所以陆知鸢的目光便看向他:“需要我介绍吗?”
张北也回了神,一把将张贺搡到了旁边,“需要!需要!”
因为他往前一步,陆知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收起脸上一闪而过的慌色,她镇定地笑笑:“不知是送人还是自己喝?”
“送人!”
陆知鸢走到东墙的玻璃柜,“这边都是今年的新茶。”
张北哪懂茶叶,指着里面的一盒绿色茶叶:“就、就这个吧!”
陆知鸢问:“一盒是一百五十克,不知你是要盒装还是散装。”
张贺比张北冷静:“多少钱一盒?”
陆知鸢:“这种是三百六。”
“啊?”张北嘴巴一张:“这么贵?”
陆知鸢从下排拿了同品种的一盒出来:“这种价格稍微低一些,两百七。”
两百七也不便宜啊!
张北问:“有没有再便宜的?”
陆知鸢笑着摇了摇头:“新茶里,我这边没有再便宜的了。”
张北扭头看了眼张贺,视线对上,张贺用手顶了顶他后背。
张北扭回头,朝陆知鸢憨笑两声:“美女,我们是枭哥介绍来的,给我们算便宜一点呗?”
陆知鸢目光流转在两人脸上,而后抱歉地摇了摇头:“我这里价格都是统一的。”
江枭:你这样...弄的我很没面子:)
今天还是66只小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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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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