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秋天每天都忙不过来。
排满的课表和各种学生会会议忙的她晕头转向。
“说好的每天打视频的呢?三天了,我们三天没打视频了!”余枫不满的抗议。
秋天叹了口气: “余少爷,您就饶了小的吧。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多忙。”
“我妈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我看你一点也不轻松啊。”
……
“你妈也这么跟你说的?!”
视频中的余枫重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余枫现在也忙的不行。
他没有学过画画,学纹身就得从最基础开始,每天重复着练习但他乐此不疲。
好在余枫有点天赋,学的快手也稳。
“不是我吹,小哥我已经上皮了。”余枫摆出那张看了想拿鞋底抽的表情炫耀。
“那等我寒假回去你给我纹一个呗。”秋天逗他。
余枫一听立马急眼:“不行!以后你要是当老师什么的不许有纹身可怎么办!绝对不行。”
秋天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我开玩笑的。”
余枫的师傅说做这行的基本身上都有纹身,很多人第一次上皮都是拿自己练手。
但余枫一开始就说清楚了,他不可能往身上留东西。
寒假快到了,秋天早就订好了回苏州的票。
但她没告诉余枫,骗他说自己还没考完。
第二天一早她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明明只是离开几个月,但当她出站后呼吸到这座南方城市湿冷的空气时却觉得有些想念。
再次回到这个破旧的老小区。
依旧有吵嚷聊天的老人和响亮啼哭的孩童。
依旧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爬上楼一打开门就看到三季激动的蹦到她腿上不停的摇尾巴。
三季长大了,被余枫喂圆不少。
秋天抱起三季亲了亲它的额头说:“小三季,你哥哥还在房间睡觉吗?”
说着她敲了敲余枫的房门。
见没人应她直接推门而入,结果房间内空无一人。
秋天突然想到余枫每次晚上打视频时基本都是在工作室里。
她翻到之前余枫给她发的纹身工作室的地址,顺着路找了过去。
纹身店藏在石路老街里的一个巷子里。
她记得小时候这条街可热闹了,每次路过这她都会拽着妈妈去买一碗五块钱的冰粥。
现在冰粥店也没了,只有零星几家卖服装和影像的店。
她走到巷子的尽头才找到工作室。
Flesh&Blood
黑红色的门牌悬挂在墙上,张扬且飘逸。
推开门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暗色调装修。
墙刷成罕见的墨色,靠左有一排同色的沙发和茶桌,右边则放着满满一墙的色料和机器。
屋顶吊着几盏黑胡桃实木灯,整体装修一个字来概括:酷。
这时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走过来:“你好,是要纹身吗?”
秋天摇摇头:“不是,我找余枫。”
他打量了下秋天问道:“你是秋天?”
秋天怔了一下说:“你认识我?”
男孩笑了笑:“当然了,余枫经常提起你。我叫陈恩,余枫在楼上补觉你上去找他吧。”
秋天笑着点点头往二楼走去。
二楼有很多个房间,主要都是纹身用的。
余枫的房间在二楼尽头。
秋天打开房门就看见余枫趴在桌上睡着,手边散落着很多张纸,有的是素描有的是纹身图案。
余枫把头发剪短了,人也比之前瘦了。
秋天从椅子上拿了件余枫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这个房间很小,除了一张书桌和几把椅子就只放得下一张折叠床。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拿了几张余枫的画稿看。
画都是重复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画了一半就被废弃的。
完稿的画有一半被余枫的胳膊压着,她轻轻的想把那一半给抽出来。
但余枫睡得并不熟,听到动静就抬起头眼都没完全睁开。
秋天立马缩回手说:“你醒了?”
余枫眯着眼似乎还不适应光亮,他看着秋天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我操,你是秋天吗?”
秋天被他这反应逗笑了:“是我呀。”
余枫起身直接把秋天按在怀里:“你不是还没考试吗?你骗我。”
秋天的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声音闷闷的:“惊喜吧。”
余枫摸着秋天的头发:“我好想你。”
是真的好想你。
“咳咳,不是我打断你们。余哥,小曼来了。”陈恩敲了敲门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秋天赶忙从余枫怀里挣脱,有点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
余枫忍着把陈恩的脸抽一顿的冲动说:“你让她等会,陈二你也给我等着。”
陈恩听后立马关上门溜了。
“预约的客人来了,我先过去一下。”余枫拿了个毯子盖在秋天身上。
余枫现在已经正式可以给客人纹身了,虽然只能接点小图。
小曼是个女大学生,上次来时纹身师都没有时间。她看见余枫在一边练皮说:“这不是有个空余的吗?”
陈恩正给人纹着头也不抬的说:“他现在是新手阶段,太满的图做不了。”
小曼看了看余枫练的图:“很小的图,我相信这位小帅哥。”
余枫开玩笑的说:“您不怕我给您毁皮啊。”
“毁了算我的。”说着她把图拿给余枫看。
是小小的一束郁金香,小曼想纹在手腕上。
余枫答应了,但现在空余机器没有了,他就让小曼明天再来。
图简单做的也快,没多久就纹好了。
“注意不要吃辛辣刺激的,少碰水。”余枫一边说一边收拾色料。
小曼满意的付了钱,还说她舍友也想纹,到时候介绍她来。
余枫收拾完以后回房间准备叫秋天回家。
一开门发现秋天正在坐在桌子上画画。
余枫走过去:“画什么呢小秋天?”
秋天立马捂住纸不让余枫看。
“不许看!等我画完的。”
说着秋天把画折起来放到口袋里。
余枫只好作罢,带着秋天回家吃饭。
两人买完菜后余枫硬要露一手自己飞升的厨艺,把想帮忙的秋天关在厨房门外。
没多久桌上就摆了好几道菜。
咕咾肉、油面筋塞肉、响油鳝丝、清炒金花菜还有两碗鸡头米糖水。
这些都是秋天最喜欢的。
余枫虽然一个人但基本不怎么点外卖。他在网上搜了一堆教程,自己一个人摸索几次就可以做的很好。
秋天在北方食堂可吃不到这些本地菜,看着这一大桌不禁漏出一副“余枫你终于长大了”的欣慰表情。
余枫还开了酒,两个人都喝了不少。
正当余枫洗碗的时候,秋天回房间掏出今天拿回来的纸画画。
刚开始她也就是随手一画,但是越画头脑里的那个图案就越清晰。
等她画完走出房间,就看见余枫抱着三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刚刚看你在画画就没叫你。”余枫见她出来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秋天一句话也没说,坐到了余枫身边。
余枫见她不说话问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
没说完的话被一个拥抱打断。
秋天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是沉默的抱着他。
她的胳膊环住余枫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
秋天刚喝了不少酒,脸很烫。
他搂着秋天,用手一遍遍的顺着她的发丝抚摸。
不知过了多久,秋天开口了。
她说,余枫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
原本温暖的脖颈此时感受到细碎的凉意。
像跌落破碎的水银。
像被手捂化的雪水。
像爱的人透露的那一抹伤心。
余枫其实很少见她哭。
哪怕知道自己被父母抛弃,她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但情绪总是很莫名。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面对一个可以袒露自己一切脆弱胆怯、一个可以用全身心依附的人时,总是会矫情的掉泪。
因为觉得可以依赖。因为觉得可以卸下所有戒心和防备。
像漂泊无依的候鸟在飓风中找到的一座巢。
其实我一直没有刻意去写两个人明确的关系。他们之间已经不止是相爱,更是相依。是恋人,更是家人。
但我后面大概还是会写到两个人确认关系的桥段。
不想写得太俗气,还需斟酌一下。
小tips:鸡头米属于苏州的特产,大概在七月到十月的夏季上市,受气候影响可能上市时间有所不同。文中冬天的鸡头米其实是余枫之前买来冷冻的,并不是应季的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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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她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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