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个气喘吁吁地蹲在徐枭面前,兴奋地喊:“枭少爷。”
下一秒就被翟昀拎走:“你有口臭。”
傻大个:“你他妈不准羞辱我的人格!”
徐枭笑个半死,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给了翟昀一个眼神,拍不到的地方,翟昀自觉替他弄干净。
雪地路滑,路上不止一波人摔倒,倒在地上人仰马翻,摔的人和看的人都在笑,徐枭不急着坐车走,就这么在路上闲逛,看到一间卖围巾的店,迟钝地感觉到冷,他走进去,看到喜欢的款式就拿下来,挂在翟昀的脖子上试。
翟昀:“?”
一连试了五条,每条试完都被他挂了回去,第六条拿过来的时候,徐枭只是拿在翟昀身前笔画,左右看看,觉得合适,于是围到了自己脖子上,拍拍翟昀的肩膀,让他去结账。
傻大个没良心地笑:“老大,我觉得你被嫌弃了。”
是肯定句,所以傻大个挨揍了。
围上围巾的冬天很暖和,徐枭有一点满足,因为只有一点点,所以徐枭还在路上走着,看到了一家火锅店,想吃,于是就去吃了。
眼下刚好是饭点,徐枭就让傻大个他们也点一桌自己吃,翟昀也想过去,被徐枭叫住了:“你和我一起吃。”
徐枭并不想一个人,他不喜欢一个人,他想要陪伴,害怕孤单,很多数时候因为得不到会强迫自己习惯,但今天不一样,他想要满足一点。
解下的围巾被放在座椅上,徐枭花了很长时间去吃那顿饭,身体热起来,脸颊微红,他点了辣锅,舌头吃得发麻,脸上淌着的不知是汗还是眼泪。
离开的时候没有人看见那条围巾孤零零地还在座椅上,忘了被带走。
不久后下了课的程知衍给徐枭发来消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徐枭都忘了要和程知衍一起吃晚饭的事,不过没关系,他摸了摸肚子,感觉可以再满足一点,他回:随便,不要食堂就行。
程知衍回来后,徐枭又和他一起吃了顿晚饭,这次他真满足了,甚至有点撑,终于良心发现想起了他的医德,问小白鼠:“今天冷吗?”
程知衍说:“冷。”
想到程知衍先前回来的穿着,徐枭问:“那你怎么不多穿点?”
程知衍:“......”
徐枭很少说,他知道程知衍经常生病的原因是因为对方不肯好好照顾自己,但徐枭不爱管闲事,程知衍生病他就治,再病就扎一针,生病的人不愿意好好生活,看病的人也没有医嘱和医德。
徐枭问,就仅仅只是问:“最近还头痛吗?”
程知衍身体不好,身上小毛病一直挺多,他说:“还好。”
话题到此为止。
程知衍可能也发现了自己的无趣,没什么情绪地说:“我一直都这样。”没有针对徐枭的意思。
徐枭换了公筷,给程知衍夹了口菜,老神在在地说:“我知道你一直都这样,只是觉得有时候换一种生活方式也可以,不要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没想到,徐枭也没想到,这种屁话竟然能从他嘴里冒出来,但是徐枭毕竟比程知衍年纪大一点,本着吃过的饭比对方多一点的原则,总想说点屁话。
正在这时,徐枭的电话响了。
徐枭平静地翻过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程知衍眼睁睁看着徐枭的表情变了,冷笑一声,明显是没和自己过得去,程知衍沉默地闭上嘴,连筷子都放下了。
来电是没有保存在通讯录里的十一位数手机号码,归属地来源于G市。徐枭那么早就生活在G市,和他有关联的人有很多,可这通电话打过来,他没有朝其中的任何人身上想过。
所以他不高兴,满足的一天像是镜面反射出的一种假象,他兴高采烈,自以为身在其中,电话铃声打破了他的梦境,他清醒过来,才知道那是自我欺骗下的天真。
徐枭冷声说:“我接个电话。”
程知衍慎重地点了点头。
徐枭走到阳台,点了接听,把手机放在耳边,没有说话,他有点不明白,谢鹤临为什么要来打扰他。
是的,打扰。
就像谢鹤临离开七年,在徐枭习惯到不能再习惯的时候突然回国,把一大堆记忆强塞给他,他打扰了徐枭原本平静的生活,也打碎了这一天的镜花水月。
“枭枭?”没听见徐枭的声音,谢鹤临叫他。
徐枭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也习惯了谢鹤临的不要脸,这个人把七年时间当作不存在,再次见面,一次次见面,还是和当年一样,他喊“枭枭”,还以为徐枭会回应。
徐枭真的是好脾气,几次过后竟然真的懒得再纠正,他想,反正都没有意义,换来的只有自己憋着一口闷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你有什么事?”
谢鹤临问:“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徐枭炸了:“你跟踪我?”声音其实不响,好像已经没有能够让他特别动怒的事情。
谢鹤临顿了顿:“爷爷告诉我的。”
徐枭没有说话,谢鹤临又问了一次:“什么时候回来?”
A市的晚上很冷,落了一下午的雪在傍晚时停了,徐枭拨掉了围栏上的雪,胳膊靠在上面点了根烟,不知道谢鹤临想说什么,但他希望对方别再纠缠了。
“我没打算回去。”
“你要在A市干什么?”谢鹤临没分寸地追问。
换在当年,谢鹤临说出这句话,徐枭可能自己就怂了,他确实在A市没事,就算说出来谢鹤临也真的会尊重他,他也说不出来。只是现在,徐枭听见谢鹤临的声音就觉得不爽,下意识想要说难听的话:“关你什么事?”
谢鹤临知道徐枭在无理取闹,所以声音还是柔柔的,像在哄一只不肯睡觉的猫:“早点回来。”
徐枭不懂就骂:“谢鹤临,你是有什么毛病?”
谢鹤临当年离开以后,徐枭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再提过谢九,有时候会梦见,有时候会对着照片和回忆发呆,可在他记忆里脑海中愿意开口的任何地方,那个人都叫谢鹤临。
谢鹤临回国至今,徐枭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比陌生人更像陌生人,不是不熟倒像是仇人,这还是第一次,他叫了谢鹤临的名字,虽然问候语不怎么友好。
谢鹤临显然有些动怒,他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在他人面前伪装不过是种需要,装温柔装谦逊装自己不懂,他曾经对徐枭很好,因为徐枭的乖让他不需要凶。
但徐枭如今张牙舞爪就想抓着他咬,徐枭不乖,他需要被教。谢鹤临剥开了他虚伪的皮,敞开模糊的血肉想让徐枭看个明白,想问问他喜不喜欢。
平静的带着严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不回来也可以,我去找你。”
“你——”他妈!
不给徐枭开口的机会,他说:“明天。”
徐枭:“你——”他妈狗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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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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