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昀从他以往的记忆里搜刮,想了想问:“是不是那个自闭症的小孩?”
“嗯,”徐枭看向窗外,“他妈妈说他病了。”
这就是为什么徐枭学医,又不太想做这方面事情的原因,他并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也没有定性,不可能因为某个病人而长久地留在一个地方,程知衍也不例外。
他本身不自由,临时出趟门还得带上身边的人一起走。
小数是他前两年在路上碰到的一个的小孩,患了自闭症的人总是和常人不太一样,那时候小数的妈妈正怀孕,带着小数出门散步,小数走的好好的,毫无征兆地往河里一跳。
徐枭当时正从对面走过来,还不等小数妈妈着急忙慌地喊人,他拍拍翟昀,人就已经跳下去救人了。
那片河水很浅,只是小数不懂,连最基本的挣扎都没有,身体直直地落下去,好在翟昀速度够快,小数只是呛了水。
因为孕妇不方便,把小数送去医院的时候,徐枭也一直跟着,后来她才知道徐枭是医学生。
小数不亲人,大多数行为都不与外界共通,陌生人和他讲话不会得到任何反应,可那天他看向徐枭,徐枭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朝小孩张开怀抱,小数竟然慢慢走进他的怀里,随便他抱。
到G市的时候,天边有了微亮的晨曦,小数的妈妈抱着一个的两岁大的小孩,小数在一旁的桌子上玩平板,平板切屏成两个画面,同时进行,玩得很投入。
徐枭看了一会儿,才说:“小数很聪明。”
小数的妈妈笑了笑:“他喜欢玩。”
徐枭喊他:“小数。”
小数没有反应。
徐枭伸手,挡住了他的平板:“叫你呢。”
小数躲开他的手。
小数是季节性发烧,小孩子体质不好,发烧是很正常的事,但因为耗了六个小时,低烧变高烧,徐枭叹了口气,给小数喂了药带他上楼睡觉。
不正常的小孩不会觉得妈妈偏心不对他好,他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左手拿着平板,右手牵着徐枭的手。徐枭把平板放到桌上,把小数带到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让他睡觉。
小数睁着眼,用和当初一样的眼神盯着他看,眨了眨眼,陷入一种困惑。
徐枭觉得这个世界太麻烦了,他都不了解自己,又何必去猜别人的心思,于是他朝小孩伸手,轻声说:“过来抱一下。”
小孩暖暖的,软软的身体闯进徐枭怀里,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很小声地讲着徐枭听不懂的话,小数被徐枭抱着,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懂。
药效上来后,小数才觉得困,再睡着又是十多分钟后的事了,翟昀出现在卧室外面,看到徐枭出来,立马上去扶他,徐枭没让:“不用了,该裂的早裂了。”
他脚伤没好。
徐枭有点想抽烟,但他还不能走,搓着指尖,心里特别难受,心痒痒,又叹了口气:“得等他退烧才行。”
翟昀也看不懂徐枭,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管这样的闲事。
徐枭没什么情绪地说:“如果我碰上了十三的你,我也会救你。”
翟昀觉得自己有点感动。
紧接着他听见徐枭说:“然后让你喊我爸爸。”
翟昀:“......”
中午,和翟昀几人一块出去吃饭,小数还在睡,徐枭没忍住,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痛痛快快点了一根,叼在嘴边,他坐在大马路旁的石墩子上抽烟,眯起眼睛,琢磨,还是G市的空气新鲜。
然后,来自G市的,十一位数的手机号码又来打过来扰乱他的兴致。
徐枭低着头,感受着手机的振动不是很懂,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把电话接起来。
谢鹤临没有说话,电话那头连呼吸声都没有,他再一次用沉默打扰了徐枭的生活,大概是前几天发了火,徐枭难得有了点耐心,等了等,才说:“我挂了。”
“等一下。”他听见谢鹤临说。
徐枭就等了一下。
大概过了十几秒,谢鹤临开口,徐枭才知道这人这次是有备而来:“刚出国那年,我经历过一场车祸。”
徐枭点烟的动作停住了,这是赵寒没有告诉过他的事情。
“那个时候大伯也在车上,对方的车撞到车柱上,我们捡回了一条命。”
如果也不算车祸,在谢鹤临看来,他没有受伤就不算是什么祸事,但他当时还是心有余悸,并且庆幸,特别庆幸那个时候徐枭不在。
徐枭想要谢九,谢鹤临也想要谢九,可或许他们要承认,谢九再也不会回来了。谢鹤临只能把那些,或许曾经称为谢九的记忆说给徐枭听,希望他可以少难过一点,也不要那么生他的气。
“枭枭,”谢鹤临还是这么叫他,“这么多事情里,唯一的一次意外就是你父母的离开,但意外是概率发生事件,蓄意伤害要来得容易很多。”
或许谢鹤临可以道歉,为他当年的离开后悔,但这不是事实,他也不想欺骗徐枭。徐枭不在他身边很好,他保护不了徐枭,所以他走了,也带走了那份伤害,他没觉得自己做对了,可他不觉得有错。
“说完了?”徐枭这回的语气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冲。
谢鹤临吃不准徐枭的意思,过了七年,他也不了解徐枭了,他们之间像是被打回了原形,比第一次见面还不如,徐枭不会再跟在他身后喊他谢九,夜里睡不着觉也不会再来找他。
是谢鹤临要学习,他在寻找徐枭愿意和他和平相处的方式:“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直男:“晚上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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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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