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来到军务处,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几个要员圈坐在一旁闲聊。军雌们直视他,然后碰了个目光,显然是在说塞缪尔和前任元帅很像。他和这几位不熟,但有一个熟的,他那位老上司。
老上司促狭地指了指他的脖子,他脖子上的吻痕遮都遮不住:“这些日子你过得挺快乐。”
塞缪尔摸了下颈侧,那是来的时候伊修斯非要亲的,拉开椅子坐下,“确实快乐。”他接过雌侍的茶,“您过得还好么?”
这位老上司前两个月生下了虫蛋,他的绿茶味雄虫没再整出幺蛾子,安安分分地陪在他身边。
“还行。”上司指尖敲着桌面,雌侍很有眼力的帮他续上,他神秘兮兮地嘚瑟,“这是从元帅那搞来的上等阳羡茶,清香沁人,他今天下血本儿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没多久就扯到了虫蛋上。在座的各位除了塞缪尔都是雌虫,都生过了虫蛋。扯到这个话题,都精神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塞缪尔身上。
全场寂然。
其中一位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你身上的信息素好像有点重。”
接下来——
“有了喜欢的雌虫?”
“谁家的呀?”
“是不是军雌?”
“几岁了,怀上虫蛋了,你都不给人家一个名分?”
你一言我一语,好奇探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来,塞缪尔不会和他们透露私事,半真半假地胡扯:“没有,我只是好奇,毕竟雄虫对这些事儿都不了解。”
他扒着书看得紧张兮兮,愈发觉着找几个雌虫问问才可靠。
某一位突然开口:“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虫蛋要怀一年呢。这一整年都需要雄虫的信息素,你要是没耐心还是别一时兴起了,流产对雌虫身体伤害还挺大的。”
旁边的军雌拉了他一下,拦住话头,这话不是乱说的。
但确实是实话,因为前期虫父的缺席,虫蛋总闹着要塞缪尔。他俩被虫蛋折腾的心烦意乱,伊修斯动过打下来的想法,这玩意儿实实在在的影响他的情绪和身体,最近才安慰一些。
“但生下来就好多了。”
塞缪尔认真听。
上司按下他挺直的肩膀,轻松道:“扔到孵化仓就行了,雌虫没事儿放点精神力,确保虫蛋成长。”
“就没有雄虫的事儿?”
这话一出,听得几位军雌哈哈大笑,“可以有,可以有。雄虫和雌虫都差不多,只要是虫蛋的亲辈就行。”
“雄虫不上心,还得自己来。”
雄虫没有子嗣观念,他们负责播种就好,孵化养育的任务还是要落在雌虫身上。塞缪尔显然不会成为这样的虫父,联想到他平时的作风,这几位对他十分信任。
“您没有雌君吧?”
军雌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适龄的雌虫,一点不过问塞缪尔的意思。
上司突然低语:“你和伊修斯走得很近?”
塞缪尔正跟着那几位闲聊,听到这句话一愣,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不重,但再装一无所知就太矫情了。
他笑道:“一般。”
联邦政府内对他俩的关系一无所知,原来抱着八卦吃瓜心态的虫族都押错了宝,觉着伊修斯能有个第二春,立不了贞洁寡夫的人设,结果没想到,他俩依旧毫无交集。
伊修斯是寡夫,也只能是寡夫。
伊修斯照常顶着张死人脸上班签到,塞缪尔接着官运亨通。
除了他的上司。
那次雨夜重逢,直接把定位锁在伊修斯的江边别墅,严词要人。伊修斯对他爱答不理的,扣押了一堆急讯,被“逼”急了才肯松手放人,全须全尾。
“他把你强.奸了?”
第二个问题直接把塞缪尔呛住了,连连摆手,赶忙辩解:“没有,他没睡我。”联邦这夸张地雌雄比例,不是没有雌虫干坏事儿的案例,还非常多。
但——
伊修斯,强.奸犯。
塞缪尔的表情丰富。离谱,太他妈离谱了!
这是伊修斯啊,实在难以将这两个形象联系起来。就他那身子骨,就他那精神状态,撑死就是锁一下关两天,啃个嘴唇。
下一刻就哭唧唧的要抱,要亲亲。
上司的神情不似做伪,长辈关怀小辈的模样,叹道:“离他远些,这人不能深交。你没什么心眼子,回头坑的你找不着北。他这只雌虫挺独的。”
塞缪尔不爱听这话,道,“您也没怎么和他接触。”
塞缪尔做不到客观的去看,相信伊修斯绝对不是这样的。伊修斯打小就内向,没朋友很正常,别人敌视他也可以有,但你别当着他家大人面说啊。站在他的角度,哥哥长,哥哥短,特懂事儿乖巧,不出去祸害社会就行呗。
上司恨铁不成钢的瞥他:“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喝了一口水,又愤愤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塞缪尔知道上司出于一片好心,他自觉地帮上司把水续上。
上司挡了下就没再推辞,啧了一声:“确实好久没见伊修斯了。”
塞缪尔没吱声,伊修斯在养胎呢。
“每年到了夏天都见不到他,但今年他就清闲不了了。”
“联邦打算剿匪,正好他们自己送来了由头,这下我们师出有名了。好好地收拾这群祸害,在南疆逍遥了二百年,烧杀抢掠,也该付出代价了。”上司目光灼灼,先前是联邦忙,现在腾出手了,以他们的科技水平,收拾一群乌合之众不过是洒洒水。
“可惜现在破解进度卡住了,听说是已经写了文件找伊修斯。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怎么都是费功夫的,也不轻松。”
毕竟考究的是精神力的掌控。
塞缪尔默然。
此时希伯来进来了,从容有度的坐上主位。原本窃窃私语的都暗自息声,神情肃穆地行礼,一圈客套后,秘书把事务分散给大家,大家都出去忙。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三人,圆桌上,塞缪尔和希伯来对面而坐。谁也不说话,空气陷入诡异的寂静。希伯来摘下镜片擦拭,站在他身后的秘书接到暗示般开口。
“上将大人,熹和疯了。”
“怎么回事儿?”
抓到熹和的时候,他还是个神志在线的正常人。
“他的精神海莫名崩坏,我们无法再进一步得知更多的讯息,暂时只能从虫道主义出发,顺应他的意识流。”
塞缪尔望向希伯来,他没了先前得意的劲儿,把熹和玩坏了。下一刻就打消了这个猜想,不至于,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雄虫再柔弱也禁得起折腾。
“所以联邦打算如何顺应?”
“他要见前任元帅。”秘书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您与阿祖拉元帅的信息素相似值达到98.57%,足以让疯癫状态的熹和相信,您就是阿祖拉。”
啊这……
庄严的会议室突然飞过一行乌鸦,怪叫着出现在每个人的头顶。
两双眼睛落在塞缪尔身上,紧张他是否愿意。
塞缪尔同意这不失为一个主意。
见一见吧,他也要问问这个好人为什么要报复联邦,某种意义上拿着公款谈恋爱,塞缪尔都没指望他们能成功,还有什么心怀不满的。
联邦的监狱分为ABCDE五个等级,关押着熹和的中央监狱为A级,常年关押着十恶不赦的罪犯,残暴凶戾,大都是些军阀统领或者□□头子。层层防线,密不透风,二十四小时都有军雌看管。为了方便监视,监狱紧挨着卡尔星。
飞艇停靠在监狱广场,早早接应的一行狱警垂首以待。
周狱警接过秘书的手令,恭敬道:“我为大人带路。”
重型监狱内部森冷阴暗,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发酵血腥味,刺鼻难闻。罪犯望见了塞缪尔,还是张熟悉的面孔,从震惊到愤怒,抓住铁栏杆开始叫嚣,冷嘲热讽。
他们不知外事,所有的信息都是外人带来的。因此都知道熹和的光辉事迹,让剥夺他们自由权势的人险些付出生命!
言语不堪入耳,听得秘书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要知道这类雌虫的脾性都是最温润的。
狱警直接掏出□□,灵蛇似的电流顺着缝隙绕上几个嘴贱的脖颈,响起凄厉的惨叫。
塞缪尔面无表情,释放出精神力压制,全场安静。
他对这些人没有太大印象。这些罪犯都在生死簿上,死人说话罢了。最初,他搞过肃清,搅起了大半个联邦的风浪,一起案件就会波及几万人。
杀红了眼。
刑讯室的一面墙被改成单向玻璃,一眼便能瞧见熹和。束缚带困住他的四肢,黑色冷冽的电击环挂在他的脖颈,低着头半长不长的头发遮住眼睛。新换的狱服破烂不堪,皮开肉绽,白色的踝骨在外面露着。
狱警推开门:“大人,请。”
熹和闻声抬起头,对来者嘲讽的冷笑,厌烦的扫视众人。
当目光落在塞缪尔身上是,陡然狠厉,灰褐眸色变成浑浊的猩红。黑色的鳞片如同潮水般沿着小臂攀升,面目狰狞,也浮现出虫化的迹象。甚至背后出现了残破的翼骨——
一声尖锐的啸鸣。
感受到精神力的波动的电击环释放出电流,他抽搐了一阵,脱力地匍匐在地上,抖如筛糠。依旧死死地盯着塞缪尔,两颗锋利的虫齿张合,想要生啖其肉。
塞缪尔垂眸望着在地上蛄蛹的蝶族,狼狈不堪,熹和现在姿态已经和蝶族沾不上边了。
旁边的医生从医药箱里翻出一支药剂,熟练地填入枪内,瞄准,发射。
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皮肤上,针管内的橙色药剂被推入皮肉,熹和缓缓跪在他们面前。虫化的迹象褪去,凌乱的黑发遮住面庞,脏污的血迹。
他粗重的喘息着,手肘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徒劳无果。缓了一会儿神,熹和仰起脸,沙哑的挤出含糊的话语。
谁也听不懂。
军雌一脚踹在熹和身上,铁链撞得咣当乱响,像条狗一样。熹和呜呜咽咽地缩成一团,护住脑袋。
塞缪尔抬手示意他停下,皱眉:“你把他的舌头割了?”
希伯来正舔舐着内侧的牙齿,侧目笑道:“没有,他想咬舌自尽来着。”
哪有虫族咬舌能自尽的,净学些人类的花哨招式。
“跟了几年人类,真把自己当人了。”
塞缪尔有些头疼,这话说得真好听。
希伯来神情一滞,被前任元帅的低配嫌弃,这是在打他的脸啊!但想到是自己喊他来装的,悻悻道:“那接下来你看着安排,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行。”
我:感觉咱家的蝶族好像除了同类,都能喜欢上啊。
小伊:我们是搞纯爱的好不好啊,无关种族,无关性别,全靠感觉。
我:……不失为虫族的LGBT大户。
小伊:如果没有我哥的话,我也可以和炸薯条过一辈子。
我:宝宝有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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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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