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早。
两人靠的极近。
千浮生说话的气息,都扑在禾昭冶的侧脸。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问禾昭冶,一句接着一句,如情人间的呢喃私语,即便对方没理他,也乐在其中。
禾昭冶也没有再开口,借助法器的力量,再次凝集元素之力,绿色的元素席在两人之间缓缓形成,薄薄一层隔开两人相贴的身体。
只是这种做法只是杯水车薪,精神力一旦枯竭下来,元素席就只能消散。
两人还是只隔着衣服贴在一起,互相传递着体温。
身体还是疲软无力。
千浮生抱着他,侧过身,换了一个更亲密的姿势,把他拢到怀里。嘴唇几乎贴着他的额头,说话的间隔,时不时亲两口,似乎宠爱极了。
禾昭冶每次被亲都会起鸡皮疙瘩,从黄金手镯护主开始,他的脸色就没有好过,恨不得要吃人。
不要给他找到报复的机会,否则他必将百倍奉还。
简直奇耻大辱!
当千浮生再次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禾昭冶怒火越来越盛,死死咬住下唇,似要将情绪上的痛苦,转移到身体上,唇边很快溢出了鲜血,丝丝鲜艳的红,更衬着白皙精致的脸艳丽无双,黑宝石的眼眸满是热烈的恨意。
千浮生一见,意乱情迷,在他的唇角处舔了舔,“你的血,很美味。”
……
夜逐渐深,千浮生第一天抱自己的正妃,享受够了,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禾昭冶被抱得很紧,以榨干法器的速度积攒元素之力,两根藏着危险能量的元素尖刺在空中形成,一根在黄金手镯上方,一根在在千浮生的头上,集聚最大的力量,豁然双双往下刺。
‘咚’的又一声彻响,在禾昭冶的脑中震荡,震得他眩晕。
元素尖刺顿时被解体,失去能量散在空气中。
没有用。
反抗没用。
禾昭微微抬头,冷冷地盯着着这个睡熟的人。
每每看到他的脸,总会不经意把他当成周临越。
千浮生与周临越……真的不会有关系?
已经发生过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禾昭冶没法理所当然否认千浮生与周临越的联系。
百万年前的大皇子。
百万年后边境区长大的男生。
迷雾越来越多了啊……
被这个人紧紧箍住,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禾昭冶无力地闭上眼皮。
一天的疲惫袭来,身心交瘁,自暴自弃地睡去。
不管了。
就抱一夜而已,他忍。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千浮生就醒过来,一脸餍足地盯着怀里抱了一夜的美人。
千浮生一动,禾昭冶就警觉惊醒,掀开眼皮,对上他黏糊爱宠的目光,几欲反胃。
“美人,再睡一会儿,还早。”千浮生在他的脸颊‘吧唧’一下狠狠亲了一口。
口水沾到脸上,禾昭冶嘴角微抽,转了转依然无力的手腕,道:“我什么时候恢复?”
“一刻钟以后,”千浮生抱了一夜都还忍不住撒手,低沉的声音说不出的愉快,亲昵道:“昨晚趁我睡着有没有做坏事,嗯?等一会儿我让下人给你送一些好东西,你随意挑。”
仿佛自己真是他恩宠的妃子。
禾昭冶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竟被这么个疯子喜欢,真是可悲。
都是男人,他有的,千浮生自己也有,到底图什么?
仿佛有说不完的腻死人的情话,一直在他的耳鬓厮磨,只感动了千浮生自己。
千浮生刻意忽视禾昭冶阴沉沉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磋磨着时间。
一刻钟过去,禾昭冶身体中似有什么封印解开,立刻充满了力量,大力翻身将不作抵抗的千浮生压在身下。
抓过他的右手腕,欲脱掉他的黄金镯。
“没用的,”千浮生懒洋洋地笑了笑,早已不将他的放肆放在心上,“就是你砍断我的手,守护灵都会回到我身上,黄金手镯,只是守护灵的一个暂时寄居的工具而已。”
禾昭冶垂下眼皮,居高临下不藏情绪地盯着这个侮辱他的家伙,没有再打算攻击他,“你有多喜欢我?”
“你是个……”千浮生挑衅似的挑了挑眉毛,狂傲道:“不错的玩意儿。”
“你会后悔的,”禾昭冶嘴角无情勾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别这么严肃,这世界上没人敢这么对本皇子说,到时候实现不了,岂不是自找打脸?”千浮生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摇了摇头,不顾他怎么想,直接道:“以后我每天都要抱你睡觉,或者以后做什么更亲密的事,你不是更要生气?”
禾昭冶拍了拍他的脸,气极反笑,“你想当我的依附,我可以考虑考虑,如果你不尊重我,我宁可跟你玉石俱焚。”
千浮生似乎是听进了,思量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对他的前半句作了回答,“可以试一试,挺有情趣。”
禾昭冶冷哼一声,从千浮生身上跳了下去,径直走向门口,推开门,两排侍女恭敬地在外面等着,挡在了门口,手中都呈着装有名贵珠宝配饰的玉盘,见他出来,有序地行李道:“皇太子妃。”
禾昭冶被这称呼一噎,看都没看玉盘一眼,对她们道:“让开。”
禾昭冶甩掉后边跟着的下人,加快跑来,很快就到了大巫女所居之处。
门口站着一位昨天侍奉在大巫女身旁的侍女。
侍女看见禾昭冶近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贵人,大巫女知道您要来,叫女婢在门口候着等您。请跟女婢来。”
禾昭女随着侍女进去。
不是昨天千浮生带路的方向。
穿过大殿,来到一片灵草地。
高至膝盖的灵草,柔软地随风摇荡。
大巫女蹲在草丛间,手中拿着一根小铁锹,在土里挖着什么。
“大巫女,奴婢带人来了。”侍女恭敬唤道。
大巫女此刻扔掉了小铁锹,从土里捡到了一棵种子,轻轻双手握着,抬头,站起来,温柔一笑,道:“你来得真早,梦蝶还以为大皇子不会这么早让你过来呢。”
禾昭冶抬脚走到她身边,开口道,“昨天的事,我还没有问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大巫女弯着眼角,声音有一丝调皮,“你是时空的旅人,对不对?”
时空的……旅人?
她知道他的情况。
自从来到异时空的世界,总算有了点好消息。
禾昭冶眼中蓦然焕发了光彩,认真凝视着大巫女,眼眸中倒映了全部的她,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什么,可否都告诉我?”
大巫女侧过脸,微微脸红,“难怪大皇子喜欢你,你太好看了。能别这样看我吗?我会给你讲的,你放心。”
“行,我不看你,我最想问的是,我是不是还能回去,怎么回去?”禾昭冶微微侧过了脸,视线落在远方。
“你能回去的。”大巫女在他的期待之意下,首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禾昭冶忍不住翘了翘唇角,昨夜至今早的阴霾被驱散。
“梦蝶不确定宿命轮为什么带你过来,或许,只是了结一段缘。总之,等你在这个世界待够了,你就能回去了。”大巫女微笑诉说。
“待够是待多久?”禾昭冶急问。
“你拿着,”大巫女将手里的种子捧给禾昭冶,道:“这是尘世花的种子,当它开花了,你就能回去了。”
禾昭冶从她手掌中拿起种子,握在手中。
“尘世花,与凡尘的花不一样,它的花期,是不定的。也许几天,也许几年,甚至几十年。尘世之名,象征着尘世的因缘,因生果灭,当你了结了你在这个世界的缘分,你就能回去了。”大巫女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空灵,虽说着似是荒唐的话,却莫名地让人信任。
禾昭冶低头看着手中这个半个鸽子蛋大小的青色种子,面色有些复杂,还是有点不理解,它的开花与否与自己能否回去有关。
事已至此,除了相信这个能道出他来历的大巫女,也没有其他方法。
“我在这个世界有什么缘分,怎么尽快了解?”
“有什么缘分,当你经历了,你就知道了。你只要安然接受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就好,不要抗拒,就当是来游玩一场。若偶有危险,你皆会化险为夷。其余更多的,梦蝶也不太了解,毕竟梦蝶以前从未见过你这种情况。”大巫女望着少年的绝美侧颜,眼中莹莹之光闪烁,开口问出了她从昨天就想问的,好奇道:“后世,是怎样的,你能跟我说说么?”
禾昭冶还沉浸在她说的前句回答中。
安然接受,不要抗拒。
若是注定能回去……没有遇到那个疯子,他也没什么需要强烈抗拒的。
静默了一会儿,禾昭冶不经意望向前方不知通往哪里的地方,眼中泛着微微迷茫,对大巫女回答道:“我在的时代,与这里,很多不一样。那里没有皇族,空气中没有这么浓郁的元素之力,人类居住的地方,分为上下星域,还有边境区。我们的语言文字,也不一样。”
“语言文字不一样?差点忘记了,你在后世的名字,是什么?”大巫女温柔寻问道。
禾昭冶正想说‘禾昭冶’,可忽然又想到了在图书馆看到的那本书。
石碑上,昨天已经问过大巫女的那行字——‘给一个人的一封信’。
而这些已经翻译过的文字的最前一个字,赫然就是他的名字‘冶’的图样。
禾昭冶怔了怔。
按照大巫女言咒族的语言,加上他世界的名字,合起来,是不是……给冶的一封信……?
而大巫女本名的发音,与他世界语言‘梦蝶’的发音一样,
梦蝶的字样,还留在了那本书照片里的地图背后。
还有神秘石箱子里的,有一个与他耳朵上相似的蓝宝石耳扣。
那是穿越百万多年的时空的……会是他的?
禾昭冶怔怔的,下意识摸了摸耳边的耳扣法器,“我叫……冶。”声音飘荡在空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怅然。
“冶,你能不能写给我看看你的名字?”大巫女笑盈盈凑过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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