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后

夜深风露重,甄真晓得阿音未见过华清池的夜景,正巧今夜屋内燥热,她便携着阿音出门去了花园。凉亭内许是有人傍晚搭了躺椅,她们一人一个仰头靠着。

阿音思及白日里与赵承誉的对话,偏头看向甄真道:“适才我瞧见宁公子来过?”

“是啊。”甄真轻叹,发出长长一声叹息,“过来同我说,先前的事情是他失了轻重,让我别再同他生气早些回去。”

没想到赵承誉的话这样有效。

阿音想了想没再继续问,不管甄真怎么想她心中都有定数,阿音没必要再多给她烦恼。况且作为好友,阿音是不希望甄真继续委屈自己的,她不想看见前世的结局。

两人默了片刻,甄真自言自语道:“道理我都明白,或许他只是为了不被人戳脊梁骨。可阿音你知道吗?刚成婚那会儿我曾是抱有过幻想的,琴瑟和鸣,日子总不会过得差。”

“但如今日复一日,倒叫我看开许多。”

阿音微顿:“看开了什么?”

“姻缘、爱情、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若要活得好,还须得自己快活。”甄真回头与她对视,眼角浅浅洇着红意:“你可莫要走了我的老路。”

阿音低低应了一声。

夜风习习,兴许是这夜太过静谧,阿音收回视线闭上眼时,她耳边传来甄真的无声低泣。知晓她心中苦闷,阿音便佯装小憩充耳不闻,不知那声音持续了多久,她晕晕乎乎做了场梦。

梦里是她去世那年。

头七已过,大雾掩盖的宫里仍旧四处裹着白布,洒扫的宫女们安安静静,四面八方都充斥着诡异的气息。阿音心头带着诧异,转眼到了筑云殿。

外殿空空荡荡,阿音轻车熟路地到处张望着。

未行几步,她在内殿看见了床榻上面无血色的赵承誉。彼时已至二十四的赵承誉,眉目早已失了稚嫩,他低敛着眼,唇色白的吓人。

阿音心思复杂地盯着他瞧了会儿,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从前还活着的时候,赵承誉待她也不算差,只是温情总来的突然去得也快,可若说好,那从她身体中分走了七年的血都要喊冤。

她走后,赵承誉这副模样又做给谁看。

阿音不欲再看,却听见庆云在一旁规劝:“皇后娘娘已经去了,陛下总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娘娘在时您一味的不在意,如今人没了才后悔……哎,到底是来不及。”

皇后娘娘?

阿音被这四个字复又吸引了注意力,她拧着眉头重新看过去。

前世到她死前赵承誉都未立后,更何况这是她的头七,又哪里来的皇后娘娘。

“你不懂。”赵承誉垂眼捂着伤口咳嗽着,反复失神地念叨着这三个字。

他心口的伤因着咳嗽沁出血,庆云火急火燎地唤了人去寻太医。等他回到内殿时,就与阿音一起看到,赵承誉从枕下拿出被血迹染透又晾干了的纸。

赵承誉神色眷恋又痴迷地抚摸着,血块糊住的地方硌手,叫他红了眼喃喃自语:“你竟这样残忍,死别都不同我再见一面,连句话……都不肯留给我。”

阿音看的分明,那正是她死前提笔又落下,最后什么都没写,被口中喷涌的血染透的纸张。她眉心紧拧,觉得赵承誉古怪又可怕。

“早知失去你这样痛苦,那日就该跟了你去。”赵承誉低低的笑。

掉落的眼泪打湿了怀里的纸,他慌张地用手去蹭,又怕将其揉破,只好停下动作。

阿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举动,心中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有。若说这只是有关前世的梦,那上天给的惩罚也太轻了些,她失了性命,赵承誉却只用哭一哭就好。

真是可笑。

她为这场阴谋设计所遇见而付出的,是她即将二十二岁的灿烂生命,是她瞬息即逝的一生。而在此之后,赵承誉依旧是至高无声的帝王,苏墨茵也仍然是他的心头好白月光。

只有她,蠢笨如猪才将赵承誉当做神明。

阿音拂过脸上的泪,最后看了一眼赵承誉。她走时卷起风,内殿里的珠玉帘微晃,床榻上的赵承誉闻声恍然抬头,视线越过珠帘遥遥朝阿音看去。

“阿音——”他失神喊。

“阿音?”甄真拍了拍她的肩,叫醒她:“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小心夜里凉着了风寒。”

甄真的声音与赵承誉的重合,阿音醒来后神色还有些迷茫恍惚,她眼角缀着泪珠,看上去可怜又叫人心疼。甄真捏着手帕伸手刮过她的下颌卷走泪珠,又蹭了蹭她的脸。

“怎么哭了?”

阿音起身:“做了个梦。”

甄真的心情已经恢复:“什么梦叫你哭的这样厉害。”

闻言,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皮,嗓音含笑揭过话题:“梦到我的上辈子被人挖心剖肝,结局很惨,大抵是为了我的经历哭吧。”

她的确是为自己哭。

只有在梦里坏人到最后会得到惩罚,现实才不会。

在躺椅上做完梦,这夜两人都一夜好眠,直接睡到了翌日清晨。抵达马场,甄真遇见熟人前去寒暄,阿音被甄夫人带着去了看台席座上。

刚坐下,她就看见一身红衣的宋亭汝远远而来。

自上回赵今纯用赵承誉的令牌敲打了她后,宋亭汝就安分了不少,谁知今日不知又怎么了,走到她跟前来就顿了步子。

宋亭汝笑着对甄夫人行礼,甄夫人面对小辈都是一样的态度,应了后随意问道:“我瞧你适才不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怎么突然过来了?”

“待会儿先是射箭比赛,娘娘许我可自行挑选在座姑娘们组队。”宋亭汝扬扬下巴。

甄夫人笑了声:“但婶娘这儿可没人会舞刀弄剑。”

“不过是闹着玩罢了。”宋亭汝说完不再看甄夫人,而是面朝阿音,大方邀请:“阿音姑娘可否愿意同我比试一场?”

这人当真是贼心不死。

阿音站起身,低眉顺目道:“阿音哪里会这些,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免得误了姑娘的好兴致。”

大抵是旁边人都看着,宋亭汝这次再没像上回那样被拒发作,而是摆摆手:“怎么会呢,我也只会假把式。姑娘拒了我,这才是当真误了我的兴致。”

她又低声提醒:“况且这可是皇后娘娘许我的愿,姑娘是要抗旨吗?”

话已至此,明知她是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刁难自己,但阿音也找不到话去拒绝。她抿着唇角点头应下,跟着宋亭汝去后排厢房换骑马装。

“我倒是小瞧了你,能叫静阳给你撑腰。”宋亭汝淡淡道。

旁边没了人,她终于露出本性:“靖王殿下的令牌从不轻易露面,如今你却叫他这样主动示物。你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面对着宋亭汝的打探,阿音摇头否认:“我与靖王殿下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宋亭汝嗤笑:“呵!你不说也罢。”

阿音知晓自己解释不清,却也不想这么被冤枉下去:“宋姑娘要做靖王正妃与我毫无关系,你想与谁争同谁抢我更不在意。靖王殿下身份尊贵,我心知不配也不愿自取其辱,宋姑娘为何总要与我过不去。”

“与你过不去?”

宋亭汝脚步彻底顿住,咬牙切齿道:“分明是你先与我作对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靖王什么时候对女子青睐过,可偏偏出现一个你,他这样喜欢你,我……”

阿音忍无可忍:“他喜欢我?”

想到昨夜梦里的场景,阿音被找茬后竭力绷着的话,终于在此时说了个痛快:“难道他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他?难道就因为他是靖王吗?宋姑娘大可不必将所有人都想的这样虚荣。”

“我也同你实话实说吧,就算这世上没了男人,遍地雄野猪,哪怕我剃了头做尼姑也绝不会看上他。”

赵承誉:“……”

被赵今纯的贴身宫女通传消息后赶来的赵承誉刚走近,就听见阿音这番每个字都透露着“我不稀罕”的话语。他闭了闭眼睛,额角青筋胡乱蹦跳着,竟莫名感到一丝荒唐。

他喜欢谁暂且不论,可这京城竟还有女子不喜欢他?

阿音:你很普通,却也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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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卑微的求一个预收吗?

《诱嫁》(文案待改动)

卫鸢出身不好,上有冷漠嫡母父亲,下有敷衍了事的管事仆人。

除却那张姣好皮相,再无引人注目之处。

为保性命,她装成怯懦无害的小白花,安安稳稳的在卫府活了十五年。直到那夜在红梅园中,她撞见传说中寄居在卫府,与嫡姐有婚约的小表哥裴遇安。

据说此人自幼金尊玉贵,性格骄纵,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果不其然,少年笑意盎然地戳破了她的假面孔。

不久后裴遇安遭难命悬一线,嫡姐婚约骤变,冲喜替嫁之事落到她的身上。卫鸢觉得等他一蹬腿儿,以后日子定然舒坦。

谁知大婚当夜,卫鸢刚掀开盖头就对上了裴遇安那双带着笑的眼:“想同你成婚,竟是这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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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裴遇安娶卫鸢,只是因家中催促,认为她比那个端庄到连笑都张不开嘴的大表妹有意思的多。

直到后来,裴遇安才发现。

卫鸢哪里都有意思,引诱她脸红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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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替换完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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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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