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谁能拒绝野性美人1
闻路缓缓睁开双眼。
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阴冷潮湿的水牢,随之而来的是双腿如蚂蚁啃食般的麻痒刺痛感。
脑中有一个机械音响起:
[宿主,这是你攻略失败的第8个世界,祝你好运。]
他的视线在昏暗的灯光里游移,然后面无表情的落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虽然看不见,但闻路总觉得左手的无名指处有一个东西,他下意识的觉得那应该是个扳指。
“……”
闻路心烦意乱,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不容细想,有人来了。
来人是一个满脸忐忑的漂亮少年,他穿着以往从未拥有过的锦缎衣裳,行走间小心翼翼,生怕弄脏了半角布料。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少年终于绕过肮脏泥泞的牢狱走廊,来到了闻路的水牢前。
在看清闻路的状况后,他难以置信的捂住嘴,眼睛里迅速弥漫起一层水雾。
“闻哥哥。”
少年小声喊。
闻路也正在端详着少年。
白元朝。
他记得这个攻略对象。
一个出生泥腿子,却如深潭里的莲花般洁白无瑕,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脏,善良而且……脆弱。
任何一个男人,在见到他以后,都会想要将少年从头到脚保护起来。
那时,闻路见到这样的攻略对象,第一个念头也是试图将这样的少年保护起来。
他得到系统的信息。
知道这位少年是一本病娇强制爱小说里的主角。
经过十年寒窗苦读,白元朝得以高中状元。
但他尚未体会到一朝成名的喜悦,便被人强行送到侯爷府冲喜,遭遇了内心病娇、腹黑后期疯批的原攻——许然岁。
许然岁是个反社会人格的天才。
因意外双腿残疾后,许然岁生出对世界的强烈恨意,他暗中一手缔造了当今王朝的**混乱,科举舞弊、买卖官职、吞并田地、强征苛税……
世界宛如炼狱,可始作俑者却始终犹如高高在上的旁观者。
后来,白元朝作为幸存者偏差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一个被家人保护过头的漂亮书呆子。
这是许然岁的第一眼印象。
一个被家人保护过头,而且不知道天高地厚,心底善良出奇,非常好骗还有点小可爱的漂亮书呆子。
这是许然岁在与白元朝相处后,生出兴趣后的想法。
因为这位侯爷的一时兴起,这个世界加快了炼狱的催化进程。
为了看到白元朝善良的极限,为了染黑和玩坏这个让他感兴趣的少年,许然岁有意无意的残害了白元朝的家人、亲朋、乡邻。
他的父母双亲,兄弟姐妹,皆因为各种原因,被许然岁剥离了白元朝身边,死的死,伤的伤。
后来,就在白元朝生长的土地上,他被迫在屠乡挽救侯爷,和杀了侯爷拯救乡邻之中作出选择。
漂亮书呆子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他无法作出选择。
于是,许然岁自作主张的下令,以他名义屠乡。
——这已经不能算是简单的病娇爱情。
所有人,都要为他们两人的he牺牲让步,甚至以死成全。
哪怕是后来许然岁幡然悔悟,得到强行洗白。
也不能否认他过往残害忠良,鱼肉百姓的可恨行径。
见水牢里的男人一直不说话,白元朝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落在水牢中,引发的回音大的出奇。
他吓了一跳,连忙停下,用浓重的鼻音继续道:“闻哥哥,你还在生阿朝的气吗?”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看起来出奇圣洁。
就像是世界为他打了一束光。
闻路默默的观察着白元朝。
不得不承认,他在获得系统赐予的重生攻略失败时刻的机会后,内心似乎没有那么强烈的喜悦感。
反而,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在心头笼罩。
该不会真的如他所料,又被系统坑了吧?
系统:宿主发现了?
系统:清理可能产生干扰的记忆,是设定的必须项。
“闻哥哥,希望你不要怪阿朝。”
白元朝自顾自说:“科举舞弊,在本朝本是必死无疑的罪过……但侯爷答应我了,他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科举舞弊?
闻路微微眯起眼,那好像是许然岁自导自演的一次游戏,是为了愚弄那群朝堂老臣和小皇帝。
他看了眼少年。
这里面只有白元朝是唯一的幸存者。
故而他中了状元,否则,以白元朝的才学,按理只是二甲之列。
闻路垂下眼眸,随随便便剥夺其他人的数十年苦读,然后顺手找了个富商作为替罪羊。
许然岁的手段一向如此。
白元朝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闻哥哥,时间不多了。”他一边小声呼喊,一边伸出手去,试图碰触水牢里的男人。
可当他莹白的小手向前,触碰到那冰凉森寒的玄铁镣拷后,陡然霍然惊慌失措的踉跄后退。
他看看镣铐。
再看看闻路。
“……”闻路瞧他的视线似乎带这些了然,眼眸深远。
白元朝咬唇,“闻哥哥,我绝不会让你死的。你听我说,一会侯爷会来跟你交换条件,不论他说了什么你都一定要答应他。”
“相信阿朝,一定要答应他。”
闻路面无表情,像是一块水牢中纹丝不动的巨石。
漂亮少年抹了抹发红的双眼,他认为闻哥哥一定是因为意外受此变故才会这般冷漠待他。
他绝不会因此怪闻哥哥。
若不是侯爷,他该是闻哥哥的夫郎,扶持相依,共度一生。
白元朝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四五个侯爷府的侍卫闯了进来。
许然岁告诉白元朝,他会亲自前来和闻路商议解除婚约的事。
可是以他侯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屈尊来这水牢,还不是差遣下人前来把闻路带走。
至于解除婚约,更没有闻路说话的地方。
水牢换做了柴房。
侍卫们粗暴的将他扔进柴堆里,任那些粗粝的木枝将闻路的脸、手还有身体各处擦出血痕来。
“过两天侯爷大婚,会有人来叫你去观礼。”
“好好待着,别给侯爷找晦气,当心自己的小命。”
一套不干不净的下人衣服扔在角落。
闻路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双腿也彻底的没有了知觉。
此时镣铐已然解开,在意识徘徊之际,他本能的用右手死死按住左手无名指。
——那里分明有一个润泽的扳指,源源不断的传来温热的力量。
不知道在死一般的寂静里过去了多久。
侯爷府忽然堕入一片热闹喧哗的海洋当中,谈笑声持续了近半日。
似乎有人趁乱摸进了侯爷府的柴房处,本来是准备找地方藏身,发现了闻路后,一瞬间神色扭曲。
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
一把冰冷的匕首悄无声息的抵在了闻路心口。
“……”
那人缓缓地下来,注意到了闻路右手的异样。
哼。
许然岁害他良多。
既然是他想杀的人,小爷偏不能让死了。
……
高烧随着潮水缓和退去,柴房被人大力的拉开门,灰尘的臭味一股脑的钻了出去。
有个高大的粗鲁奴仆走进来,骂咧咧的将闻路拽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似乎察觉到闻路双腿的异常,更火冒三丈,但碍于侯爷吩咐,又不得不去随便找了个破旧轮椅,把人强行推了出去。
闻路是被高亢的唢呐声吵醒的,身体各处都充斥着炎症反应的头疼。
他内心不由苦笑。
这个世界的失败遭遇算是比较中等危险的情况。
虽然闻路已经规划过要如何逃生,可身体的虚弱和双腿的意外,让很多计划都陷入了无法实施的尴尬处境之中。
更让人尴尬的是。
许然岁这个粉面心黑的病娇大佬,让悍奴强迫他来到婚礼现场,亲眼见证白元朝和许然岁成亲。
这偌大的侯府。
一个破败的残废男子被侯府的奴仆所携裹着,堂而皇之困于高堂一角。
相当引人注目。
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很快就有聪明人认出了闻路——他在这个世界辛苦打下了一片基业,于南方名声较响亮。
是有名的盐、玉、丝绸商贩。
这里面有不少人与他利息相关,难免窃窃私语。
但不会有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触侯爷的眉头。
饶你泼天富贵,只要权势大不过侯爷,就没用。
这天下,姓许。
闻路摩挲着右手的指环,感受着腹中空空的饥饿感。
慢慢的,他有些困了。
直到高亢的唱词声将他吵醒,意识混沌间,有些无奈,这个世界的开端实在是很不友好。
许太后亲自前来观礼,虽然没带小皇帝,可表现出对小侯爷的爱护与重视,已然令众人动容。
“有请新人上堂——!”
白元朝一眼就看到了闻路,见他紧闭双目,似乎不堪受辱的样子,顿时也小脸煞白。
许然岁瞥了一眼,怡然自得。
旁人的痛楚,对他而言,是生活中上佳的调味料。
就这样。
在白元朝又歉意又难过的频频注视下,在许然岁越来越兴致盎然,甚至当堂亲了一口小白兔脸颊的情况下。
满堂喝彩。
可闻路终于还是渐渐睡着了。
虽然真的很吵。
但他真的很困。
再醒来时,侯府依旧一片吵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和白日里的热闹喜庆不同。
气氛笼罩早一种肃杀和阴森里。
刀剑兵戈,搜查声响了快一夜。
闻路被吵的脸色一片青一片紫。
过了一会,白元花找到了这里,她带来了一篮子食物和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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