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谁能拒绝野性美人8
闻路的马车一路进了使馆府,没有多做停留和歇息,他换了身衣服,便一一到办理外事的各官衙转了一圈,递上拜帖。
约莫花了四五个时辰,天色渐晚,他才与一礼部官员告辞。
好在没白花功夫。
官员之间的风向一向是最敏锐的,各种消息交错,更容易窥得真相。
不过。
白元朝牵扯进其中却是他没想到的一个意外。
白家人,在他脑海里的印象还停留在淳朴的耕作于黄土之间的庄稼人,有着热情而单纯的品质。
但如今……
闻路沉默了几秒,才吩咐手下,“去一趟南施街。”
南施街,听起来似乎像是乐善好施的菩萨庙宇之地,可实际上,却是京都最为混杂的烟花、赌坊之地。
闻路刚到,据说侯爷府里的人前脚在这里大发威风,打断了白家旁支纨绔的腿,一路揪到侯爷府领罪去了。
自从小皇帝驾崩,白元朝就被放回了侯爷府,处于半软禁的状态。
可能他属实被吓到了,在府中掩耳盗铃,数月也没出门。
只是白元朝不是因为小皇帝的驾崩而吓到,而是因为太后和小侯爷的密谈。
若不是小侯爷力保,他首当其冲,会成为皇帝陪葬的一员。
白元朝从皇宫出来,整个人都像是从大海里打捞出来一般,浑身冰凉,面色苍白,风一吹便病倒了。
可是许然岁却没有停止对他心灵的迫害。
许家侯府成了他们姐弟两的腌臜之地。
白元朝第一次亲眼目睹许然岁的残忍狠辣,血腥嗜杀。
许然岁亲口向太后提议偏方之事,暗中残害了无数年幼的小孩,一部分用来入药,另一部分来模仿小皇帝的身姿。
为了不露馅,侯爷直接毒哑他们的嗓子。
白元朝装作听不见看不见,拒绝了所有前来探病的同僚、家人。
数夜噩梦,他变得愈发听话,愈发对许然岁上心,除了卧床休养,其他的时间白元朝都将精力放在了许然岁身上。
差人嘘寒问暖,送汤送饭。
还主动提出要给太后准备寿辰礼物。
许然岁对他的转变很适用,兔子本身就应该是乖乖的送到他口中,“既然你有心,就放手去做吧,若是银钱不够自找管家支用便是。”
看着白元朝连连点头的可爱劲,许然岁心中一动,侵身靠近,一面手入衣衫,一面低声道:“至于其他事,你放心,皆在我掌控之中。”
白元朝只觉耳垂一痛,听侯爷咬出一句悄悄话。
“到时候,许你一个贵妃之位如何?”
飞霞上脸颊,他低头不言语。
很快,京城传出一个消息,据说小侯爷和白元朝这对夫夫,要在七夕节那天亲自前往城外终南山白马寺求取清源大师祷告的平安符。
……七夕节为家人求平安符?
闻路按了按太阳穴,强迫自己习惯这些虐文主角的脑回路。
想来如此热闹的消息,兰爷必然不会错过。
他在京都找了几日,散出去了消息。
可兰爷如同石沉大海,始终没有前来相会。
七夕节这天。
闻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怕是要下大雨。”
秋雨连绵数日,据说南边已成洪涝,这山上原本是去不得的,可许然岁作为主角胸有成竹,不为所动。
他们的车马队很扎眼。
几乎一出城门就被很多人盯上,这其中包括兰爷。
他一心想着取得许家姐弟人头,为这个天下改朝换代,然后赢了跟闻路之间的“赌局”。
闻路:什么赌局,他怎么不知道。
雨水冲刷着山间,气味格外清新。
可白元朝却毫无自由自在的轻快感,许然岁这些日子得了一新的器具,正是新鲜的时候。
他步履艰难,驼着背,胸前颤巍巍,生怕被随从看到自己的难堪。
毕竟,状元郎一向是风姿绰约,人中龙凤的代名词。
白元朝已经习惯了周围之人的追捧夸赞,习惯了花团锦簇的围绕,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他生怕踏错一个步子,让世人看清这副锦绣衣衫下的肮脏不堪。
权利让人格践踏。
也让白马寺这样的清静之地,被许然岁恣意妄为。
“都下去吧,我和白翰林要在此处为太后祈福。”许然岁坐在轮椅上,望着俯视凡尘的佛陀,眯起眼。
白元朝微微低头。
大殿之门就这样被关上。
许然岁堂而皇之的与白元朝独处,主要是因为该有的防备在周围一点也曾不少。
兰爷在白马寺周围转了一大圈,也没能找到不打草惊蛇的突破口。
精兵强将都为许小侯爷所用。
兰爷的脑回路没有想到皇宫会因此空虚,他只是蹲在檐角,耐心的摸索着手里的短刃。
虽然闻路大力推广火器,但兰哥还是喜欢这种不易变换,更令他安心的伙伴。
如果能成功。
兰爷心想:以后闻路什么都要听他的,包括那个火器,他不喜欢,不如冷刃实在。
野性少年美滋滋的畅享着未来的计划,恶劣的对闻路这些天的布置一一进行推翻,他不是真的觉得不足。
而是一种莫名想要通过作对而引起对方注意的心态罢了。
白马寺里忽然传来了一些骚动。
兰爷仔细侧耳听了半晌,才得知是有刺客伤到了白元朝。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在这里蹲点了近一个时辰,眼睁睁看着军备严整的皇家御林军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哪位同仁这么厉害?
不过,这样的骚动也给了兰爷机会。
漂亮的少年沉思般盯着一个御林军小将,手上如鬼斧神工般,很快将一个空白的人皮面具雕刻出五官神态来。
他得意的一勾唇,顺着墙角将人打晕,来了一出偷天换日。
……
闻路在离白马寺不远的瓦舍里喝茶,他举着茶杯,还在思索要不要直接找上许小侯爷。
免得他注意到兰爷的小动作。
虽然流放之人不应该回来,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想必许小侯爷也能接受他一手缔造的王朝秩序是如此糜烂而不堪。
此刻,闻路代入了谋士的角度,深度的思索着如何为兰爷的行动铺路。
不远处的白马寺,许小侯爷的车马队有了动静。
明面上,数十人仆从举起车架准备离开。
但暗地里,无数御林军队人马犹如阴影般随行,雨水使得山头的暗流奔腾,带出的喧嚣正巧掩盖了这些声音。
虽然对外传是遇到了刺客需要紧急撤离。
但实际上,许小侯爷兴致过头,在佛陀面前对白元朝展现了自己残忍无度与野心强烈的一面。
他吓到了白元朝。
白元朝眼看着对方变得越来越贪婪,幼帝身陨,皇室倾颓。
他读过的过往书籍,都在阐明一个事实。
若许小侯爷即位,这天下人恐怕都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白元朝脸色苍白,他捂着心口,逐渐倒了下去。
许小侯爷这才知道他手心上的小白菜身染心疾,自命不凡的他理所应当的把这个问题的根源安置在了白家人身上。
穷苦的农家子自然是因为幼时没能得到良好的照顾。
许小侯爷声音漫不经心,“我让他们都为你赔罪如何?”
白元朝困惑的抬起头,虽然他浅薄简单,可仍然保有一颗颤颤可危的善心,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睁大眼。
急切焦灼让他嘴边溢出鲜血来。
“咳咳,侯爷,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啊。”
许然岁在外一向是笑面王爷,只有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才会表现出易变的本质。
他安抚的握住白元朝的手,口中宽慰了几句,不痛不痒。
白元朝浑身发冷,他太清楚了,对方一定转头就会将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一个一个,送上黄泉。
年轻的状元郎压制住所有反抗的意识,主动的靠向小侯爷,绵软的表达自己的不适,他需要尽快回去,把身体养好,再想办法救出白家人。
许然岁喜欢他乖巧善良,对他的索取无度逆来顺受。
于是,他结束了白马寺一行,为白元朝取下了胸前的束缚,然后捏着肿胀的红果,笑眯眯说:“好了,我记得皇姐那有大食国刚进供上来的红参,用它进补再好不过,今日我们去为你取来。”
白元朝许久不曾上朝,也不曾进宫。
白元朝浑身紧绷,胸口的心悸感愈发强烈,但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
“谢谢侯爷,贡品珍贵,我……无事的。”
瞧他这副脆弱可怜的小模样,许然岁慵懒的心想,还是不要让那个傀儡玩意吓到小东西。
“一点小东西,只要我想要,大食国有多少就得送来多少。”
没关系,不会太久了。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谋划,许然岁只觉心中畅意,直到他的目光不经意,或者说是被人算计好的,落在了车马窗外。
“闻…路?”
低不可闻。
许小侯爷本是无意识的疑问之语,他仅仅觉得窗外身影眼熟,以及勾起了他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罢了。
还是白元朝的异常让他顿时将全部因果回想了起来。
这位坏脾气的许小侯爷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这些办事不力的狗奴才!”许然岁痛骂了一句,他脸上却轻轻扬起了笑容,“不过,正好找点乐子。”
一直到小侯爷勒马下车。
白元朝都没有勇气抬眸看向窗外,他真怕自己会在梦里,那个真正可靠温和的男人胸怀里,嚎啕大哭。
许家的马车没有停,御林军受到吩咐,分流护送白元朝回宫。
兰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正好是被派去保护白元朝回宫的那一批。
这样一来。
许小侯爷和许太后之间。
他没想太多,直接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划上了序号。
在兰爷看来,许小侯爷的顺序不但排在许太后后面,还在很多当朝许家的得力爪牙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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