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容精神高度紧绷,出了归一宗结界后,他又变成一瓣桃花,被小青带在身上,一起奔向那个山谷。
就这样飞了一天一夜,来到修仙界和人界的结界处,小青把灼容放下。
少年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坐上等在路口的马车,随着车流隐入凡间。
“公子是要去哪?”驾车的是一个老汉,他这些年走过不少路,见过不少人。
少年虽然穿的简扑,但是身上的贵气是掩盖不住的,尤其是那张脸,让老汉以为见到了仙人。
“去无名谷。”
无名谷就是小青所说的隐世之地,那里有一位隐世大能,听说是修仙界有名的神医,据说比林知都厉害,现在正开谷收徒。
灼容此去就是为了拜那位尊者为师。
“好嘞。”老汉没有惊讶,他抽了马一鞭子,跟上车队,悠悠道:“走喽。”
行至中午,车队停下来休息,灼容一上午被颠的腰酸背痛,整个人恹恹的。
他趴在窗户边,看远处茂密树林,突然一股香气顺着风飘来,灼容动动鼻子,目光定在不远处老汉手上。
只见那个褐色东西散发着热气,一口下去,里面是红色内芯,看的人食欲大增。
少年的灼热视线不容忽视,老汉抬起头,见小公子好奇地瞅着他手里的红薯,他爽朗一笑,不怕烫似得从火堆里捡出一个,吹凉了递给少年。
“不用了,我不要。”灼容连连摆手,但褐色东西散发出香味,一个劲儿向他鼻孔里转。
“咕咚--”灼容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
“拿着。”老汉才不管少年是真心还是假意拒绝,轻轻一扔,红薯精准砸进车窗,灼容手忙脚乱接住。
“这就对了。”老汉就着红薯又咬一口,嘴里冒着热烟,含糊着说:“我们老家特产,可香哩。”
“谢谢。”灼容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他学着老汉的样子,直接一口咬下,外面的皮在嘴里苦苦的,但是还没苦到喉咙,里面的软糯果实携着滚烫和香甜,霸道地占据口腔。
“呼-呼-呼-”灼容立马张开嘴散热,看见自己吐出的热气,又亮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更大的烟。
老汉看少年不由想起自家这么大的孙子,眼睛里充满慈祥,他哈哈大笑道:“红薯要烫嘴的才好吃。”
“嗯!”灼容被老汉感染,眉间郁气消散许多。
休整完后车队缓缓前进,灼容之前没怎么休息,他靠在马车上在晃动进入梦乡。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灼容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但眼皮死死黏在一起,废了很大劲也睁不开,困意如潮水般袭来,灼容抵抗不住,沉沉睡去。
“叮--”
一道极清脆的铃声穿脑而来,灼容灵台猛然清醒,他睁开眼,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男人长相平平,但是怎么看都有种很妖异的感觉。
男人察觉到灼容在看他,眯起眼笑,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灼容错开眼,压下心中不适。
“老大,小美人醒了!”男人也不恼,笑眯眯朝着远处喊了一声,他嗓音怪异,身上又有一种奇怪的香味,熏的灼容胃里一阵翻滚。
还没等他缓过来,灼容却又撞上一个粗糙的东西,被掐着脸抬起。
打量他的眼神极具侵略性,灼容十分难受,缩着脖子向后躲,又被那人掐着脸拽回去。
那人力气十分大,灼容当场疼的留下眼泪。
“躲什么躲?”
泪眼朦胧中,那人很粗暴地给他擦去眼泪,又端起他的脸端详片刻,咧着嘴笑:
“你真美,留下来做我夫人吧。”
随后,尖锐声音穿破耳膜,震得灼容头晕。
“明日戌时一刻迎夫人。”
灼容就这样迷迷糊糊被人带下去,套上大红喜服,盖上大红喜帕,脚上还被强制穿上一双绣花鞋,端正坐在床上。
缓过来后灼容调动了一下身体,发现灵气全无,他又努力动了动手脚,不出所料,手脚全被牢牢捆住。
突然一个柔软的东西隔着衣服戳了戳他的腿,灼容睁大眼睛,在心里惊呼:
“阿树!”
那东西又戳了戳他的腿,表示正确。
由于灼容灵力被封,所以他也不能和阿树进行意念交流。
但感受到阿树的存在后,少年一直慌乱的心情奇异地冷静下来。
他感受着四周环境,屋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什么奇怪香味。
灼容轻声道:“阿树,帮我割开手上的绳子。”
变小的桃树立马哼哧哼哧用自己的树枝割了起来,不到三秒钟,粗粝麻绳咔嚓断掉,灼容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腕,抬手把盖头给掀了。
只见他处在一个暗沉沉屋子里,到处都是破旧的红色,床边梳妆台上同样放着一个破旧的凤霞。
灼容走下床,摸到大门那里,他屏住呼吸趴在门缝处往外看,门外没人,但后颈上就是有一股寒意。
他慢慢抬起头,对上上空死死盯着他的血红色眼睛。
“砰--”
慌乱之中椅子被撞翻,灼容跌坐在地上,全身汗毛直立。
就这样一动不动坐了很久,尸体也没有动,灼容慢慢站起身,打量着这具尸体。
尸体呈风干状,说明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但诡异的是,干裂眼眶里那双眼睛依然鲜亮通红。
少年压下心中怪异感,轻轻晃了一下门,才发现门在外面被一把大锁锁住。
无计可施时,怀里桃树晃着叶子探出身,它小心翼翼观察外面,发现院子里也空荡荡后,才伸出自己的树枝,在门锁里捣鼓。
“咔嚓--”
门锁应声落地。
少年眼睛都要瞪掉了,他真心实意感叹:“阿树你好厉害。”
桃树得意地摇了摇枝叶。
一妖一树推开门,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房梁上血红色眼睛转了转。
院外同样静悄悄的,到处挂着黯淡的大红灯笼,把一切都笼罩在幽幽红色中。
灼容眉头紧皱,他随手抄起靠在墙角的锄头,走出小院。
小院外面雾蒙蒙的,灼容一时摸不准情况,他弯腰捡起一个石子扔出去,那灰雾如有生命,一下子把石头吞噬。
灼容手里汗津津的,幸好他没贸然出去。
现在这种情况,灼容束手无侧,只能拐回去,等那些人把他带走时再随机应变。
床铺冷硬冰凉,灼容胡乱应付一晚。
第二天起来他觉得腰都不是自己的腰了,动一下都酸疼无比,好不容易坐起来,却听见外面发出声响,好像是两个人的说话声。
灼容立马警觉起来,他翻身下床握紧锄头,一动不动藏在门后。
说话声越来越近,听着像两个少年?灼容迟疑了一下。
下一秒一张符箓迎面砸来。
眼见躲避不及,灼容一把扔掉锄头护紧阿树,闭上眼就要硬接。
疼痛却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睛,只见阿树抖着枝叶,挡在身前。
桃树枝叶晃得哗哗作响,树干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灼容重重松下一口气。
“你是什么人?”
灼容抬眼看去,只见说话的少年眼睛特别大,脸上还有没有消散下去的婴儿肥,看着年龄特别小。
另一位穿着玄色衣服,眉眼间满是少年人藏不住的傲气,其中上挑丹凤眼更是让这张脸出彩。
他们满脸戒备,左手拿符,右手持剑盯着他。
灼容立马摆手解释:“我不是妖物,我是被绑过来的。”
笑话,天生灵物和那些以邪门歪道修成的妖物可差远了,灼容才不想背那口大锅。
阿树配合着收回去,又恢复人畜无害的小树苗状态,缩在灼容怀里。
察觉到少年视线,灼容解释道:“这是我养的灵宠。”
三人呈对峙状态,灼容拽了一下里面扯落的衣服。
丹凤眼少年突然道:“我们暂时相信你,但你要和我们讲你怎么被掳到这里的。”
灼容当即答应。
“你是说你睡了一觉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抓了?”阿泽一脸不相信。
“对。”灼容重重点头,他又撸起繁复的袖子,擦了一下头上的汗。
那个一开始相信他的丹凤眼少年眼神一凝,问:“这么热你为什么不脱掉?”
说到这儿灼容就烦躁,他不是没有想过脱掉这个碍事的衣服,但他发现这衣服像是黏在他身上了似的,完全脱不掉,灼容尝试了许多办法都不行,索性他就不管了。
见灼容这样解释,阿泽站起身道:“我们帮你。”
丹凤眼少年会意,两人一左一右拉住袖子。
两位少年脸都憋红了,衣服依旧纹丝不动套在灼容身上。
灼容看着少年满脸通红的样子,劝道:“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娃娃脸少年满脸倔强:“我就不信我脱不下去它。”
“那就麻烦你了。”灼容专门把手向袖子里缩,留出足够空间让娃娃脸拽。
丹凤眼少年试了一下就坐回去,和灼容讲他们为什么会进来。
“所以这是一个秘境?要想出去还要找出口?”
灼容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逃出秘境的办法只有两种,一种是找到出口,另外一种当然是直接炸了秘境。
可现在所有人的灵力都因为不知名原因被封了,就只能找到出口。
说话间,衣服发出重重撕裂声,娃娃脸少年随之重重摔出去,他呲着牙不顾摔的疼的屁股,激动跳起来,正好对上屋顶那双眼睛。
“啊啊啊啊啊,阿清,阿清。”
娃娃脸少年叫声撕心裂肺,他一把抓住同伴手臂,却看到同伴脸色一样凝重。
只见他刚刚拽断的衣服有生命一般,慢慢溢出红色粘稠物东西,一眨眼功夫又修补完毕。
他猛然掏出符箓,一眨不眨盯着地盯着衣服。
好在衣服只是缝补那个裂口后就恢复平静,但灼容还是后退几步,他把桃树拿出来轻轻放在桌子上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衣服这样,我先离你们远点。”
两人一妖一树呈对峙状态时,门外突然传来震天响声音,铜锣声,唢呐声交织,怪异又荒诞,昨天那道尖亮声音再次拖着长长嗓音喊道:
“吉时到--”
“迎新娘子--”
稍后银铃般童声响起,童谣仿佛就在耳边:
“一步桃花开,二步李花开,三步莲结子,四步引来新郎官。”
随着声音的落下,门外也传来沉重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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