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弟来了,妈让他带了点东西送过来。”
“嗯。”时晚闭着眼,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刚才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此刻趴在他怀里,她反倒有些昏昏欲睡。
萧霖睿索性放任她睡,他忍不住侧头吻了吻靠在他颈边的脑袋,不动如山的坐在床边。
时晚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睡下去,直到管家来敲门才将她惊醒。
“先生太太,开饭了,要在房间用膳吗?”
“我让他们把饭送上来?”萧霖睿侧首,温热的呼吸洒在时晚耳边。
似是有些痒,她缩了缩脖子,摇摇头:“不用,又不是重伤起不来身,何况你弟弟不是来了,客人一个人吃太失礼了。”
原来她听进去了,萧霖睿垂下眼,将不愉压在心里。
“走吧。”时晚从他身上下来,萧霖睿动了动发麻的身体,如同蚂蚁啃食,四肢百骸都是密密麻麻的刺痛。
“身体麻了吗?怎么不叫醒我?”时晚扶住他,站在一边耐心的等他缓过来。
萧霖睿微微怔愣了一下,她许久没有用这么轻柔关心的语气与自己说话了,眼眸中星星点点亮起璀璨的光,温柔的回应她:“没事。”
时晚被他眸光中粼粼水波触动,心跳漏了一拍,她不自然地收回手,不敢与他对视,找了借口走开:“我去衣帽间套件外套。”
她慢慢往另一侧走去,回想着不断被降低的底线,对他无限的怜惜和心软,在他怀里变得更容易安睡,这一切都在向她自证,她快失控了。
柜门拉开,时晚心不在焉地从里面拿了条米白色长款的柔软毛衣开衫,将一侧的袖子套进去,另一只手够着垂下的衣摆。
“砰——”
时晚后背结结实实撞在柜门上,瞬间脸色发白,后背传来剧烈的痛感。
萧霖睿的脸色此刻比她更白,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他只是想帮她将衣服套上,却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他的靠近突然有这么强烈的抗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开他的触碰。
身体比脑子更快的反应也让时晚尴尬了一下,她不自在地道:“你突然站我身后,吓我一跳。”
“我只是想帮你把衣服穿上。”他站立在她面前,低垂着头,对她的反应有些受伤。
时晚忍着疼快速套上衣服,笑着说:“没事,都是皮肉伤,我自己可以。”
“走吧,下楼吃饭吧。”她说完,扶着墙率先走了出去。
萧霖睿默默在她身后跟着。
萧宇川看到时晚下来,诧异又担忧地问:“嫂嫂,哥不是说你生病了吗?没事吧?”
她脸色苍白又憔悴,可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有什么病痛。
时晚在餐桌边坐下,露出温和的笑意:“我没事,是你哥哥太大惊小怪了。”
“这样啊。”萧宇川跟着坐下,随即又开心起来。
萧霖睿看了他一眼,在时晚身边坐下,佣人陆续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
“嫂嫂,听说过几天时林大学校庆的晚会上,你会给我们优秀学生颁发奖学金,这是真的吗?”这几乎是时林大学的传统。
萧霖睿看向时晚,他们就是因为时林大学的晚会相识的,她也为他颁了奖。
时晚点头:“既然答应了姑姑,我到时会去的。”
萧宇川惊喜道:“那你会为我颁奖吗?”
“只要你是奖学金的获得者,自然会的。”时晚淡淡地道。
握着碗筷的双手渐渐发紧,萧霖睿低头吃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背上青筋突起,心中泛起酸涩。
萧宇川笑容满面道:“大家都说能够见到你,能让你给自己颁奖,特别幸运。”
“是你们很优秀。”时晚边吃饭,边打客套。
氛围看似其乐融融,若是没有注意到萧霖睿的异常沉默的话。
用过晚饭,恰巧遇上孙特助拿着文件上门汇报工作。
“书房说。”时晚用完晚餐,站起身,基于良好的教养和礼貌,她说:“你慢慢吃,我有事就不招待了,让你哥陪你再吃一会儿。”
萧宇川露出大大的笑容:“好。”
书房内,孙特助将几份文件放到时晚面前:“人已经找到了,老爷子安排的很周密,置办也很齐全,依旧是风光无限的二少爷。”
呵,时晚冷笑,二少爷,她苍白的脸上渐渐凝起寒冰:“你知道该怎么办,任何时家的东西,我都不允许他带走。”
“时总放心,我明白。”孙特助恭敬回复,时辰莫名出现搅局,拿走C&Y的股份,又制衡着她的婚姻,她能放过他,就不是时晚了。
“老爷子身体不好,就不要叨扰他了,最近时家贴身照顾的人,要挑妥帖一点的。”时晚吩咐道。
“是。”
“云信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
“嗯,该准备收网了。”
孙特助安静地站在一边,世人总是会被时晚温柔美丽的外表所欺骗,却不知道招惹了她,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萧宇川吃完饭,坐在这个处处精致奢华的客厅里,有些不自在:“哥,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能上楼跟嫂嫂打声招呼吗?”
萧霖睿沉默了一下,看着对面天真无邪,单纯阳光的堂弟,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是他对时晚的占有欲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了吗?
“哥?”萧宇川见他没有回答,反而在愣神,不由又喊了他一遍。
“不用,我会跟她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他还是拒绝了。
萧宇川失落地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点点头:“那我走了。”
“嗯。”萧霖睿将他送到门口,看着车子远去,才重新回到屋内,此刻孙特助也正好从楼上下来,见到他,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先生。”
萧霖睿点头,问:“她还在忙?”
“时总说有点不舒服,已经回房间了。”
晚饭时没见她表现出任何异样,此刻听到她不舒服,他不由有些着急:“我去看看她,就不送你了。”
“先生客气了,我先走了。”孙特助告辞离开。
推开房门,屋里却没看到人影。
萧霖睿重新往书房走去,里面没有关灯,书桌上摊开着几份凌乱的文件:“晚晚?”
没有人应答。
他走过去,发现有一张纸掉落在地上,他俯身捡起来,放在她桌上,正要转身走,却被摊开的文件上几个字吸引了目光。
全英文书写的文件正上方的标题:“关于总部选址至瑞士的计划书”。
边上还散乱着几份瑞士的投资企划方案,他伸手缓缓拿起文件,脸色苍白如纸,她会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定居吗?
为什么从来没听她提过,这些呈交上来的详细的计划和方案,可见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出来的,她早就有离开的打算吗?
时晚站在阳台吹了会儿风,才回了卧室,正巧萧霖睿推门进来。
她侧头了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进了浴室,刚要关门,身后的人跟了进来,她不解的看着他。
“你身上有伤,我帮你。”他垂着脸解释道。
“我自己可以。”时晚拒绝道,等着他出去。
萧霖睿轻轻颤抖起来,他抓着她的手探过衣服放在自己窄瘦紧实的腰身上,时晚感受到掌心下温热细腻的肌肤,呆愣了一下。
他微微前倾,润泽艳丽的红唇落在她嘴角,又去探她的耳垂,在她唇边耳语,声音压抑又讨好:“晚晚,我们是夫妻,你碰碰我好不好,随你怎样都可以。”
时晚心中一紧,这句随你怎么样都可以几乎要点燃她的理智。
视线划过他滚动的喉结,那双柔软的红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肌肤,浴室内的气温开始上升。
“晚晚?”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他几乎支撑不下去,暗哑的声音低颤,“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的身体的吗?”
他不敢想有一天自己也要卑微的利用身体来讨好一个人,想留住她,留在她身边。
他如暗夜里蛊惑人心的男妖精,纠缠着她,扰乱她的心绪,想拉她一起堕入**的深渊。
时晚抬起手,抚上他裸露出的修长脖颈,指腹轻轻摩挲过那颗凸起的漂亮喉结,引得身上的人阵阵颤栗。
“晚晚。”他的声音隐忍而压抑,绸缎般洁白的肌肤浮上淡淡的粉色,被她游走的掌心激起破碎的喘息。
时晚收紧握在他颈间的手,突然强硬地将他推开,突如其来的窒息让他毫无防备的往后踉跄了一下,手撑在墙上才稳住了身体。
他抚着颈,脸色苍白难堪,仿佛她再说一句,他整个人就要破碎掉。
“出去吧,我要洗漱了。”时晚转过身,背对着他。
萧霖睿看着她的背影,指尖颤抖,站了好一会儿才无声地退出去。
时晚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她不喜欢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更不喜欢这样喜怒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自那夜之后,他明显察觉到,她在躲自己。
以前她也会不理他,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刻意,刻意避开掉所有他在的场合,刻意保持距离,哪怕是不得不面对他的时候,她又恢复了那种对陌生人才有的温柔疏离,比她的冷漠更锐利的是她温和疏远。
他一直渴求重新获得的她的温柔,此刻如同一把利器将他贯穿。
她是不是彻底厌弃他了,为什么突然对他如此厌恶,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男人女人都一样,不用做什么,家里的看久了就是会厌烦,管你是天仙下凡还是神灵转世,人的劣根性。”昏暗的高级会所包厢内,男人搂着漂亮的女孩,调笑着。
身边的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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