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茜看到时晚出来,斜睨了她一眼,重新进入病房。
时晚看着她走进去,眼中划过锋芒,很快又隐下去,握住Tina掺扶她的手:“去见见阿睿的主治医生。”
“时总,你脸色好差,要不还是先回病房。”
“走吧。”
上司的命令无法违抗,Tina只能扶着时晚走去医生办公室。
“你好,你们是?”医生怪异地看了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两人一眼。
“我是萧霖睿的太太,想来问一下他的病情。”
医生微张嘴巴,惊讶地看着她:“我,我以为病房内那位才是他夫人。”毕竟眼前的这位,连续4天都没出现,不过看她身上的病号服,倒是也能推测理解。
Tina无语的看着这个医生,哪壶不开提哪壶。
时晚好脾气地笑了笑:“我刚醒没多久,能把他具体情况告诉我吗?”
“哦,他腿上的伤还要修养,等修养好了定期做复健,问题不大,就是眼睛,大火伤到了眼睛,怕是有些难恢复。”
“难恢复?治不好的意思?”时晚冷静地问。
“可以选择保守治疗,但是难有效果,如果手术的话,成功率不是特别高,一旦失败,会导致彻底失明。”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是能看到?”
“昨天为他检查过,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光影,但如果手术失败,那就彻底看不到了,而且他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最起码要等他修养好,才能考虑手术方案。”
“我了解了,谢谢医生。”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时晚看着医生,继续说道:“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今晚之前把他病例的中英文报告准备好?”
“啊?”医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想要咨询别的医生?”
“自然,我会安排别的专家会诊。”
“可以,我晚些可以把报告给你。”
“那就麻烦医生了。”
时晚从办公室走出来,吩咐道:“把全球最顶尖的眼科专家汇集起来,最迟后天,让他们提供完整的治疗方案。”
“是。”Tina应下。
时晚回了病房,她接连受胃病的折磨,后来又挨了一顿打,又是冲进火海救人,伤到了底子,这次醒来依旧有些浑噩。
“霖睿,你真的要跟她离婚吗?”许子茜忍了一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她不是有意偷听,病房门并不隔音。
萧霖睿不作声,他们离不离婚是他们的事情,没有必要跟外人交代。
许子茜还想说什么,被公司一个电话临时叫走,临走前交代护工照顾他吃饭。
时晚拎着保温盒出现在病房门口,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眼上蒙着白色的纱布,听到动静会不由自主望过来。
“今天许小姐不在?”她出声。
萧霖睿惯性地垂下头:“她公司临时有事,刚走。”
时晚走到他床边,看到他面前已被摆了饭菜。
“这是她给你准备的?”
“嗯。”他抿着唇,应声后,接着就听到重物掉入垃圾桶的声音,他不由偏头。
时晚耐心解释道:“看起来有些油腻,不太适合病人吃。”
萧霖睿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就只能静静地呆着。
时晚将保温盒放到他面前,一层一层打开,饭菜的香气在病房中弥漫开来:“我让家里的厨子做了几样清淡的菜,你尝尝。”
她拿出干净的碗筷,细心的舀了一些饭,然后夹了些许菜在上面,递到他唇边,碰了碰他毫无血色的唇。
萧霖睿转开脸,嘴角抿成直线:“我自己来。”
时晚挑挑眉,将碗筷放了回去:“好,你自己来。”
他茫然无措的坐在那里,什么都看不到,她似是存心羞辱他,明知道他看不见,也没有告诉他位置,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的窘态。
“我喂你。”她说的是陈述句,饭菜再次被递到他唇边。
他只能紧紧攥住被子,僵直着身体,张开嘴接受她的投喂。
时晚耐心地等着他咀嚼完,咽下去,然后重新再舀一勺饭菜,喂到他唇边,一顿饭,吃的安静无比。
时晚收拾完,将食盒放在一边,替他擦了擦嘴唇。
萧霖睿只能一直僵硬着身体,感受她的碰触。
“是我照顾的不好?”时晚自然看得到他的反应,皱着眉心问,“没有许小姐细心妥帖吗?”
“没有。”他有些低哑地说。
见人不愿意配合,也不想跟她说话,时晚也没继续深究,她到了该回去输液的时候:“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便走了。
萧霖睿出神地“望”着病房门口,心里数着她的脚步声。
“时晚。”他喊住她。
脚步声停住。
“你不用来照顾我,也不需要来可怜我。”
“你搞错了,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该行使自己妻子的权利和义务。
她继续迈开步子离开,直到听不见她的脚步声。
时晚回了病房,护士已经在等着她。
“输完液麻烦给我安排办出院手续吧。”她躺到床上。
护士拿出针管:“可是,医生说您还要再留院观察几天。”
“我已经没事了。”她淡淡看了眼护士,语气不容置疑。
云信几乎全面坍塌,可依旧在咬牙坚持不肯申请破产清算。
她忙着收尾,也忙着召集专家替萧霖睿的眼睛出治疗方案。
“萧太太,病例档案我已经给你秘书了,今晚各位专家会做第一次会诊。”医生带着时晚往病房走。
病房内,许子茜正低头为萧霖睿削苹果。
“子茜,你不用每天都过来。”
许子茜笑了笑:“没事,我不忙。”
萧霖睿靠坐在病床上,淡声道:“你能来探望我很感激,但是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许子茜吃痛,锋利的刀刃割破手指,她抬头:“可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我喜欢你,你一定能感受得到对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我这样,你有什么好喜欢的,即使我和她离婚,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他言语温和,但是直白又锐利,一点暧昧的余地都不留。
许子茜看着坐在病床上的他,伤病使他瘦削了很多,苍白的脸几乎透明,唇瓣毫无血色,甚至有些干涸地起皮。
“你总是这么干脆又残忍的拒绝任何想靠近你的人。”不管她多用力追随他的脚步,他都看不到她。
他不作声,失明后他总是异常安静,如同一个布偶娃娃,总有一种病弱的美。
她想得到他,想让他属于自己,想让他漂亮的眼睛里,跳动的心脏中满满都是自己,而不是那个根本不会珍惜他的人。
她该为自己争取一次,她要属于他的一切。
鼻尖突然传来异样的鼻息,唇被快速地贴合了一下,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嗯哼。”医生尴尬地站在门口,假意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侧头看了眼一旁的时晚,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间内的两个人。
许子茜满面羞红,迅速站直身体后退了一步。
“那个,萧太太,我晚点再过来。”医生窘迫地笑笑,迅速逃离。
萧霖睿也察觉到了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心脏忽然被攥紧,脑袋更加低垂。
“许小姐很喜欢有妇之夫吗?”时晚走进屋,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锋,径直往床上坐着的那人走去。
许子茜咬着唇:“时小姐,你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他跟你说,我们要离婚?”时晚歪头,看着她,她面色平静,漆黑的眸子却看的许子茜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禁又小步后退:“我听到了你们那天的谈话。”
“这样啊。”时晚恍然大悟,“那你没听到我拒绝了吗?”
“我。”她被问住。
“许小姐,你知道离婚是要夫妻双方都同意的吧?我们一天没有领离婚证,就还是夫妻,你刚才的行为跟道德败坏的小三有什么区别?”她的言语锋利,让许子茜几乎要无地自容。
她怎么会低贱到愿意去做见不得光的小三。
“还不走吗?需要我请你出去?”时晚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微笑问道。
许子茜看了眼一直没有说话的萧霖睿,拿过凳子上的包,跑了出去。
时晚看着一直低头坐在那的人,心中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平静,她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伸出手勾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
拇指的指腹按上那两瓣柔软的唇,用力的来回摩擦,直到苍白的嘴唇被暴力地揉搓泛起红肿,她才稍稍松了力度。
手下的身体微微发颤,修长的指尖攥紧身下的被单。
“我不喜欢她靠近你,更讨厌她碰你,不要见她了好不好?”她语气轻柔,温柔的似乎只是再说寻常琐事。
萧霖睿想躲开她,可下巴牢牢被她扣住。
“你不是一项不在意她的吗?”
那次朋友聚会,孟瑞杰事后与他提起了许子茜的小心思,也说了时晚恰巧撞见,可她从没跟他提过,完全不在意别人对他的心思。
“因为你以前都会与她保持距离,并不需要我来提醒。”
是不需要,还是她根本不关心?
“可这次,你为什么不躲开?”时晚想到刚才那一幕,心中就控制不住的有破坏欲,任何人都不能觊觎她的东西。
萧霖睿被她锁着下颌,努力保持平稳的声线:“我看不到,没有反应过来。”
“那我帮你。”时晚凑近他,几乎能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上小小的绒毛,她手上用力,压着他往后靠去,红唇覆盖着他干涩的唇。
唔,萧霖睿手上用力,愈发拽紧被单,他被她压地不受控地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滚动的喉结。
唇上是撕扯的痛意,原本火辣辣的嘴唇,此刻被她撕咬的刺痛。
时晚微微离开他的唇瓣,琉璃的眼珠看着身下的人紧皱的眉头,白色的纱布蒙住了他漂亮的眼睛,她直起身,放开他:“我给你换个护工,我不在的时候,让他照顾你。”
萧霖睿不懂她在想什么,明明他愿意放手了,可她突然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护工明面上照顾他,实则上更像监视,他几次听到护工将许子茜拦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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