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华子昂和俞倩出现在病房门口。
俞倩昨晚收到时晚的短信,大清早就风风火火把华子昂拖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萧霖睿皱了皱眉。
华子昂轻咳了一下,瞟了眼时晚,大步走过去说道:“你都住院了,当兄弟的还不能来看看。”
“对啊,萧帅哥,我也很久没见阿晚了,上次你们出事我都没赶回来,这次时爷爷的事,我怎么也得来看看阿晚。”俞倩急忙跟着补充。
“那什么,你们两聊会儿,我跟阿晚单独说几句话。”
萧霖睿紧皱地眉头加深。
俞倩摆摆手:“放心放心,我很快就把她还给你,华子昂先抵在你这总行了吧。”
“正好我跟你谈谈公司的事,你说说你有多久没有管过公司的事了。”华子昂附和。
时晚无奈,阻止他们这么明显的一唱一和,没什么都得多出几分疑心来:“阿睿,我跟倩倩门口聊几句,有什么事就喊我。”
萧霖睿有些不安,可是也只能忍耐着点点头。
从病房里出来,俞倩拉着时晚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口,随意得从包中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烟过去。
“半夜发短信让我今天带着华子昂过来,吓我一跳。不过看萧帅哥的神色,好像不太对啊。阿晚,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时晚接过烟点上,看着猩红的烟头燃起细烟,神色有些茫然:“打算?你觉得现在还是我说了算吗?”
俞倩挑挑眉,吸了口烟:“看不出来嘛,这段感情你已经失去了主控权。”
“让你们来只是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我不想他把所有的心神,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倩倩,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俞倩摇摇头,当局者迷:“我呢也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问题,但是阿晚,感情里,有的时候学会示弱特别重要,特别是对一个爱你的人来说。”
时晚疑惑地抬眸:“示弱?”
“对,别把自己裹得跟铜墙铁壁一样,适当的展示脆弱,哪怕用点苦肉计,也能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反正你不打算离婚,不如琢磨琢磨怎么对付萧帅哥吧,虽然他已经被你拿捏得死死的,不过夫妻一直闹矛盾的话,也影响长久的感情不是。”
时晚沉思,没有说话。
俞倩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怎么,你不会已经考虑离婚了吧?”
时晚摇头,她确实想过,可他的反应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就好,我看萧帅哥刚才紧张你的样子,你要真跟他离婚,不知道会发什么疯。你要真在意他,还是别这么磋磨人家。”
时晚吸了口烟,也没提之前的争吵,只是觉得满心的疲惫。
“阿晚,你没事吧?”俞倩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就是有点累。”时晚宽慰地扯扯嘴角。
“嗐,时爷爷的事我很遗憾,但你也别太难过了,从小到大,他对你也不好,我真看不出来他对你有什么骨肉亲情。”一个只把自己孙女当成继承家业的工具的人,实在让人敬重不起来。
“我知道,别担心,就算有这么几分难过,也被阿睿搅的一点不剩了。”
“成,小瞧萧帅哥了,以前一直觉得被困住的是他,现在发现,你也早就深陷在里面了,保重吧阿晚。”
时晚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别幸灾乐祸行不行。”
“实在是你这为情所困的样子太罕见了。”俞倩耸耸肩,将手中地烟掐灭,从包里翻出口香糖,顺手递了2粒:“要吗?”
时晚接过,戏谑的看着她。
俞倩看回去:“干嘛这么看着我?”
时晚抬了抬手,示意手中地口香糖:“这是什么时候的习惯?”
俞倩鼓鼓嘴:“还不是华子昂那个家伙,不喜欢我抽烟,那我不得躲着点吗?不然要么能念八百遍吸烟有害健康,要么能不理我一整天。”
时晚忍俊不禁,打趣道:“看来某人也被管的牢牢的,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就不久前咯。”俞倩漫不经心,随即挥挥手,“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别把你的萧帅哥等着急了。”
时晚失笑,也掐了烟,将口香糖扔进口中,转身往回走。
俞倩莫名:“哎,病房在那里,你干嘛去?”
“洗手。”
俞倩撇撇嘴,某人还不是一样,被管的死死的。
想完,忙屁颠屁颠跟着过去洗了手。
病房内,华子昂看了眼1分钟内头无数次转向门口的好友,深深地无奈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虽然已经知道了你是个恋爱脑,但是能不能有个度!她就在门口又跑不了,跟我说话态度能不能认真点?”
“是她叫你们来的吗?”萧霖睿突然问。
“可能吧,倩倩一早就喊我说要来医院看你。”华子昂想了想,不解的问,“你们夫妻两又在打什么哑谜?”
萧霖睿沉默。
“要早知道你这么恋爱脑,当初说什么我都应该阻止你们在一起,时晚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心,你陷在她身上,有什么好果吃?”
萧霖睿打断他:“不是谈公事吗?说吧。”
“行,你就护着吧。”华子昂一脸恨铁不成钢,懒得参合,转头说起最近公司的事,少了萧霖睿,很多事情转不起来,他不能再这么罢工下去了。
推门声响起,萧霖睿侧头,垂放在身侧的手攸然握紧。
“她呢?”
俞倩看了眼身后,又看了眼面前的人,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失明,这也太神了吧?她才刚进来他就发现时晚不在?
“阿晚被叫去医生办公室了。哎,你干嘛?”
萧霖睿掀开被子,伸出手,摸索着下床。
华子昂忙扶住他,埋怨道:“你眼睛不方便,要干嘛跟我们说啊。”
“带我去找她。”他语气平稳,可越发用力攥紧的拳头出卖此刻主人的情绪。
“她又不会跑。”华子昂想说什么,看到萧霖睿冷厉地表情,讪讪闭了嘴,给他带路。
俞倩咂舌,这是不是看的太牢了?
时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迎面撞上寻过来的两人。
“怎么出来了?”
华子昂翻了个白眼,将人塞到时晚手中:“还不是怕你跑,快把人领走,我看着就糟心。”
萧霖睿抿直嘴唇,没有开口。
时晚看了他一眼,同样没说什么,只是牵着他的手回了病房。
俞倩扯了扯时晚的衣袖,眼神示意了一下,萧帅哥现在这个状态是不是太不对劲?
时晚摇了摇头,阿睿的情绪确实不对,也许是一直以来她没有给足安全感,但突然的失明同样也是造成他心态失衡的一部分原因。
她不想刺激他,只希望能尽快让他接受治疗,一切都等眼睛复明之后再说。
俞倩他们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萧霖睿在沙发上坐下,时晚跟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臂,拿过一边的笔记本电脑处理助理发过来的消息。
夜幕不知不觉降临。
萧霖睿别扭地歪着身子,将头靠在时晚的肩上。
“阿睿。”耳边是她清浅的呼吸,她语气顿了顿:“后天是爷爷的葬礼,到时候人一定很多,你眼睛的事。”
“你又想让我不要出席,是吗?”他生硬地打断她,坐直身体。
他听到她无奈的叹息。
“阿睿,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萧霖睿僵直身体,抿唇不言语。
又是一声叹息,她才说道:“我本来只是想说,你眼睛的事,到时候一定瞒不住,要做好应对方案,你是不是又要觉得我只在乎公司利益?”
他低垂着头,情绪在心口汹涌,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感到她缓缓抽离开,站起身,声音有些冷淡:“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别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心,你要是不想离婚就乖一点。”
萧霖睿咬紧牙,浑身冰冷,微微战栗,脸色瞬间变白。
“你一个人冷静冷静吧,也别再可笑地用你自己的健康威胁我,你愿意瞎着随便你。这几天就好好待在病房里哪里也别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口传来落锁的声音。
萧霖睿坐着,只感到四肢百骸彻骨的冷,为什么又要关他,别走,不要走。
“阿睿?”时晚看着靠在自己身边双眸紧闭,面色狰狞痛苦的人,吓了一跳,他几乎痉挛般微微抽搐,白皙的脖颈因为用力浮出青筋。
“阿睿!醒醒!”
萧霖睿猛地睁开眼睛,听到梦里那个冰冷的声音此刻满是焦急,才如同重获新生般大口喘气。
是梦,是梦,她没有关他,没有不要他。
“做噩梦了吗?别怕。”时晚抚摸着他的脊背,替他擦掉额头的冷汗。
萧霖睿伸手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很快时晚便感到一股温热的湿意,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只是梦而已。”
“我会听话的。”低沉沙哑的嗓音染上哭腔。
时晚摸到他的脸,双手捧住,身子微微后撤,看到他满脸泪痕,漂亮的眼睛通红,泛着泪光。
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身上,有着清冷又惑人的矛盾感,让拥有非分之想的人起凌虐之心。
时晚一点一点替他轻柔的抹去泪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阿睿,没事的,只是做噩梦而已。”
萧霖睿摇了摇头,骗子,她会不要他的,她会把他扔掉。
“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回我们的家。”
时晚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好,你先起来穿好衣服,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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