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回家参加萧老爷子的葬礼,上一秒祝抒好刚和江呈澍定好的电影之约又泡汤了。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天生和江呈澍八字不合,追人追得艰难,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打消了。
他怕江呈澍误会,还和他解释了近日家中有琐事走不开,后面几天暂时不会去实验室楼下找他了,江呈澍的反应也是极为平淡的。
祝抒好坐在车上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有雨将落,却迟迟闷而不发。
“一会儿你先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不要到处乱走。”祝向霖往后瞥了眼祝抒好,“萧家现在后路不清,你与萧为策相处时多注意着点。”
祝抒好拨弄了下怀中抱着的白菊,他听出来了祝向霖的潜台词,无非是在浑水中先保全自身。但萧为策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间若是把利益看得比情感还重,这要掂量那要算计的,那还算朋友吗?
更何况祝家在萧家眼里不过蜉蝣,祝抒好总觉得祝向霖说的这话太过于绝对了。
“孩子的事你也别管。”沈青姝插了一句,“为策他高中时帮了小宝那么多,我们这时候不仅不帮他忙,还要让小宝远离他,未免也显得太忘恩负义了。”
祝抒好赞同母亲说的话,跟着附和了几句。
祝向霖自知这话说出来让人深感薄情寡义,也就不再言语,一家在殡仪馆前下了车。
祝抒好刚下来就见到了站在门口一身黑的萧为策,上次见他还眉色飞舞,闹着祝抒好要陪他去吃饭,今天就连脸色都是煞白的,叫人看着阴郁。
“别难过。”祝抒好要进门,在萧为策面前停留了几秒,见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极小幅度地点了个头,便安下了心来。
来客有不少,祝抒好刚要抬脚跟上祝向霖夫妇,里头迎面而来了一男一女。
那女人祝抒好率先认出来了,之前曾在高中家长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忠的继妻乔银月,而她身旁的那男生瞧起来比萧为策还要小上几岁,祝抒好猜这就是那个曾经的私生子萧文溪。
“小溪,过去。”
祝抒好路过时见乔银月轻声说了一句,又推了一下看起来不情不愿的萧文溪。
“我不想去……你别推我,大哥本来就烦我……”
后面那小孩嘟嘟囔囔说了什么,他也没能听见,沈青姝在前面驻足等他,他便快步跟了上去。
尽管萧老爷子临终前的嘱咐,整场丧葬一切从简,但前来悼念的人仍有许多。祝抒好跟在父母身后把白菊献上哀悼完后,见到了在角落里朝他挥手的许风绪,他便找了个借口脱身过去。
“你怎么一个人?”祝抒好问。
“听个八卦要那么多人干嘛?再说了,这不等你吗?”许风绪往三点钟方向抬了抬下巴,祝抒好看过去,发现乔银月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正堂,站在萧忠身边与人侃侃而谈,“我听说萧爷爷去之前,特意说了一嘴,他的骨灰不让任何人碰,就只准萧为策捧着下葬。”
“所以你别看现他们在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估计心里都急得很。”
祝抒好不意外萧老爷子的这个举动,但他也在隐隐担忧着萧为策。按理来说捧骨灰盒该是萧忠的事,萧老爷子指名让萧为策代劳,已是很不给萧忠面子了。
如今萧老爷子这棵可傍身的大树倒了,萧为策自此在萧家就是孤身一人。前面是枉为人父的萧忠,后面又是贪欲未满的乔银月,皆想掣肘萧为策,瓜分一杯羹。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明明前不久萧爷爷看起来健康得很……”祝抒好想起之前和萧为策去萧家贺寿,那时候萧老爷子还夸了他送的玉石讨人喜欢,这会儿已是物是人非。
“嘘。”许风绪扯了下祝抒好的袖口,“先不说这事,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也感兴趣。”
“什么?”
“你猜我刚见到谁了?”
祝抒好用手指捅了下许风绪,不爽地说:“别卖关子。”
“好好好。”许风绪往旁边躲了一下,清了清嗓,“我刚见到江呈澍了。”
祝抒好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
江呈澍和萧家有什么关系?
“我确定。”许风绪信誓旦旦,“我来得早,那时候人少,他身后跟了五六个人,最后是一个人进来献花的。”
“当时萧忠带着他二儿子在和我爸聊城西地皮的事,你也知道我不爱听,我就躲懒去了,去了一趟厕所,后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了。”许风绪跺了跺脚下,接着话锋一转,“不过鉴于你最近有一条和江呈澍很火热的绯闻,我有句话,就算你不想听,听不进去,我也还是得说。”
祝抒好挑眉:“什么话?”
“江呈澍能出现在萧家的葬礼上就可以说明他家庭背景一定不比你差。而且我今天远远看的时候,发觉萧忠对江呈澍有一种溢于表面的殷勤与客气。”
祝抒好眨眨眼,听懂了,俗称“狗腿子”。
“我感觉他不简单,你这种花心渣男最好少去招惹江呈澍。”许风绪拍了拍祝抒好,劝诫似的,“不然到时候你想像甩其他人那样甩开,没那么容易。”
然而祝抒好听了却不以为意,不是他不信许风绪的话,主要是他从这段时间的热脸贴冷屁股的情况来看,就不觉得江呈澍会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我有分寸。”
祝抒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潦草地回了许风绪一句后就被祝向霖给喊了回去,硬着头皮到萧忠面前走了个过场。
等到追悼完,半天时间过去了,下葬老人家的事也都是萧家关起门来自己家的事了,大多数人也都纷纷散去。
祝向霖本想告辞,但祝抒好想和萧为策说一声,发现跑了整个殡仪馆都没找到人。经过正堂的时候,祝抒好还听见萧忠正在破口大骂着萧为策,似乎是骨灰盒被拿走了。
“这个兔崽子……妈的……都在给我丢面子!”
里头传来的还有乔银月时不时的温柔解语,让萧忠消消气之类的。
他听得直皱眉头,更放心不下萧为策,就去找他的助理。两人在殡仪馆又找了一圈,最后在半锁上的后门见到了抱着骨灰盒,坐在台阶上孤零零的萧为策。
他示意助理在旁边等会儿,自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期间拉开后门的锁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萧为策尽管听见了,也一动不动。
天空就在此时飘起了毛毛细雨。
“萧为策。”
祝抒好终于走到他身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随后也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那一点不痛不痒的雨,甚至称不上雨滴,却弄得人心烦意乱。
萧为策的脸色似乎比早上更差劲了,生人勿近的气息更盛,祝抒好试着把萧为策手上的紧握着的骨灰盒拿下来,放在一旁。但一分钟过去了,萧为策依旧不肯松,盒子在手上纹丝不动。
“我知道你很难过。”祝抒好把手覆在了萧为策的手背上,像哄小孩那样拍了拍,“但是外面大家都在找你,而萧爷爷也需要找一块安静地方永栖,对吗?”
萧为策无动于衷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动摇,任由祝抒好接过盒子。祝抒好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想把人哄站起来带进去,却没想到下一秒萧为策却是用力地抱住了他。
萧为策很少有这样示弱的行为,他急需一个安抚,一个令人心安的慰籍。
而祝抒好正好是他的良药。
祝抒好在大脑停顿了两三秒后,从容地单手回抱住了萧为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告诉他:“想哭就哭吧。”
萧为策靠在祝抒好的肩上,因为个子高,祝抒好为了不让他脖颈压得酸痛还得踮着点脚迎合他。压抑太久的哭声终于倾泻而出,洇湿了祝抒好肩上的那层布料。
“祝抒好……我没有家了……”
在爆发出来的哭声渐止后,萧为策忽然闷声地说了一句。
祝抒好张了张口,安慰的时候最怕的就是难以反驳面前的这个人他说的话,因为那很有可能就是现实。
是你不管怎么安慰都无法改变的际遇。
萧忠从来没把萧为策当作亲儿子看过,而乔银月更不会。
最后祝抒好只能说:“以后会的,总会有的……也会有人继续爱你的。”
雨势蓦然浩大了起来,后门的旁边就是墓园的一块小山丘。一个身影颀长的男人抱着一束百合,站在簌簌作响的柏树下,目光幽深地望着那墙体之下露出的相拥的两个身影。
江呈澍记起来照片里那个总是望着祝抒好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萧起元最疼爱有加的那个长孙,萧为策。
底下被他逐渐收紧握着的百合枝和雪梨纸在哗哗作响。
“少爷,孟夫人那边还准备过去吗?”始终站在江呈澍身边为他打着黑伞的段拓适时开口问道。
“他走了吗?”
“江总已经离开了。”
江呈澍收回目光,松开快要被自己捏烂的纸,低头抚平了一遍,没什么感情地说:“那过去吧。”
“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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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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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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